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孫青山的麵色猛地一沉。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就在這時,蘇牧跟朱建峰也醒了過來,下車仍然頭昏腦漲的。
他們看秦風臉色不太對勁,也不敢多問什麽。
秦風一言不發,向著內院走了過去。
四周還有蘇牧安排巡邏的人,看到秦風進門,都紛紛退了開來。
秦風來到了安置蘇源的那個院子,發現裏麵燈居然還亮著。
“我記得我走的時候特意關了燈,還交代旁邊的人不要進去。”蘇佩雲疑惑道。
“孫老,難道你不進去會一會你的好朋友流程南嗎?”秦風笑著說道。
不等孫青山說什麽,卻見旁邊的蘇佩雲搖頭道:“不可能!一個大活人走進去,難道守衛能看不見?”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孫老沒有說什麽,直接推開了門。
果不其然,屋內的桌子旁坐著一個麵具人。
而躺在**的蘇源,喉嚨上已經放了一顆手榴彈。
手榴彈的彈射裝置已經被開啟,那保險栓就捏在了麵具人的手中。
麵具人背對著門口,盯著牆壁上的一幅畫。
那副畫有些陳舊,看著應該有些年份了。
“流程南,你要做什麽?”
孫老看著這一幕,臉色嚇的發白。
“又見麵了,孫青山。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們都老啦。”
流程南緩緩轉過頭,那一雙眼睛露在外麵,眼神平淡。
但是,在這平淡的眼神底下,卻隱藏著驚濤駭浪。
“流程南,我們之間的事情也該有了結了。”孫老猛然一步跨了進去。
秦風看到這,隨即跟了上去。
那流程南似乎並不在意他們的舉動,隻是那麽靜靜的看著。
“還少一個人。”流程南淡然開口。
“誰?”
“蘇成明。”
說到這個仇人的時候,流程南並沒有想象中的那種恨意,反而就像是在說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一樣。
“我來了。”
就在這時候,蘇老爺子拄著拐杖,麵色冷峻地走了過來。
當他進來之後,秦風還嗅到了一股槍火味道。
那是戰場上下來的味道,秦風不會認錯。
“看樣子,古秦淮被你們掃平了。”流程南緩緩道。
“當然,在我的眼皮子下麵經營了這麽多年,還算計我的兒子,我豈會留下那種禍根?”蘇成明淡淡的說道。
“蘇家人果然還是這樣,如此的霸道不講理,一點沒有改變。”流程南搖頭輕笑。
秦風聽到這,目光看向了那邊的孫老。
孫老沒有說什麽,不過看向秦風的眼神有些歉意。
秦風不是傻子,瞬間明白了為什麽當時沒有人阻攔他們離開——因為那時候,蘇家已經控製了整個古秦淮。
進去那麽一會,居然耗費了將近一個晚上,將近八個小時。
八個小時……就算是滅掉整個秦淮河四周,時間也是綽綽有餘了。
他被當成了誘餌,一個找到流程南老巢的誘餌。
而秦風卻渾然不知,還在那邊跟一個虛影對賭。
想到這,秦風的眼神眯了起來。
被人作為誘餌,這一點讓他非常地不爽。
“小子,你現在清楚這些人的算計了吧?一環接著一環,好算計啊。”流程南突然出聲說。
秦風眉頭微皺,卻沒有說話。
“我想,你一定很好奇,你那麽謹慎還中了那些人的圈套吧?其實從你進入蘇家開始,這個圈套就開始了,你吃的那些飯菜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牛虻草。”
“海棠紅?”
秦風一瞬間就全明白了。
牛虻草這種東西並不算是毒藥,無色無味,即使是秦風,也不一定能感覺出來。
可是吞噬牛虻草再嗅入海棠紅的香味,就會麻痹人的神經,就算是內勁高手,也會在不知不覺中中招。
這也是為何,秦風一直都沒有察覺出不對的地方。
如此設局,肯定需要一個精通醫術的人幫忙。
那這個人,一定就是孫青山了。
“船頭點燃的那根蠟燭,是不是加入了海棠紅。”這時候朱建峰忽然問了一句。
“閉嘴。”蘇老爺子嗬斥道。
朱建峰趕忙退到了一邊,不再言語。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秦風自言自語了一句。
好久,好久都沒有人把自己耍的這麽團團轉了。
“秦小友,其實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清楚,這是唯一的機會,如果這次讓他給跑了,我們就真的留下了後患。”
孫老解釋說,“你也說過,我們當年唯一做錯的事情,就是沒有斬草除根。”
“既然被算計了,那隻怪我學藝不精。你們忙活自己的事情吧,我履行完自己的事情就離開。”秦風擺了擺手。
他的臉上無喜無悲,就仿佛真的是一個過路人一樣。
看到這一幕,蘇佩雲心中頓時朝下一沉。
孫青山的麵色難看,如鯁在喉。
“看到了吧……你們的虛偽,終究還是傷透了一個又一個人的心。”流程南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的笑容中,夾雜著陰冷的仇恨。
“流程南,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我們的仇總歸還是要了結的。”蘇老爺子冷冰冰的說道。
“沒什麽可算的,當年的事情都過去了,現在的事情也好解決。”
流程南嗤笑一聲,“古秦淮被你們一鍋端了,我也沒有什麽可留戀的,帶著她在世上最後的一點痕跡一起消失。”
“你敢!你要是敢那麽做,我一定把你挫骨揚灰,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蘇老爺子嘴裏蹦出了這麽幾個字。
“當年,你讓我不能人道的時候,我想著要讓蘇家徹底從世上消失,那樣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流程南慢條斯理道,“可是後來,我慢慢明白那並不是最好的抉擇。最好的抉擇,就是是你永世活在懊悔和絕望之中。”
隨後,他背著手站了起來,表情終於有了變化,一字一頓道:“我要讓你用一輩子的遺憾,來品嚐這種絕望的滋味!”
“流程南,有什麽事情說開就好,沒必要做這麽絕。”
孫青山在一旁大聲道,“這孩子雖然是蘇強驢的兒子,可身體裏還流淌著她的血液啊。”
聽到這話,秦風不由得冷笑一聲:“一個已經死掉的女人,跟活人的仇恨比起來算得了什麽?”
“秦風?”
蘇佩雲麵色一變,萬萬沒想到秦風會在這時候說這種話。
“怎麽?我說的不對麽?”秦風聳了聳肩說道。
有句話流程南說的對!
蘇家自詡為正義,站在高高在上的角度,用權勢用錢財來打壓人。
憑什麽?
老子憑什麽也要吃你這一套?
就憑你是蘇家?
我呸!
老子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