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直冒冷汗:“將……軍……這些藥丸曾是柳大夫製成,草民不曾參與,如今要煉製還得去翻找他曾經的方子記錄,並且需要百份量……”

這三天時間,他如何製成?

“七日。”沈燿給了通融時間。

老板連連點頭,說保證在預期時間內完成任務。

從藥館離開,沈燿感覺自己的心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狠狠揪住,沉悶到近乎窒息。

他想起了去年那個深秋,白玖月蒼白的臉蛋,寬鬆襖子內消瘦的身子。

想起了她每次見到自己時,眼眶深處蔓延出來的那股渴望和依賴感。

一直以來,她都是害怕離開自己啊。

害怕會離開,害怕會失去,所以才連想要他一個擁抱都要小心翼翼。

可是他呢?

他在外風流吃飽饜足回來,卻隻願背對背跟她同床入眠。

她說她想要他抱抱,可他卻說他累了,下次吧。

沒想到,他們已經沒有了下次……

他錯過了她多少,又忽視了她多少。

連她什麽時候突然瘦了那麽多都不知道,連她什麽時候習慣性流鼻血都不知道。

明明那日她墜落冰湖,他就已經做了深刻反省。

可事情的發展為何一直都脫離了他的掌控?

怎麽……就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沈燿渾渾噩噩地回了將軍府,春日的陽光刺痛了他的眼。

派去橫穿淶水河尋找白玖月的人傳來了回信,從斷頭崖下能墜落的可能之地,全都被他們找了個遍。

但是,毫無收獲。

崖底有枯樹,還有野林。

林中野獸遍布,甚至還有狼群出入。

最嚴重的的後果,巴頓等人沒有告訴沈燿,沈燿自己也清楚。

如若再尋不到白玖月的屍體,亦不代表她還活著。

也有可能,已經命喪狼腹。

“再把範圍擴大十裏之外……如若還尋不到,就撤回來吧。”沈燿啞聲吩咐道。

他也知道,自己這樣放任府中事宜不管,亦不批閱軍營中傳來的折子,根本沒有資格繼續做鎮國大將軍。

身為將軍,保家衛國,平定四方,是他的職責也是使命。

決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而萎靡不振。

隻是,老天……

能不能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可以彌補曾經犯下的錯,讓他可以將遲來的溫暖給到那個女人。

他想親眼見到她,然後親口對她說一句——

對不起,月兒,阿燿依然愛著你。

隻是,曾經自己沒有如誓言那般,對你從一而終,深情不減。

但真正讓我掏心窩子愛著的,一直都隻有你啊……

往後,定會用恰當的方式撇清所有的風流債,好好疼你一人,待你一人。

真正給到你一生一世一雙人,可好?

月兒,回來……

春回大地,梅雨簌簌。

曾經蕭條的樹枝全都冒出了尖尖綠芽,森林中四處皆是一片生機勃勃。

“嘀嗒”泉水叮咚。

歡快的溪水和泉水一同暢快流淌,奏出了一曲山間樂曲。

鳥兒們嘰嘰喳喳,灌木叢中時不時有小動物來回穿梭。

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那麽祥和美好。

“咳咳”

一陣清脆中透著中氣不足的咳嗽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覓食的小動物都躲進了草叢中,鳥兒們也藏進了樹梢上,消無聲息。

一個身穿粗麻布衣,麵色蒼白的女子彎腰在地上扯著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