少女躺在深色的床單上,微卷的長發披散著,湊近些還能隱約聞到果香,細密的睫毛如同羽扇一般,遮住了有神的眼眸。
盛夏清淺的呼吸著,腦袋有如一團漿糊似的,越發昏沉。好容易才跟眼皮抗議成功,睜開眼睛掃視著這周圍的環境。
還沒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最後清醒的記憶也就是她喝了好多雞尾酒。對了,她還做了一個夢,夢見豐拓來接她了。
揉著額頭,頹然做起來,打量著這陌生的房間。如果昨天見到豐拓是夢,那麽她是跟他回家了?!
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她慌忙檢查自己身上的衣著。幸好還是昨天出門穿的。越發對這情況摸不著頭腦了。
難道她是給人給撿回家了?!
穿上絨絨的拖鞋,剛要出去,門就被人打開了。
盛夏盯著門口,赫然發現居然是霍風然。
一時有些窘迫,思緒終於回籠,想起昨天是他帶著她去琉璃的。懊惱的拍了拍腦袋,就準備站起來道謝離開。
哪知道,霍風然有別於往日的惡劣,一副委屈的模樣,盯著盛夏欲言又止,好似她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兒似的。
“夏夏。”他盯著盛夏的臉色,這麽高大的男人,做出這幅委屈的模樣,實在有些好笑。
這眼神居然也能把盛夏看的發毛,可見她是有多麽心虛。隻能暗自鼓起勇氣,還下意識的清了清嗓子。“什麽事?”要是管她要酒錢, 她出門的匆忙,錢包裏那點錢,也不知道夠不夠。
左右是下定決心,實在不夠她就賒賬。
霍風然正等著她質問,聽了這話,連忙從門口走進來。隻見他穿著白色短袖,長期健身的身材,十分有料。
可盛夏哪還有什麽心思,管他的肌肉。人家脖子上那紫紅的小草莓,一個接著一個。她還尋思剛才醒來的時候,隱約覺得哪裏不對。
這會兒,心裏就更加放大那想法了。難不成,她意識迷糊的時候,占了他便宜嗎?不不不,她立刻把這想法在心裏掐滅了。
霍風然一個大男人,還能被她強迫了不成?
一番自我否定之後,她正了正神色,難得正經的表情。“謝謝你收留我,我得回去了。”想起豐拓昨晚都沒找她,心裏真是酸澀的厲害 。
“你把我親成這樣,現在就想回去了,不對我負責嗎?”幽幽的聲音傳來,隱約還能聽到咬牙切齒的意味。
她也隻能裝傻,睜著無辜的大眼睛,轉過頭去,“你說什麽?我怎麽沒聽懂?”她昨天晚上可什麽都不記得了。
這會兒,打死也不能承認。
霍風然雙手環胸,嘴角微微上揚,隻是看著她不說話。
鄙視,他那表情絕對是在鄙視她。
盛夏恨恨的想著,隻是也不敢多說什麽,後背貼著門板,大腦更加昏沉了。
其實她根本沒做什麽,就是有也是把霍風然當成了豐拓。他收斂眼神,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大概,是他經曆最甜蜜的折磨了吧。
她跟著他回來,隻以為他是豐拓。一個勁兒掛在他身上,怎麽也不肯睡。磨的他呼吸不穩,渾身發熱還不罷休。一下下,追著他的脖子 吻上去,那模樣,像極了要糖吃的孩子。
從昨天的狀態,他是察覺了她跟豐拓的關係。隻是沒想到,她陷的這麽深,即使是意識模糊的情況,她下意識喊的人,還是豐拓。
所以,到最後,她略帶暴躁的要扯他的衣服,也是他在危急關頭從她的魔爪之下逃開。這情景太過折磨,他回想著,又感覺苦澀了些。
“脖子上的痕跡,你可以不認。這個你總不能裝傻了。”習慣性的扯動嘴角,霍風然從口袋中拿出昨天晚上她簽好的合同。
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她成了霍風然簽約的藝人,如果違約,要在給她當十年的秘書。
天哪,盛夏第一反應居然是,她要是個米蟲,這合約簡直是從天而降的餡餅。
她一直想要讓大眾都能接受她的歌聲,可這會兒,機會放在麵前,她又猶豫了。昨天豐拓的臉色,實在不好。
想起豐拓,她下意識的找手機。
“手機昨天晚上掉在地上,摔碎了。”霍風然輕聲答了下算是解釋。實際的情況是,他故意失手掉落的。
私心做些幼稚的小動作,隔斷她跟豐拓的聯係,給自己創造點機會,有何不可?!
“啊?!”盛夏是真覺得蛋疼了,她還是想瞧瞧,豐先生昨天有沒有聯係她的。雖然不願意承認,她還是有些不舍。
她這不溫不火的性格,跟豐拓的生氣,總像是過家家似的。大概這次,連老天爺都覺得她太過軟弱了。
把兩人的聯係切斷,或者大家都能冷靜點。他要找她,應該很簡單的。
跟豐拓的事情,暫時擱置。她瞧著霍風然,實在不想再跟他有所牽扯,到不是她自戀,霍風然的態度,太過明顯。她不想再跟他扯上關 係。
“這合約我真是不記得了,就算是我寫的,也是不清醒的情況下。”她淡然開口,緩步走到他麵前,隻想著乘他不注意,一把搶過來。
得手之後,迅速的撕碎。這下子他可威脅不到她了。
“盛小姐想撕盡管撕,我複印了很多份。”霍風然額外貼心的又拿了兩份送到她麵前。那欠揍的模樣,還真是讓她看得牙癢癢。
推開那合約,她不撕紙了。如果可以的話,她要撕人。
“你就給自己一次機會試試,你不想有底氣的站在他麵前嗎?”霍風然總算也沾染了些總裁氣息,談判起來,幾句就讓人心動了。
他是知道她的軟肋,即使這樣的勸說,讓他的心裏更折磨了些,他依舊保持微笑,甚至,更為陽光了些。
他喜歡挑戰,隻要盛夏沒結婚,他都有機會。
盛夏思量著,大概她的軟軟的性格,才會讓他們總是牽著她走。她知道,霍風然不是壞人,或許,聽他的話,也未嚐不可。
她實在喜歡唱歌,這才是讓她心動的另一個原因。
之後,她就有種,接受了這種設定的心態。跟著霍風然下樓想要吃早飯,隨後再回家收拾衣服,跟他去訓練。
大概半個月的練習生生活,剛好她可以把感情的事情先放到腦後。
車內,霍風然的電話響起,他隻是接通送到盛夏耳邊。
“阿霧。”豐拓的聲音響起,還帶著疲憊。她不由心裏一軟,忍不住要關心他。話到嘴邊,終於還是忍住了。
“恩。”她輕聲應了聲,猜想他會說的話題。比如,暮雪的話都是假的。她的父母找到了又或者是,她昨天晚上在哪裏過的。
隻是,這次她錯的太過離譜了。豐拓在電話那頭,隻是用很累的語氣告訴她。他有了新女朋友,以後的再跟她解釋。
又是女朋友,車內的鏡子裏,她看到自己努力扯起嘴角,做了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嘴型。“那很好啊,恭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