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黑大帥能動了以後,容倩和容風行就準備帶著它走了,順帶著買走了很多貓糧和寵物零食。

期間娛樂區那隻愛動的金毛愛娜一直汪汪叫,快要和另外一隻柯基犬打起來,周航隻好把它抱出來,一邊順毛一邊給容倩介紹各種貓糧的品種。

愛娜被抱著後就不叫了,雞賊地在周航頸間亂蹭討摸,它的上眼皮比較大,耷拉下來時總給人一種委屈的感覺。

容倩看著可愛,忍不住握了握金毛的爪子,問:“寶貝叫什麽名字?不給抱怎麽還委屈上了?”

“她叫愛娜,已經六個月大了。她主人這幾天不在市裏,帶過來寄養幾天。”周航笑著用額頭碰了碰愛娜的腦袋。

“我們家裏本來也養了一隻金毛,要是沒被送走的話,現在應該已經是隻大狗了。”

周航驚訝:“為什麽被送走了?”

“這個......”容倩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具體原因,那時候我還在上高中,有一天我放學回家爸就說要把金毛送走,我問他原因他也不說,我哭得滿臉都是鼻涕眼淚,丟死人了。”

“確實可惜,金毛是個很溫順忠心的品種,除了掉毛多一點,還是很適合新手養的。”

容倩和愛娜大眼瞪小眼,周航看她的神情,就問:“您想抱抱她嗎?”

容倩沉默了一會兒,她忽然起了壞心思,把愛娜抱過來,塞到了身旁一直不說話的容風行懷裏。

容風行從無菌室出來開始就很沉默。今天本來公司裏要處理的文件還有很多,但容倩連打了六個電話要陪她去給黑大帥絕育,他才推了下午所有的事送她來醫院,但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周航。

手機振動了半天,是微信上封雲一直在給容風行傳文件,他本該快點處理這些文件的,但他一看見周航和他懷裏柔軟的金毛貼在一起,想打開手機的動作又停住了。

周航和那隻金毛一樣,或許也跟之前他家裏的那隻小狗一樣,都是柔軟的生物,溫順的,聞上去似乎也會有蓬鬆的味道。

但是就是因為太溫順了,別人對他做什麽也不會反抗。容風行垂著眼想。

懷裏突然被塞進一個溫熱的生物,脖子上傳來濡濕的觸感,容風行一愣,看向懷裏的小狗。愛娜顯然對容風行很感興趣,在他脖子邊上聞聞嗅嗅,歡快地“汪”了一聲。

“別舔我。”

容風行皺皺眉,伸手想把愛娜抱起來,但是她兩隻爪子緊緊地抓在他肩上,快要把大衣扯破。容風行無奈,隻好重新抱好她。

周航看著他們想笑又憋著,柔軟可愛的生命的親近總是會讓人無條件地心情變好。他看著容風行骨節分明的手輕輕地撫過愛娜的皮毛,冷淡的眼裏也多了一絲笑意,心裏忽然有點羨慕了。

他不懂得隱藏情緒,所以容風行瞥過來時很快發現了他眼底渴望的情緒,或許是渴望被這樣溫柔地撫摸,又或者是渴望愛。

這樣的眼神容風行從前看到過很多次,無意流露出的,總是能讓他心底感到無端的躁動,又想做些什麽去攥取。

愛娜玩夠了,開始掙紮著想要下去,周航走過來伸出手想要把愛娜抱過來,容風行低著頭把愛娜遞過去,輕輕碰到了周航的手,他條件反射地抬起頭,撞進了容風行深沉的眼裏。

懷裏溫暖柔軟的觸感消失了,周航眼底的情緒也消失了,隻剩下一點驚訝。容風行那一刻有一種衝動,想要讓那雙眼睛永遠隻看著自己。

但是這種衝動在他想起兩個星期前和梁明月的對話後就消失了,他或許確實就是女人口中那條會對著獵物戰栗的德牧,稍有不控製就會衝破束縛。

黑大帥或許是感受到自己作為男人的尊嚴沒了,頂著伊麗莎白圈一直想舔自己的下身,舔不到就哀怨地喵喵直叫,叫得容倩心尖兒直顫,連忙裝進航空箱準備帶回家休息。

“記得要來複查啊。”周航站在電梯門口笑著說。

等電梯門徹底闔上了,容倩抱著貓箱,從電梯四壁的倒影中看見容風行插著大衣口袋的背影。

她仔細想了想周航剛剛的表現,比以前疏遠了很多,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她隻知道自從上次他來家裏吃了一頓日料後,兩人似乎就鬧了什麽矛盾。

“叮——”

電梯門開,車庫悶熱潮濕的油臭味撲麵而來,她把目光收回來,剛想問問容風行他和周航是什麽情況的時候,容風行忽然說:“我手機好像忘在上麵了,你先走吧。”

“什麽?手機?你不是......”容倩都已經踏出去了,聽到容風行這麽一句,還沒來得及問清楚,電梯門已經在她麵前重新合上了。

走之前她還看見他把手機放進外套兜裏了啊?

送走了容風行和容倩,走廊上又安靜下來,周航對著電梯門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才重新抱著愛娜回了娛樂區。

蔡銘東從另外一個診室摘下口罩出來,看見周航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問:“他們走了?消炎藥配給他們了嗎?”

“配了,藍色那盒對吧?”

蔡銘東走到前台,拿出手機,對周航招招手,“來,你手機上下個APP,以後醫生的會診和手術記錄就登記在這上麵,我教你怎麽弄。”

周航走過去,等著APP安裝,蔡銘東半撐在前台,抬頭笑著對周航說:“今天這台手術做得不錯啊,第一次做縫合手就這麽穩,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才是副手呢。”

“學校實驗課練得比較多。”周航淡笑。

蔡銘東看著周航的笑眼,凝神盯了一會兒,直到麵前的人被看得不好意思起來,才慢悠悠道:“小航,有沒有人說過你笑起來眼睛很好看?”

周航愣了一下,止住了笑,下意識想去摸自己的眼睛,這時右肩上忽然一沉,一隻修長的手搭在上麵。

他回過頭,驚愕地看著站在他身後的容風行。

肩上的手下了一點力道,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在緊緊地把著他的肩膀。

蔡銘東直起身,看向周航身後的男人。那雙琥珀色的眼冷冰冰地看過來,似乎還帶了些敵意。配上那副冷峻的五官,有股十足的強勢的味道,像一隻護食的野狼一般。

“容......容先生?”周航有些吃痛。

蔡銘東直視著容風行,心裏好像忽然懂了什麽似的。他忽然衝人溫和地笑了笑,“容先生,是有什麽東西忘了拿嗎?小航,你讓讓這位先生,擋著人了。”

周航敏銳地感覺空氣中有股爭鋒相對的味道,他大腦空白了一瞬,下意識地往蔡銘東的方向走了一步,想讓容風行過去。

容風行的手在他的動作下鬆開了,他在原地站了幾秒,忽然沉聲道:“周航,過來。”

周航:“啊?”

容風行:“過來,容倩說她找不到地下車庫在哪兒,麻煩你跟我下去一趟。”

安和醫院在一座大廈內部,地下車庫確實比一般商場的車庫要奇怪一點,但也不至於難找到兩個成年人都找不到的程度。

周航遲疑了一下,但在看到容風行投過來的目光後,心裏忽然一顫。

那雙眼睛裏似乎不再總是帶著堅冰了,淡色的瞳色溫柔下來的時候像浸了一池月光的湖水,要把人溺死進去。

“周航,過來,好嗎?”

聽到這個熟悉的詢問語氣,周航在心裏歎了一口氣,也由不得大腦思考了,腳步已經先一步挪了過去,回過頭對蔡銘東說:“主任,我帶他們去找找車庫,馬上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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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