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月噗嗤笑了:“好好好,有你這醫術高超的少莊主在此,我一定會好好活著,長命百歲。”

“我出了藥王穀就不用少莊主自稱,你可千萬別這樣喚我了……”賀淩連忙說道,盡管這裏隻有他們兩人,“隻是你叫我賀公子也是生分得很,要你對我直呼其名你又不願意……”

“我哪能對自己的救命恩人那般沒禮貌?總之,大恩不言謝,日後賀公子有需要我白玖月的地方,盡管說便是,這條命都是你的。”白玖月誠懇說道。

賀淩聽得她說這條命都是他的,不由得心底一**漾。

“若你的身子醫好後還需要在藥王穀靜養,你……會想離開嗎?”賀淩深棕色的眼眸亮了幾分。

白玖月嘴角掛著淺笑:“那我便在穀中包攬一份雜活,這樣好為自己賺取醫藥費了……”

賀淩一聽,看向她的神情中多了幾絲煙火氣息:“那說好了,以後就隨我一同留在穀中……我們一起……”

白玖月一愣,莫名感覺到了絲不自然。

賀淩也覺察到了自己的話中有某種升溫的旋律,連連輕咳一聲緩解尷尬。

“罷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我搗藥去了……”

說著,他匆匆去了藥桌旁,拿起搗藥杆匆匆碾了起來。

看著賀淩那臉頰泛紅的樣子,白玖月微微沉思了幾分,隱隱覺察到了什麽。

但她又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畢竟自己隻是一個苟延殘喘死去活來的破碎之人,不可能會讓賀淩另眼相看。

一連幾日,兩人依舊歲月靜好的相處在一起。

白日裏白玖月一直都笑嘻嘻的,保持著一副好心情的模樣。

也隻有這樣,才能讓賀淩欣慰不已,不管是采藥還是給她針灸治病,都更有活力一般。

但夜深人靜的時候,白玖月躺在**,眼眸中的憂愁,濃得能讓人溺亡。

自己離開了這麽久,那個男人可有一丁點兒難過?

他是否有去調查那日的真相,弄清清雅公主的真麵目,以及那孩子的生父到底是何人?

白玖月歎了口氣,看著窗外被薄雲遮住的彎月。

自己為什麽要想他?那個男人可是毫不留情地朝自己心口捅了一劍……

她不該忘記那些痛苦。

並且她也發過誓,不想在所剩無幾的生命中,還留時間去念叨那個男人。

不管是恨,還是殘愛。

她連好好活著都是奢望,不應該浪費在不相幹的人身上。

那個男人那段情,都已經是過去式。

白玖月閉上眼,想讓睡意衝散腦中的雜念。

夢裏,她見到了久違的沈燿。

這是她數月來第一次清晰夢到那個男人。

“月兒……”

沈燿逆光站在門口,看向她的眼眸中流露著脆弱和悲傷。

這樣的眼神,白玖月隻在少年沈燿身上見到過。

“別來找我。”白玖月很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在做夢。

她努力想讓自己清醒過來,卻無法從夢中撤離。

“月兒,回來……阿燿想你……真的好想你……”沈燿痛苦說道,緩緩朝她走來。

白玖月連連後退,避之不及。

“你不是他,他已經死了……那個曾經一心一意對我的阿燿已經死了,你走……”白玖月紅了眼眶。

她以為過去這麽久,自己再提及過往應該是雲淡風輕的模樣,但心底的疼意卻還是無比真實。

六年深愛,一朝離散,原來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放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