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助理終於發現江風失蹤了,急急地打來電話,“老大,哪呢?”
“正在回家。”江風皺眉說。
“哦,那我送你們,李小寞跟你在一塊兒吧?”
“嗯,不用,我們坐出租車回去,掛了。”不等錢助理回話江風掛斷了電話。
一路上江風沉默不語,當然這是他一貫的作風。從會所出來的江風,像一頭發怒的獅子,隨時都會咬人,可是當看到李小寞雖然左腳流滿鮮血,還是一臉淡然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是不是有點矯情。誰沒有受過傷,無論是內傷還是外傷,看見的還是看不見的傷口,隻是傷口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總會愈合的。
有一瞬間,他的心很疼,不知道是為自己還是為李小寞,可是此刻,他很平靜,不知道為什麽,坐在這個女孩子身邊,他覺得很平靜,她就像是一柱安神香。
下車的時候,李小寞又一次被江風很自然的橫抱起,李小寞不再拒絕,穿著那麽高的高跟鞋,她不敢肯定自己會一隻腳蹦回家,說不定真崴了腳也不是不可能,可是江風的腳也受了傷呀。
“你的腳,沒事吧。”李小寞擔心地問。
“啊,疼……”
“快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騙你的,沒事了,還真容易上當,沒腦子。”
“哼,騙子。”
“傻瓜。”
兩個人像小孩一樣鬥嘴回家,江風的心情突然輕鬆了起來,其實今晚挺好的。
劉媽早已睡了,江風把李小寞輕輕的放下,李小寞換上拖鞋,朝自己的房間挪去,江風朝樓上走去,走了幾步不放心似的又回頭問道:“一個人能行?”
“沒問題,這點小傷。”李小寞笑了笑,一瘸一拐的走進了她的臥室。
一直覺得某人很冷漠,不近人情,可是今天的江風卻與平常不一樣,他其實挺會關心人的,也很善良,隻是他不善於表達罷了,李小寞這樣想到。
江風揉著酸脹疼痛的腳踝,不禁取笑自己,這是怎麽了?不就是紮破了腳嗎,幹嘛這麽緊張她,她又不是你的什麽人,隻是保姆而已。
那一夜李小寞睡得特別香甜,以至於差點錯過做早飯的時間,等她起來的時候,劉媽已在廚房忙碌開了,看到李小寞一瘸一拐的走進廚房,劉媽關心地問:“小寞,怎麽了這是?”
“劉媽,不小心紮到腳了,不過沒事的。”李小寞不在意的說。
“怎麽會紮到腳呢?”
“是不小心紮到的,沒事的,劉媽。”
“那你趕緊去休息吧,廚房我來。”
“沒事,劉媽,我能行,還是您趕緊歇著去吧,年紀大了,腿腳又不方便。”
劉媽還是拗不過李小寞,隻好讓李小寞來,自己打打下手。今天的早餐很簡單,蒸包和白米粥,以前都是李小寞把早餐給江風送到樓上,可是今天江風竟然下樓來吃早餐,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李小寞想。
隻有江風知道,今天太陽依然是從東邊出來的,隻是有些人腳被紮破了,走路不方便所以……當然他可沒有別的想法,他隻是有點愧疚,因為要不是自己李小寞也不會紮到腳的,對,僅僅是愧疚而已。
“你的腳沒事吧?”吃飯的時候,江風不經意的問道。
“沒事,很快就會好的。”李小寞答道。
“你看你們倆,都傷到了腳,以後要小心了。”劉媽不放心的叮囑說。
“哦,沒事劉媽,都怪我不小心,我以後會注意的,對了,江先生,你的腳沒事吧?昨晚忘記給你燙腳了。”李小寞歉疚的說道。
“你這孩子,劉媽不是怪你,劉媽是心疼,雖然你們年輕,可也要愛惜身體不是?”
“知道了,劉媽。”李小寞衝劉媽溫暖的笑道。
江風完全沒有說話的機會,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兩個女人也讓人插不進話去。
說實話,不知道是昨天累到了,還是要陰天的緣故,江風的腳有點隱隱的痛,而且有點腫脹。
看江風沉默不語,李小寞蹲下來查看江風的腳,劉媽緊張的盯著李小寞看。
“今天哪裏也不要去了,在家休息,腳腫的厲害,等會我熬中藥給你燙洗一下,好好休息一天就會好的。”李小寞以不容商量的口吻說。
“真的沒事嗎?”劉媽仍不放心。
“沒事,劉媽,李小寞都說沒事了,你還不放心?”江風用揶揄的眼神看著李小寞說。
李小寞白了一眼江風,質疑本姑娘的醫術嗎?
李小寞邊收拾廚房,邊給江風熬中藥,她在裏麵加了消腫止疼、活血化瘀的中藥。一想到昨晚的事情,李小寞的臉忍不住的緋紅,當然不是說江風摸自己腿的事了,而是說被江風抱進懷裏的感覺,那件白襯衣上麵是自己熟悉的味道,曾經親自清洗熨燙,而今天穿在某人身上,那種熟悉的味道中又混加了一種別的味道,一種單獨屬於某個人的味道。
平時那麽冷漠的臉龐,卻變得有點驚慌失措,而又愧疚自責,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慌亂、無助,那一刻的江風讓李小寞覺得陌生而又溫暖。
當李小寞一瘸一拐的把中藥端到書房的時候,受到了江風的一通責罵:“不知道自己腳受傷呀,還端著這麽熱的中藥到處跑,是想把腳燙傷嗎?”
“可是中藥就是要趁熱熏洗的。”李小寞辯解道。
“我不是可以下去嗎?”
江風的理由簡直讓人哭笑不得,李小寞無語了,好吧,都是我的錯。
江風坐在沙發裏,拿了一本書,李小寞搬了一個矮凳,坐在江風的腳邊,先讓熱氣熏,然後等水溫合適了,再把腳泡裏麵。李小寞仔細的觀察著中藥的溫度,以便於及時提醒江風將腳放進中藥裏麵。
江風胡亂的翻著書頁,卻什麽也看不進去。冬日的陽光從落地玻璃窗照進來,明媚而溫暖,照在李小寞的身上,給她鍍了一層金色的光芒。她的皮膚極白極細膩,睫毛濃密而卷曲,好看的櫻桃小嘴緊緊地抿著,尤其讓江風好笑的是她的一對元寶似的小耳朵,在陽光下好像是透明的一樣,上麵的血管、絨毛都看得很清楚,還真是個孩子呢,乳毛未退。
“你笑什麽,這本書有這麽好笑嗎?”李小寞問道。
江風這才發覺自己失態了,竟然笑出了聲音。
“嗯,有點好笑。”江風收斂起笑容掩飾道。
李小寞沒再說什麽,這人最近還真奇怪,以前那麽不苟言笑的人,竟然經常偷著笑,難道與那個叫仇盈盈的有關?不對,江風明明是恨她的呀,哎,誰知道呢,也許是愛之深恨之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