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言昕送到醫院樓下，陸直抱了抱她就走了。
言昕上去後頂著媽媽打趣的眼神拿了水壺，“我去接熱水。”
言許婷又把視線放在電視上，“去吧去吧。”
年輕就是好啊，談戀愛的時候甜蜜的喲。
等言許婷睡下已經九點多了，自從住了院她都睡得早，言昕等著護士查了房跟出去。
“護士姐姐，醫生還在辦公室嗎？”
小護士長的甜甜的，跟誰說話都笑眯眯的，“在的，今天下班晚。”
言昕點了頭去了醫生那邊。
“王醫生，我想問問我媽媽的情況有沒有好轉。”
王偉正在看手上幾份新的病曆，看見她進來把手上的東西放下，“先坐吧。”
“當時我說用藥隻能減輕病人的痛苦，對於病情實在沒有什麽作用，雖然最近病人的狀態不錯，但就前兩天的檢查結果來看，確實是在惡化。”
言昕兩隻手握的很緊，半天才說了句話，“那……我媽媽最多還有多長時間？”
王偉知道家屬最不願意說出的口的話是什麽，他作為一名醫生當然想救每位病人，隻是天不遂人願，他也無能為力啊。
“如果能一直保持現在的心態，最多還有三個月。”
實話說這已經算是一個不錯的狀態了，沒有其他症狀折磨，隻是各項器官也確實在被影響，功能衰竭，慢慢地就支撐不起她的身體活動了。
言昕眨了眨眼把到眼瞼的淚珠抑製住，她不想再哭了，心底湧上來的無力感幾乎要把她淹沒，這麽多天來，一邊忙工作一邊擔心媽媽的狀況，哪怕累到話都不想說她也沒有難過過，隻是覺得隻要媽媽好好的就行，最近媽媽的狀態不錯，她甚至以為是有好轉了。
“謝謝醫生，我先回去了。”
出了醫生的辦公室，言昕慢慢走回病房，站在房門外看著媽媽的身影。
三個月……
她不敢想象，她寧願聽到的是不知道，這樣她還可以每天心懷希望，而不是死死地咬牙害怕著那一天到來。
每天睡醒就要擔驚受怕，時刻麵臨著失去媽媽的風險，太痛苦了。
她一直想著，陸直過來了，媽媽心情也不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可醫生的幾句話又是當頭一棒。
……
陸直躺在言昕的**，鼻間淡淡的床單的清香，是最簡單的洗衣液的味道，卻能讓他安靜下來。
他已經問過胡俊了，言阿姨的狀況沒有別的辦法，隻能這樣靠著藥品減少疼痛，至於肺癌……
陸直慢騰騰地翻了個身，輕輕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準備睡覺的時候聽見樓下有動靜。
言昕家樓層不高，對於一層的聲音聽得很清楚，他走下床在窗邊看了看，下麵有個人影走來走去的，時不時往上看兩眼，陸直看不清楚，隻覺得他像是在看自己這層。
皺了皺眉，陸直想，所以或許是真的在看言昕家？那是找言昕還是言昕媽媽有事兒？
明天得問問言昕，要是什麽不懷好意的人他要提醒言昕注意一些。
兩個人一個在醫院一個在家裏，卻同樣翻來覆去半晚才睡著，憂心著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