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吧。

異常的微笑,異常的情緒。但豐拓依舊沒有察覺,又或者說,他什麽都知道,隻是選擇忽略了。

安心還是來了,帶著個帥氣清秀的男生,提著禮物放到豐拓手裏。

盛夏裝成沒看到,繼續手裏炒菜的動作。

也不知是豐拓留在客廳跟他們聊天還是故意回避她,她隱約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卻聽不清內容。

倒是陣陣笑聲傳來,讓她的眉頭蹙起,心裏也越發不是滋味。

“我來幫你吧。”陌生男孩對安心似乎並不在意。在她跟豐拓說話的時候,拿著自己帶來的食物送到廚房來。

隔著推拉門,盛夏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時自責自己小心眼,安心都已經把男朋友領回來了,她居然還在疑惑。“不用了,我很快就好,你出去玩會兒吧。”

她習慣性的微笑,把做好的菜放在一旁,示意他出去的時候幫忙端出去。

但男孩卻並不挪動腳步,隻是站在水池邊,處理池子裏的洋蔥。那是她的拿手菜,因而今天早上特地去買的。

她有些尷尬,又不忍心拒絕,隻得低頭繼續炒菜。

一時無話,也還算好,手裏還有事情做,不至於太過尷尬。

“我來幫忙。”男孩把切好的食材放到盛夏手邊,伸手要去拿她手裏的鍋鏟,到是正好讓豐拓進來看到了。

安心隨後也跟進來, 瞧著局麵不對,又好像明白了什麽似的。

“林洋,你就別攙和了。今天是我幹哥,幹姐請我們吃飯 ,你那點廚藝就別顯擺了。”安心說著側身從豐拓麵前走過,拉著林 洋重新回到客廳。

廚房裏,隻剩下豐拓跟盛夏兩人。

一人低頭炒菜,一人一言不發。

她突然感覺心裏堵得慌,又不想讓安心察覺她的狀態,隻得開口趕人。“你快去,我待會兒就來,還有兩個菜。”

李嫂回老家探親了,家裏已經很久沒有找傭人來做家務了。

她對整個廚房都很熟悉,得心應手的同時,掩飾情緒也來的簡單許多。

“你不開心。”他湊近盛夏身邊,望著她的頭頂,隻這麽一句結論。

“沒有。”她笑著,幸好鍋裏的菜已經炒好了,她可以堆給他,讓他端著菜出去了。

如釋負重,聽到關門的聲音。

她抬頭望了會兒天花板,確定眼睛不會再濕潤,這才繼續炒菜,看看,炒洋蔥也是有好處的,可以掩蓋很多事情。

最後一道菜做好,她站在門口,聽著客廳裏其樂融融的聲音,確定氣氛融洽這才端著菜走了出去。

安心見到盛夏過來,連忙放下飲料,去幫盛夏端菜。

“夏姐姐,都是自己人,你就別忙活那麽多菜了。”

盛夏微笑著,客氣的話都有點說不出口了。什麽時候,她連應酬都覺得累了呢?

坐在豐拓對麵,她拿著筷子,秀氣的吃飯。

說道她的時候,微笑就可以了。

好一會兒,安心倒是把大家都逗得很開心。“夏姐姐,你別光顧著吃,我今天是帶林洋來給你們看看的。”

說著,安心用胳膊推了下林洋,示意他說話。

正吃著飯的林洋,看了一眼安心,又瞄了一眼盛夏,這才紅著臉承認。“我跟安心正在談戀愛,夏姐跟拓哥以後可得幫著我, 安心總是欺負我。”

一番話,引來安心的白眼,紅著臉夾了一筷菜放到他碗裏。“要麽不說,要麽就讓我生氣,還是不說話比較好,多吃點。”

小聲嘀咕著,又瞧了一眼豐拓,默默的加上一句。“要讓拓哥對我印象不好了,你就給我等著。”

豐拓笑了,軟化了眉眼的棱角,親昵的揉揉安心的長發。

“阿霧,我認了安心當幹妹妹,你以後可得好好照顧她。”對著盛夏,他笑著開口。

隻是言語,完全不是商量的語氣。

僅僅是通知而已。

她點點頭,繼續吃飯。

安心給豐拓夾了一筷菜。“夏姐姐對我可好了,就怕你老是板著一張臉欺負我。我還是先賄賂賄賂你。”

這舉動著實引來林洋的不滿,鼓著腮幫子抗議,又見她亡羊補牢似的,給他夾了個雞腿,這才滿意。

盛夏的笑容在臉上掛了很久,久到她都感覺嘴角的肌肉有點僵硬了。以至於,安心跟林洋都已經離開了。她還是嘴角帶著微笑 。

豐拓冷冷的,似乎對她有些不滿。

“過來。”他的語氣冷淡的很多,坐在沙發上望著盛夏的表情。

她不願意,扭捏著,歎了口氣,心想著到底是發現了問題,如果不現在解決的話,那麽最難過的人,還是她自己吧。

乖乖的走到他麵前去坐著,這下膽子大了很多,也敢看著他的眼睛了。她就是要看看,他還會說出什麽樣的話來騙她。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還是在意她的吧。

不然,他也不會騙她了。

“你心裏有什麽想法,就說出來。” 他的臉色實在難看,相比剛才吃飯的時候,儼然已經判若兩人了。

即使已經見慣了他的各種表情,她不得不承認的是,居然還是會被他強大的氣場所影響到,背後還帶著一絲涼意。

隻是,她有什麽好心虛的。

該心虛的人,是他才對。

“沒有。”

她也冷著臉,這會兒不是沒話說,而是她也實在沒有說話的心情。

眼看著他的種種舉動,著實讓她也很為難,本來是想說的,可他這表情,倒好像她要是真說了,指不定會怎麽冷哼嘲笑跟鄙視 她呢。

“再給你一次機會。”豐拓站起來,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陰沉著臉,也不知,他是在生什麽氣。

盛夏不敢問,也不知道怎麽問才好。

她低著頭,越發抿著唇不說話了。

兩人一度陷入類似冷戰的情緒之中,盛夏終於有些受不了這種類似家長問話,又好像他在逼著她承認錯誤似的氛圍。

“你走開。”站起身,準備推開豐拓到自己房間去。她承認她是個笨蛋,一切隻是她的感覺不對,她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麽說。

她隻是憑著女人的直覺,預感豐拓背著她做了什麽事。僅此而已,她沒有任何證據。

豐拓拽著她的手臂,力氣之大,以至於她容易留疤的體質,立即就在手腕上顯露出一片淤青。

疼著直抽氣,她也隻是皺著眉頭,一句話也不肯說。

他似有若無的歎了口氣,說她什麽好呢?笨的可愛,傻得可憐。“你還是不相信我,今天我就親手拔了你心裏的刺。”

他說著,撥通安心的電話。

很快,那頭安心就接聽了電話。他冷著眉眼,瞧著盛夏情緒激動,伸出一隻手捂著耳朵。

繼續開口。“昨天到醫院去的人,是我嗎?”

他冷著臉,原來他都知道,隻是看她這樣煩惱。

“是林洋。”

電話裏還能聽到林洋的搭話聲音,安心的嗓音很快又傳來,“昨天他到醫院找我,正好我就約他到家裏吃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