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泥濘,她直接放至鼻翼下嗅了嗅,隨即扯了一小瓣嫩葉放至嘴中嚼了嚼。
“賀公子,我找到了木芙蓉!”她的聲音在山穀中回音繚繞。
身背竹簍的賀淩走了過來,看向女子的神情透著一絲無奈:“玖月,木芙蓉劇毒無比,你身子弱,以後就別找了。”
那布衣女子,也就是失蹤半年有餘的白玖月輕輕一笑,小心翼翼捧起沾著泥土的藥草放至了賀淩身後的竹簍中。
“我的命是賀公子撿回來的,除了幫你找找草藥,其他的我也無以回報。”
白玖月輕聲說著,又咳嗽了幾聲。
回想起鬼門關走過的那一遭,她現在還心有餘悸。
那日她墜落懸崖,還沒落地便已經昏迷,等她醒來自己已經躺在了小木屋的草**,渾身紮滿了銀針。
那坐在床邊施針之人,便是賀淩。
原來那天她往下墜時,賀淩正在底下采藥。
他覺察到異樣,仰頭一看,便看到一個不明物被崖壁上的枯枝拌了幾下,再滾落下來。
賀淩沒有多想,直接丟了竹簍就伸手去接。
奈何衝擊力還是很大,賀淩抱著白玖月重重摔落。
白玖月除了劍傷,就是幾處擦撞岩石和枯枝的皮外傷。
賀淩則手腕直接脫臼,但他也忍著疼痛將昏迷不醒渾身是傷的白玖月抱回了木屋。
白玖月昏迷了足足半月,才渾渾噩噩醒過來。
而賀淩不光要照顧自己脫臼的手,還要照顧渾身是傷不能動彈的她。
這半年多的時間來,白玖月深知自己欠了賀淩多少,現在唯一能做的,也隻有幫他采集藥草。
“你且好好活著,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了。”賀淩溫和說著,打斷了白玖月的回憶。
兩人一同走回木屋,賀淩放下竹簍就開始搗鼓今日整理回來的藥草,白玖月則煮茶準備晚膳。
如若不是曆經過風霜,這樣的日子倒也愜意安好。
“你洗手去歇息,我等下來給你施針。”賀淩對著忙碌著的白玖月說道。
“無礙,你整日給我采藥煎藥針灸,我給你做點飯的力氣還是有的。”白玖月笑著說道。
賀淩見她執意如此,也沒有再強要求什麽,而是任由她去。
他搗著藥,視線時不時落在白玖月身上。
“那日見你墜崖,穿的是囚服,但梳的發髻卻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發型……真沒想到你這出奇身世又瘦弱的身板,不僅不怕髒不怕累還有一手好廚藝。”
白玖月挑了挑眉:“瘦也是生病後才瘦的,以前壯到能抗米袋,幾十公斤的大鐵錘也能一下子就拿得起來……”
賀淩手一頓,神情中帶著一絲驚豔:“那還真是名副其實的女壯士了,日後等我醫治好你,定要看你舞槍弄劍扛米袋……”
白玖月嘴角揚了揚,轉瞬又垂了下來。
“真的醫治得了嗎……”她聲音弱了幾分,就好似在自言自語。
賀淩覺察到了她的不自信和擔憂,走了過來。
“玖月,你要相信我……我好歹也是藥王穀的少莊主,就算醫術沒有我爺爺那麽高超,但也愈人無數,此次出穀采藥遇見你,對我是考驗對你也是福音。”賀淩鄭重說道,神情透著嚴肅。
白玖月知道,不管任何疾病,首先都要保持心態好,所有的治療才能有療效。
她看著賀淩,微微點了點頭:“我命都是賀公子撿回來的,自是信你……隻是這份恩情,當真是如何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