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這樣的人怎麽會想死。但他能為秦安心做到這樣,她也是羨慕的。
隻是她想死,跟秦安心沒有任何關係,“前邊就是山崖,你停下來吧,我自己走。我不是因為秦安心才想死,我隻是想解脫。”
山風獵獵,清晨可以看到太陽從遠處的雲層裏破土而出,她好像從來沒有這樣看過太陽,心裏又從未有過寧靜的時候。
什麽都不想,把生命丟出去,她就還了這份感情了。
但是,下輩子她還想跟豐拓待在一起,想用最單純的身份,當一個幸福的小妻子。
默默的閉上眼睛,再也不去看身後的林洋,好似也聽不到麵包車發動的聲音。
天色逐漸明亮,而天空如此澄澈,她張開雙臂,不再感覺周圍的人,那一瞬間,身體前傾。
她覺得,自己好像飛了起來。
聽不到麵包車急速離開的聲音,隻覺得臉上好像有清晨的露水一樣,淡淡的,涼涼的。
那麽沁涼。
山崖下是一片海,她好像聽到海鷗的聲音,這個地方真是美極了,她真的應該謝謝林洋的。
永別了,豐拓。
不知什麽時候,她被人抱著,隨即一起掉入了海裏。
抱著她的人,似乎是經過了特殊的訓練,落入海裏的姿勢非常標準,以至於她一點傷都沒有。
從海水裏探出頭,冰涼刺骨的感覺。她扭頭,看到黑傑克正抱著她。
“別傻了。”他說。
那一瞬間,她有種如釋負重的感覺,卻又覺得壓力重重。兩種感覺交替著,擠壓著她那顆本來已經傷痕累累的心了。
他護著她的脖子,兩人一起遊到附近的沙灘上,這是一片無人區。所謂的沙灘也隻是小小的一處岩石上被衝刷上的一層薄薄的沙子。
盛夏渾身都濕透了,那冰涼刺骨的感覺,一點點侵蝕著她的感覺。躺在沙灘上,她閉上眼睛。
仿佛已經死去了一次似的。
黑傑克的情況相比她卻是嚴重了很多。先是唯一跟外界聯係的手機落在海裏摔成了幾份,再是他的後背上一大塊全部破皮了。
“我們得在這裏待一段時間了。”不無遺憾,黑傑克將具體情況跟盛夏說了一通。很快去周圍勘察了。
鬆了口氣,盛夏屈膝抱著自己,隻覺得每一天都是她偷來的,唯一的遺憾是連累黑傑克了。
看著手腕上晶瑩閃爍的手鐲,陷入了沉思。
想著想著,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她總覺得這幾天來一直睡得不踏實。到不知是不是因為掉到這沒有人的小島上,終於有種累了的困倦感覺。
眼皮慢慢變得厚重,意識也有些模糊。不能睡,不能睡著,她暗中提醒自己,最終卻還是沒有抵擋的住睡意的來襲。
黑傑克這會兒正在巡視四周的情況,看起來要比想象中好過一點,雖然是很小的一個孤島,最起碼還有幾棵樹。
這樣的話,他們也能想辦法造個木筏離開,對目前的形式,還是比較樂觀的。
查看一番之後,又順便在海邊用撿到的樹枝削尖後叉了兩條魚帶回去。遠遠的就看到盛夏抱著手臂躺在沙灘上。
這會兒太陽已經升起來了,畢竟是夏天,炎熱的溫度加上海水的折射,遠遠的看著盛夏躺在那裏都覺得很熱了。
再走近些,黑傑克笑著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將魚丟在沙灘上,“夏夏,醒醒吧,這裏不能睡。”
實在想睡的話,到陰涼些的地方也是好的。
他的話沒有引起盛夏的反應,她似乎睡熟了似的。黑傑克放慢腳步,逐漸在盛夏麵前蹲下,似乎不想吵醒她。
這麽近距離看著她睡著的模樣,雙頰火紅的厲害,她會不會是生病了?這麽一想,黑傑克伸出手,在她的額頭上試探了下,果然她已經發燒了。
從海裏到岸上之後兩人身上都濕透了,他還能把衣服脫掉,可她不行,這樣一冷一熱,也就感冒了。
“夏夏,夏夏?”輕輕拍著盛夏的臉蛋,黑傑克試圖等她清醒過來好再看情況。
“唔。”隻覺得臉上冰冰涼涼的,盛夏從嗓子裏艱難的發出一點聲音算是應答,腦袋亂哄哄的,明明是聽到有人跟她說話的,偏偏她就是眼睛睜不開。
眼看太陽越來越熾烈了。黑傑克抱著盛夏,拎著兩條魚到剛才查看到的大樹下。
周圍溫度頓時變低了些,陰涼之後,盛夏更覺得這放在她臉上的手是多麽舒坦了。雙手緊緊抱著,怎麽也不肯鬆開。
“我先弄點食物給你吃。”黑傑克的手掙脫不開,隻得試圖用講道理的方式跟她交流。
“不要。”迷迷糊糊的,盛夏胡亂應答著,說什麽也不肯鬆開手。
僵持了好一會兒,黑傑克最終決定,妥協。
他已經是黑暗組織的主要人物,做起事情來從來都是狠厲的,為了服眾他隻有變得越來越強大越來越心狠手辣。
隻有在麵對盛夏的時候,他對想起短暫的相處過程,因而表情也變得放鬆了些。
盛夏的額頭很燙,他保持著剛才的動作,放在她的額頭上,一下下的輕撫著。
想起盛夏的身世,隻覺得老天爺都在幫他。緊抿著唇,黑傑克打量著盛夏模糊睡著的模樣。
微卷的長發,如今已經幹透了。略帶些海水的氣味,她睡的很不安穩,眉頭這時候依舊皺皺的,唯有那張粉嫩的唇,越發水潤了些。
他好似聽到她說什麽,緩慢的低下頭去,湊近了些,這才聽到她嘀咕著豐拓的名字。
哼。
黑傑克冷笑一聲,豐拓根本就不配擁有盛夏。
“夏夏,你得對豐拓死心,這樣才能永遠的跟我在一起。”輕輕地,他繼續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
直到完美的貼合在那張柔軟的唇瓣上,一如想象中的溫柔甜美,好似剛剛盛放的潔白百合花。幽幽的散發著香氣,卻又那麽的鮮活。
他好像有點上癮,在她的唇瓣上輾轉反側,似乎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了。一心沉迷於隻有盛夏的世界裏。
還想,要的更多。
不知怎麽,他起初隻想淺嚐的,卻好像著魔了似的,一直不停的,不停地想要掠奪。
他的呼吸變得熾烈,動作卻越發粗魯。
盛夏啊,盛夏。心裏不停默念著她的名字,一心想把豐拓曾經留下的痕跡給清除了。
從某種角度來說,黑傑克跟豐拓還是有相像的地方的,比如感情上,兩人都有種莫名的偏執。
此刻盛夏隻覺得熱,滿腦子都是汗水,即使貼著剛才感覺冰涼的手腕這會兒也沒有了降溫的感覺。
她搖著腦袋,拚命想拒絕靠近的熱源,雙手不自覺的抱在胸前,呈自我保護的狀態。
“黑……傑克”呢喃著,那水潤的紅唇好似有自己的意識一般,小小聲的,慢吞吞的吐出這三個字。
他的心裏突然有種下陷的感覺,想把盛夏永遠的留在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