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裏的酒客都微微皺了皺眉頭,目光鎖定在那些人的身上。
領頭的青年是一個瘦麻杆,染著一頭奶奶灰的頭發,打著鼻環和唇環,隻差將“我是不良青年”幾個字寫在臉上。
他大搖大擺走到了桌邊,直接抽了一張凳子坐了下來,翹起了二郎腿。
隨後,他抓起一塊牛肉放進嘴裏,嬉皮笑臉道:“美女,外麵的瑪莎拉蒂是你的吧?”
“怎麽了?”吳兮倩皺眉說道。
“沒怎麽,哥想帶你一塊去兜兜風。”瘦麻杆斜眼笑道。
“滾。”
吳兮倩嗬斥了一句,一臉冷漠。
“呦,這妞脾氣還挺大的,我喜歡。”瘦麻杆舔了舔嘴唇。
秦風默默地喝著酒,卻不動神色。
邱老板看到這一幕,隨即走了過來,禮貌道:“幾位,酒館那邊還有一張桌子,要不你們去那邊坐坐?”
那瘦麻杆緩緩的轉過了頭,隨即用手中的一根鋼管,頂在了邱老板的臉上,獰笑著說道:“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要你多嘴?”
邱老板沒有說話,突然忽然右手探出,直接握住了這根鋼管,反手一扭。
“啊……”
瘦麻杆慘叫一聲,立即將鋼管給扔了出去。
邱老板騰出右手,掐住了那個瘦麻杆的脖子,將他的頭壓向老舊的桌子上。
“砰!”
瘦麻杆的腦袋跟桌子來了一個親密接觸,疼的他齜牙咧嘴。
“還愣著幹嘛?給我幹他。”
瘦麻杆掙紮著喊了一聲。
身後的那十多個人頓時醒悟,紛紛向邱老板衝了過來。
邱老板冷笑一聲,兩隻偌大的手掌翻轉一下,猶如穿花蝴蝶一樣遊走在人群之中。
每次,他擊打出一掌,便有一個小混混癱軟倒地。
隻是十幾秒的功夫,這群混混全部倒地,不斷地抽搐著。
瘦麻杆看到這一幕,徹底傻眼了,鞋底抹油就想要溜。
不過,他剛抬腳,卻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狠狠地撞在了旁邊的牆壁上。
“砰!”
這一下可是摔的不輕,他鼻子瞬間血流如注。
邱老板聽到響動隨即緩緩的轉頭過來,看著那瘦麻杆,眼中滿是淩厲之意。
“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瘦麻杆顧不得疼痛,趕忙道歉,同時依著牆壁,然後慢慢挪著身體開溜。
至於躺在地上的那夥兄弟……他早就顧不上了。
便在這時,裏麵走出幾個膀大腰圓的夥計,直接把躺在地上的那些混混都給扔了出去。
“各位,不好意思啊。”邱老板地說道。
一直冷眼旁觀的秦風感到好奇的是,邱老板露這一手本來就不同尋常了,而那些喝酒的酒客卻始終淡定無比。
就好像……邱老板所作所為一點都不稀奇一般。
“有點意思!”秦風嘴角浮現一抹笑意。
“咳咳咳……”
邱老板忽然臉上泛起一抹潮紅,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他進了裏麵的櫃台,從那邊拿出了一些藥服了下去,這才稍稍順了氣。
秦風看到一旁吳兮倩那關切的眼神,不由得搖頭說道:“有句老話說得好啊,拿人手軟,吃人嘴短啊!”
吳兮倩瞬間扭過頭,眼神有些尷尬。
“你帶我來這,應該是想要我給他治病吧?”秦風撇嘴說道。
吳兮倩為之一頓,旋即點了點頭。
既然小心思被戳破,那她索性大方的承認了。
“無藥可救。”秦風喝了一口酒,搖頭說道。
“什麽?怎麽可能?”吳兮倩頓時急了。
“他的病我不需要看也清楚。我要是猜的沒錯,他吃的應該是雪參丸吧。”秦風摸了一根煙叼在了嘴上。
吳兮倩隨即起身,來到了櫃台處。
隻見她端起了那個小藥瓶看了看,上麵還真的寫著雪參丸三個字。
隨後,她拉著一臉懵的邱老板走了過來。
“你說的沒錯,確實是雪參丸。”吳兮倩道。
“那就對了。憑借藥續命,這是最可不取的,因為是藥三分毒。這麽多年,他體內的潛力早就被挖幹了,神仙難救。”秦風吐了一個煙圈說。
吳兮倩沉默了一下,隨即開口道:“你還沒有診斷,怎麽能這麽說呢?”
“不需要,看一看就明白了。”秦風輕飄飄道。
邱老板這才反應過來,感情這個年輕人是在給自己看病呢。
“丫頭,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這麽多年我已經習慣了。”
邱老板說話間再次咳嗽了起來,那聲音越發的響亮。
“邱叔叔,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變成這樣。”
吳兮倩哀求地看向秦風,“秦風,求求你幫他看一看,好不好?”
秦風歎了一口氣,然後伸手出來搭在了邱老板的手腕上號脈。
過了大約半分鍾,秦風收起手,搖頭道:“他肺部受損,再加上體內的經脈都枯萎了。這麽多年一直用藥支撐,根本無法根治。一旦斷藥,命不久矣。”
邱老板聽完之後,反倒是釋然笑道:“小兄弟說的沒錯,確實如此。能從那場混亂中撿回一條命,且苟活了這麽多年,我已經賺了。”
看到邱老板如此豁達,秦風倒是頗為賞識。
“你們這裏最好的酒是什麽?”秦風忽然問道。
“呃?”
“邱叔叔,快點去拿。”
吳兮倩聽到這話,頓時喜出望外。
既然秦風肯這麽說,那證明他是願意幫忙了。
邱老板不疑有他,立即起身。
沒多久,卻見外麵的夥計從旁邊的角落挖出了一壇子酒給搬了進來。
那酒壇子四周都是泥土,甚至於說那壇口都被泥土給封死了。
“這是二十年的女兒紅,我親自製作。”
邱老板得意的說完,就從旁邊拿起了一把小刀,開始清理上麵的泥土。
沒多一會,那壇子就被打開了,裏麵的酒味瞬間就散了開來。
淩冽、清香、回甘!
旁邊的酒客嗅著這酒味,紛紛靠了過來,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那壇子酒。
“老邱啊,你可不夠意思,有這種好酒居然不拿出來。”
“就是,這聞過這酒香,我感覺我桌子上的根本就是馬尿。”
“這以後還如何喝酒,都沒味了。”
“老邱這壇酒賣麽?”
“我要兩壇。”
“我要三壇。”
旁邊的酒客紛紛爭執了起來,都是為了那一壇子酒。
秦風端著酒壇,在碗裏倒了一些,嚐一口後不住的點頭,說道:“好酒,一嚐就知道是行家出手釀製的。”
“秦神醫,你別光顧著喝酒啊。到底有沒有辦法啊?”吳兮倩都快要急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