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寞饒有興味的打量著朝他們走來的女人,同樣是一身黑色的禮服,身材明顯要比李小寞更豐腴,透著一股成熟女性的韻味。無疑麵前的女人是漂亮的、成熟的、自信的,精致的妝容,華貴的首飾,每一處的細節都能透露出她的身份和地位不凡。她身上有一種女王氣質,讓人無形中有一種壓抑感。
李小寞悲哀的感到,好像有什麽事要發生。
“仇總,越來越漂亮了。”薛大少一改剛才趾高氣昂的姿態,有些謙卑而討好的說。
“薛少過獎,跟年輕小姑娘一比,都成黃臉婆了。”號稱仇總的女人以極快而又不易察覺的速度掃了一眼李小寞。
“仇總開玩笑,您的美貌和才能那可是無人能比。”
“過獎,改天我們一起坐坐,我還有事要請薛少幫忙。”
“榮幸之至,那……我還有事,你們聊。”這薛少也是乖巧之人,聽出了裏麵的送客意思。
李小寞突然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這氣壓低的還讓不讓人活了,我是不是也要適時地消失?李小寞在心裏嘀咕道。
“那什麽,吃多了,我去拿點喝的。”李小寞對江風說。
剛要起身卻被江風一把拽住,一隻溫熱的大手霸道的握住李小寞的手,李小寞竟然掙脫不得。
“腳不是還疼嗎?不要亂動。”又是那種輕輕地溫柔地聲音,呃……李小寞簡直就是醉了,今晚看來是要陪某人演一晚上的戲了。
江風衝遠處的侍應生招了一下手,為李小寞要了一杯果汁。
剛才隻是隨意的一瞟,現在女人卻饒有興趣的打量起李小寞來。
“江風,好久不見了。”這女人始終一臉微笑,處變不驚,李小寞知道來者不善,應該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仇總,別來無恙。”江風嘴角動了動,卻沒有擠出笑容。
“這麽多年沒見,你一點也沒變,我們能單獨聊會兒嗎?”麵前的女人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李小寞求之不得,那自己就不用陪某人演戲了,撤。
不料自己還沒來得及起身,江風的手便撫上了自己的腿,“有什麽話就說吧,仇總,我怕我女朋友會吃醋,想要找我單獨聊的女人太多了,我不能惹我女朋友不高興,是吧,親愛的。”說完親昵的拍了拍李小寞的腿。
幹嗎?占姑奶奶便宜嗎?要知道李小寞穿的禮服很短,修長的雙腿是**的,隻有很親密的情侶才會有這麽曖昧的動作。李小寞的臉一下子就紅了,這可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自己沒談過戀愛,沒交過男朋友,可惡的江風。
江風看到就要暴怒的李小寞適時地按住了她的手,在她的耳邊低語道:“獎金,配合好了再加獎金。”
李小寞的一腔怒火瞬間被人民幣撲滅,演技簡直要爆棚,李小寞嫣然一笑,嬌羞的說:“討厭。”呃……雞皮疙瘩又掉了一地。
仇盈盈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一個經過愛恨情仇跌宕起伏的女人,所以她不會生氣的,而是款款的在江風的對麵坐了下來。
對一個人最大的蔑視就是無視你的存在,而此刻仇盈盈就無視李小寞的存在,她有足夠的自信,到目前來說,隻要她仇盈盈想得到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
李小寞更不會生氣,自己本來就是個局外人,演戲而已。
“江風,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當年我不辭而別是迫不得已,爸爸欠了人家那麽多賭債,我沒有辦法,你知道那些錢是當時我們一輩子都無法還上的。”此刻的仇盈盈不再是剛才那個氣勢淩人的仇總,而是一個滿腹委屈的小女人。
“我知道,是我不能給你安全感,不能給你更好的生活,所以這麽多年我從沒怪過你,事實證明你的選擇是對的,今天能看到一個這麽成功的仇總,從心裏為你感到高興。”江風語氣平和的說。
有愛才有恨,如果一個男人說他從沒恨過你,那比說從沒愛過你還要薄涼。
“江風,不要這樣,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知道嗎?這麽多年我吃過多少苦,流過多少淚,可是隻要一想到你我就……”仇盈盈一雙大眼水汪汪的,睫毛一眨,就沾上了許多小淚珠。
“好了,仇總,過去的事就過去吧,我都忘了,你也應該像我一樣忘記,這樣對大家都好。”江風及時打斷仇盈盈的煽情,目光有點輕蔑地說,還是那副楚楚可憐的表情,這麽多年演技一點也沒長進,隻是這個年齡的女人裝小女人的可憐樣,有點做作感。
“你可以騙別人,也可以騙自己,可是你騙不了我,這麽多年你為什麽一直不肯結婚,我知道,你沒有忘記過去,沒有忘記我,不是嗎,江風?”
“仇總,真會開玩笑,我不結婚會與你有關係?看來今天仇總是喝多了。”
“叫我盈盈,你以前不是一直都這麽叫的嗎?”
“對不起仇總,我女朋友的腳不舒服,我們先離開了。”江風牽起李小寞的手站了起來。
李小寞被江風的手使勁的攥著,像被一隻鐵鉗鉗住一樣,動彈不得,她能感覺到江風使勁壓抑的怒火和情感,她感到江風的手在發抖,自己的手被攥得生疼。
“啊,好疼,江先生快放開。”走出門後李小寞忍不住叫道,真的是太疼了,她懷疑再攥下去自己會骨折。
江風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他努力壓抑著體內的情緒,他怕再呆下去自己會失控,在一個曾經傷害過自己的女人麵前失控,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他勸自己平靜下來。
李小寞撫摸著差點被攥折了的手,看著黑著臉的江風,不敢抱怨,這是一個裝滿炸藥的炸彈,一旦點燃其威力會波及無辜,而自己就是那個無辜,所以,還是忍了吧。
江風頭也不回的朝前麵走著,錢助理還在裏麵,完全不知道發生的這一切,李小寞沒有選擇的跟在江風的後麵,她不知道江風要去哪裏,可是也不敢問,一雙高跟鞋穿起來歪歪扭扭的,哪跟得上江風的步伐,李小寞隻好脫下鞋子,赤腳跟著。
以前看過電影,有女孩子脫掉鞋子赤腳走的畫麵,很美、很浪漫,而現實是李小寞很狼狽地跟在江風的後麵,初冬的夜晚很是寒涼,赤腳走在冰冷的路麵,渾身都忍不住發抖。
不知走出去有多遠,也不知走到了哪裏,李小寞的腳被東西紮到了,她實在走不動了,隻好喊道:“江風,你瘋了嗎?”
第一次喊江風的名字,一直都是喊江先生,李小寞幾乎是不假思索脫口而出的,而此刻她很懊惱。
“江……先生,我走不動了,腳被紮到了。”李小寞很小聲的說道,前麵的背影一直沒有停頓,她以為他沒有聽到的,可是他停了下來。
李小寞的左腳浸在鮮紅的血裏麵,江風被嚇到了,這麽多血,可是李小寞神色淡然,沒有像一般女孩子一樣大哭大叫,隻是小聲地說道:腳被紮到了。
江風呆愣了有十秒鍾,然後他跑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轉身回來將呆站在原地的李小寞橫抱起,快速走向出租車。
“放下我,我能走。”回過神來的李小寞驚慌失措的喊道。
江風完全沒有理會李小寞,而是徑直把她抱到了出租車上,然後對司機師傅說:“去醫院。”
司機師傅好心地遞過來一塊毛巾,李小寞堅持自己把腳包住,局促的坐在江風的身邊。
到醫院後江風不由分說的將李小寞抱下車,奔向急診室,在值班護士的指引下江風將李小寞放在檢查**。李小寞今天穿的裙子確實有點短,李小寞窘迫的使勁拽著裙邊,想遮住自己的腿,無奈欲蓋彌彰。
江風毫不猶豫的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蓋在李小寞的雙腿上,早已冰涼的雙腿,突然感覺的一個人的體溫,那種感覺,讓李小寞的心跳無法平靜下來,盡管隻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可是足以讓人刻骨銘心。
大夫一邊清洗著傷口,一邊不住的埋怨:“這大冷的天光腳壓馬路,還真是頭一次見呢,這不是典型的沒事找事嗎?怎麽,小兩口吵架了?”
“沒有。”李小寞答道。
“我說你這男朋友當的也太不合格了吧……”大夫一轉身還要教訓江風兩句,可是發現江風早出去了。“哎,還說沒吵架,你看你男朋友這態度。”
“不是大夫,我們沒吵架,他……暈血。”李小寞本想說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可是這大半夜的,自己穿成這樣,孤男寡女在一起又不是男女朋友關係,會引起別人的諸多猜測,所以還是少說吧,萬一被人認出是江風就更麻煩了。
處理完傷口,打完破傷風,大夫又開了一些吃的藥,還是不見江風回來,李小寞正無助時,剛才載他們來醫院的出租車司機來了,為李小寞結完賬,然後用醫院的輪椅推著李小寞往外麵走去。
一出急診室的門,李小寞就看到江風等在門口,看來他真的是怕人認出來,你看名人有什麽好的,幹什麽都怕被人發現,跟做賊似的。
江風沒有說話,抱起李小寞朝遠處的出租車走去。
這人還真是霸道,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李小寞瘦弱的身子就被他毫不費力的橫抱了起來。
這次李小寞沒有反抗,因為反抗也是徒勞,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是李小寞還是無法淡定,也無法控製自己胡思亂想,她的小臉緋紅,小心髒砰砰亂跳。
江風的胳臂強壯有力,胸膛堅實而溫暖,雖然人看上去冷冷的。
昏暗的燈光裏李小寞看不清江風的臉,其實是不敢看,在江風麵前她一直覺得自己卑微、弱小,還有就是她怕被江風發現自己的不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