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航怔住了,意識到容風行說的可能是剛剛蔡銘東把手放在他脖子上的事。
“那個是......”
“是這裏嗎?”
容風行的手伸過來,放在周航的脖頸上。外麵7、8℃的天氣,容風行一身單薄,手卻是溫熱的,指腹也比周航想象的粗糲很多,大拇指有意無意地按在他的喉結上,輕輕摩挲。
周航的臉立刻紅透了,他忍不住滾動了一下喉結,把在上麵的手指又往下按了按,讓他有了一種無法呼吸的感覺。
容風行的氣息近了,帶著冷冽的木質香。他湊近周航的脖側,看見了那截蒼白的皮膚下因為緊張而繃緊的青筋,一陣一陣地在他的手底下跳動。
周航感受到皮膚上有一股溫熱的鼻息輕輕拂過,差點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忍不住拿手撐在正在不斷靠近的男人的胸膛上。
隔著薄薄的襯衫,硬挺的肌理觸感分明,還帶著獨有的熱意。那觸感讓周航嚇了一跳,又把手縮了回來,不知所措地移到對方的肩臂上。
這樣的容風行很不同尋常,渾身都散發出一股強勢的味道,眼裏也是陌生的情緒,輕而易舉地就越過了那條他自己劃下的界限。
“為什麽讓他碰你?”容風行問。
“我沒有......”周航聲音顫抖。
“但是你看出來了嗎?他想吻你。”
喉結上的那一塊皮膚被摩挲得發熱,周航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容風行的話,“我知道,但是我沒有讓他...讓他...”
青年的眼睛躲閃,臉頰也滾燙,之前被酒液浸潤的嘴唇輕輕地顫動著。僅僅是握住了脖頸罷了,對方的反應卻敏感得像是被攤開了肚皮撓。
一隻被完全掌控住了的小狗。
“是嗎?”容風行漫不經心地,“你說沒有就沒有嗎?”
他感覺自己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在脫離自製,但心底想要把周航鎖起來的陰暗情緒正在悄悄地膨脹,腐蝕了他向來冷靜的思維,隻想想個辦法快點讓在周航身上留下的氣味和痕跡快點去掉。
於是他微微轉過周航的肩膀,從寬鬆的衛衣裏露出半截蒼白的後頸。容風行的手指從喉結上移開,慢慢地攀上那片微熱的肌膚,撥開了微長的發尾。
“說話。”
周航索瑟了一下,他幾乎是半靠在容風行的懷裏,衣料摩擦的沙沙聲在安靜的小道裏被無限放大。
容風行話音剛落,周航就感覺後脖子上一陣刺痛,有濕熱的觸感和硬物咬住皮膚的感覺。
他很快就意識到了發生了什麽——容風行咬住了他的後頸。
像原始動物那樣不受控製的動作。
容風行感到懷裏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但周航沒有喊痛,也沒有說什麽話,容風行抬起眼,看見他臉色潮紅,急促地喘息著。
周航羞恥地發現,被容風行這樣咬著,他居然起反應了。
脖頸上的痛意越來越清晰,他終於忍不住把藏在心裏的話破罐子破摔地說出來,“因為我想到了你,我出神了......所以、所以沒能反應過來。”
容風行一怔,鬆開了牙齒。
咬得有些用力了,一個牙印深深地烙在那片光滑的肌膚上,有幾處齒痕甚至滲出了絲絲血絲。
背後的暖源離開,周航有些脫力地背對著容風行扶著牆,眼鏡上因為熱氣出現了水汽。
“對不起,你生氣了嗎?”
他帶著抱歉的眼神看著容風行,唯獨不帶對這個冒犯行為的任何指控情緒。
容風行像被澆了一桶冷水一般清醒了,他低頭看著周航脖子上滲血的牙印,又瞥到他右手手腕上的一圈青紫,退遠了一點,忍不住撐住額頭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如果他咬得再重一點,周航的脖子可能就會被咬破。就在剛剛,他像魔怔了一般,根本沒想到自己到底想要做什麽,在看到那截後頸時,他隻想狠狠地咬下去。
讓周航感到痛,最好能讓他顫抖流眼淚,這樣他就會長教訓,不會再輕易讓別的男人那樣靠近。
剛剛在酒吧看到那一幕時,容風行感覺自己就像個被排除在外的旁觀者,這讓他感到出奇的憤怒,幼稚可笑得像是一個小孩子被搶占了自己的所有物。
然而周航不是誰的所有物,他也不是小孩,隻是他變態的控製欲在作祟罷了。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周航捂著脖子看向一直撐著額頭的容風行。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痛苦,鬢角甚至有一點汗水的光澤。
“容先生,您沒事吧?”周航聽到了容風行略微急促的呼吸,今天一整個晚上他的行為似乎都和平時大相徑庭。
“......我沒事。”容風行嘶啞道,“抱歉,我剛剛...脖子上有沒有事?”
“啊,這個。”周航摸了摸脖子,臉上退下去的紅潮又有反漲的跡象,“隻是有點破皮了,沒怎麽出血。”
“手上呢?”
“有點青了,現在不是很疼。”
容風行放下了額頭的手,眼神晦暗地看向周航。他退到了路燈的燈光下,熾黃的燈光將他的瞳孔照得幾乎透明。
他站在那裏,沉默著,周航卻覺得他此時像一頭困獸,完全看不出剛剛強勢掌控的模樣。
“抱歉,周航。”容風行的聲音很低,“今晚是我不對,有沒有嚇著你?”
周航遲疑了一下,此時兩個人都冷靜下來,方才曖昧的情緒全都消散了,後知後覺的冷意上湧,周航感覺他和容風行之間的隔閡似乎又出現了,他走不上去,容風行也不會上前。
“您是喝醉了嗎?”周航露出一個難看的笑,“所以才會那樣......”
如果容風行是喝醉了,他就會當作這是一場夢,不再自作多情什麽。但是容風行說:“我沒有喝醉。”
周航張了張嘴,他握緊拳頭偏過頭,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重新轉過頭,小聲問:“那為什麽要這麽做?把我帶出酒吧,又在這裏...您不想我和蔡主任待在一起嗎?”
“我這個人很笨。”他有些緊張地說,“我真的不懂您是什麽意思,您說我和您差距太大,我已經在努力了,我在安和實習的效果很好,如果下學年實習的成績還這麽好的話,我可以拿到優秀實習生的評優,畢業了有可能可以直接進安和工作。”
”所以...所以,您能告訴我嗎?您有沒有有一點喜歡我?”
周航話說得結結巴巴,腳上卻有些急切地往容風行的方向邁出了一步。他們之間的距離本就不大,周航這一步幾乎要和容風行撞上。
但是容風行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不讓他動。
“......”
周航不說話了,他仰頭和男人對視,容風行按住他了以後隻是無動於衷地站在原地,沉默地看著他。
他霎時像被潑了一桶冷水一般,僵住了。
良久,容風行才慢慢地開口:“周航,你知道為什麽我們不能在一起嗎?”
“什麽?”周航愣道。
但是容風行已經放開了按在他肩膀上的手臂,主動微微俯身湊近了周航,重新拿手覆上了那塊被咬得發紅的皮肉。
皮膚上還留有深深的齒印,此時忽然被觸碰,周航敏感地往後躲了一下,但被容風行牢牢地製住。他神情自如,剛剛的強勢和痛苦仿佛都煙消雲散了,眼底剩下的全是周航看不懂的情緒。
“因為我情感上有問題,所以會咬你。“
他話說得太隱晦,周航還沒來得及想通這兩句話的關係,容風行的手就往下移,輕輕地扼住了他的喉嚨。
呼吸被抑製的感覺並不好,周航下意識地扶住容風行的手:”容先生?”
“看見你和其他人在一起,我確實很煩躁。但我並不能確定那是因為足夠喜歡你才這樣的。”容風行附在周航耳邊說,“因為我喜歡控製,喜歡乖順的小狗。我想要怎樣你就得怎樣,我咬你你就不能動,隻能乖乖被我咬,隻能看著我,想著我。”
“如果你去看別人,我就會懲罰你,下一步我或許就要限製你的人生自由。”
周航的呼吸急促了一點,他從不知道那樣冷淡的容風行嘴裏會說出這種話。
他抑製不住地去看他的眼睛,在他冷淡的偽裝下看到了一點異樣瘋狂的情緒。
像一隻剝了紳士外皮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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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了!
抱歉了各位寶們,這幾天感冒了難受得沒力氣碼字,所以這幾天沒更文,國慶假期被浪費了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