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發狂
無力地趴在有狐懷裏。
這邊的白羽風，記錄好查案所需材料後出來找天明，沒想到竟然撞見他和一個男子正在接吻！不是說不喜歡男子嗎？怎麽現在又和男子卿卿我我？
而那個和天明接吻的男子，悠悠轉過臉來——世間，怎有如此傾國傾城之人？果然啊，任是男子還是女子，都會為這張臉而動心吧……那男子眯著一雙絕世的眸子盯著自己，身上殺氣騰騰，仿佛要把所以違抗他的東西絞滅。
天明還愣在有狐懷裏。
給我一點兒希望吧，不要真的是有狐，不要真的是有狐……天明邊想，邊顫抖地抬頭，頓時瞪大了眼睛——希望破滅了，此時，有狐，那張鬼魅般的麵龐赫然印在他的眼簾，正在冷冷地看著對麵失了神的白羽風。
往後踉蹌了幾步，臉色由白變青，一臉憤然地走了。
“好了，打擾的人走了，我們可以繼續聊我們的事情了。”有狐轉回來，伸手捏住天明棱角分明的臉頰。
“痛痛痛……”天明把頭歪到一邊。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摟著有狐，感覺把雙臂從有狐身上撤下來。
“你就那麽相信一個初次見麵的人嗎？還給他買吃的？”有狐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他不是覺得自己的臉好看嗎，越是好看有狐就越要虐他的臉。
“還不是你有狐嗎？”天明不滿地嘟囔。
“那就是說……我你就不怕咯？”有狐的笑意更深了。
“你、你能別扯了嗎？我的臉都快被你扯爛了。”天明不回答，臉也不知道是被捏紅的還是什麽的。不知道為什麽，打傷有狐之後總感覺自己做的太過了，一直擔心這有狐，明明告訴自己有狐這般對自己，打他一掌是應該的，卻又忍不住的掛念。
“我們九王爺，是否還記得，對本尊幹過什麽事？”有狐也想起來，那件奇恥大辱。
“呃……有、有嗎？本王爺那個……怎麽不記得了啊哈哈……”後麵帶個“哈哈”，便是緊張了。
“嗯，那就讓本尊告訴你吧。”又抓起天明背在身後的手，很溫暖。緩緩把手放在自己胸前，摩挲著，“王爺，那天，對有狐的教誨，有狐都記著呢。”
“呃，這個，這個，那天都是太激動了，發發瘋，說的胡話，有狐大人有大量，別往心裏去啊……”天明心裏一緊。果然記仇了這個有狐，果然自己就不該心疼這狼心狗肺的東西。
“王爺似乎很緊張啊。”有狐低頭湊近天明，聞了聞，濃濃的糖味。
“胡說！”被小瞧了，天明有點炸毛。
他的小野貓發怒了呢，有狐突然又心情大好。本來不該讓天明知道他的身份，不過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感覺，天明是不會背叛他的。
天明的臉通紅。感覺自己還真的沒有，被那麽調戲幾句就這樣，他還算什麽風流瀟灑啊！
呆呆地杵著，放在有狐胸前的手也沒有拿下來。
突然就放棄了殺他的念頭，留下來玩玩也不錯。
“誰！滾出來！”有狐突然推開天明，一甩雲袖，大喝一聲，抽出九節鞭。天明全身顫了一下，這九節鞭的威力他是見識過的，當真可怕。
又是一根銀針不知從哪個角落飛出，直指有狐。
麵無表情地抬手，接住銀針，狠戾地甩回去，緊接著一聲慘叫，一個黑色身影應聲倒地。瞄都沒瞄那人一眼，一揮手中九節鞭，灌木上積雪一掃而空，露出幾個埋伏的黑衣人。
“糟糕！”看似頭領的人暗叫不好，眼神示意手下分散攻擊。剩下幾個黑衣人也不含糊，黑影般閃過，圍著有狐，個個手持武器凶神惡煞，看樣子武功不低。
依舊是波瀾不驚的麵龐，雪光把他映得有些蒼白。
又一個眼神，黑衣人們齊齊攻向有狐。刀光劍影之間，有狐輕揮九節鞭，刹那間，一圈的人便中了邪般從騰起的半空中摔落。片刻，雪地，就變成了血地。
天明第一次看見有狐除了對自己動武外對別人動武，那等沉著和登峰造極的速度，加上深厚的內力，天明意識到這人的可怕。最令人恐懼的，卻是鞭子抽到黑衣人身上時，有狐勾起的嘴角，和眼中嗜血的快意。
不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解決完了黑衣人，有狐轉過來，眼中突然又閃出嗜血的殺意，再次揮動殺人的鞭子，這次，朝向天明這邊。
天明瞳孔一下散開。那鞭子，準確無誤的打向天明——身後，的黑衣人，分明感覺到一陣冷厲的疾風從脖頸衝過，然後就是一聲悶響。
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天明隻感覺眼眶一熱——死裏逃生啊！果然有狐是不會殺他的。
“有狐……哇嗚嗚……”突然撲過來抱住殺意未褪的有狐，嗚咽起來。
第一次見到示弱的天明，有狐竟也不知該怎麽辦。從來，從來沒人敢這麽跟他處。
“滾……”也是那句話，也是那個字，卻少了幾分冷意。
“一會兒，就那麽一會兒……”天寒地凍，天明也是冷了，才冒著被抽死的危險用有狐的身子取暖。要被有狐知道自己隻是取暖公具，還不被一巴掌拍死。
“九王爺你聽好了，這周圍，還有剛才那幫人，不想死就當心。”說罷抽身，用輕功三兩下蹦沒影了。
隻落下天明一人呆呆地愣在雪地裏。剛溫暖的身體又冷了。不過心裏還是挺暖和的，畢竟有狐剛才是在關心自己吧？不過有狐剛剛說什麽來著？呃……對！周圍還有黑衣人。
華麗麗的一個轉身，輕蔑地上揚嘴角，對著隱藏氣息衝過來的一個黑衣人的小腹用力一擊，一聲悶哼，黑衣人倒地。一抬手，打昏了後麵偷襲的一個腦袋。
“誒呀誒呀，怎麽這麽不識好歹居然偷襲我那麽帥的人呢？會遭天譴的懂不懂！”天明不解氣地踹了地上的人幾腳，“躲著的混蛋們都給老子出來！”中氣十足地吼了一句，雪倒是震下來不少，愣是每一個人出現。
……
幸好沒人在，不然耍帥失敗被人看見就尷尬了。天明悻悻地想著，看天黑了，便會客棧去。
隻是天明沒看見，又是幾個令人討厭的黑影閃過，悄無聲息地跟在天明身後。這次的黑衣人，明顯和死掉的幾個有不同……
“你去哪了！”白羽風黑著臉在客棧門口等著。
“你不是看見了嗎？被流氓非禮了。”天明一臉困意，也懶得理白羽風。
“什麽！是那個人強迫你的？”白羽風心裏突然又有一絲希望了。
打了個哈欠，沒有回答他，徑自走向自己的客房。白羽風也沒說什麽，心裏卻是波濤洶湧的，一向自以為超凡脫俗的白羽風，見了今天那個男子，突然有了一種微妙的自卑……
這邊，有狐也住在天明住的客棧內。護法們連夜潛入知府府上調查線索。有狐一人盤腿坐於**，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般。
為什麽，居然越來越力不從心。有狐內心甚是煩躁。他一開始練《陰鬽（mei）》之時，一直都很順暢，難道他也遇上前任教主的那個第八層大坎了嗎？不可能，他明明比前任那廢物教主強那麽多。該是力量變強，還難以控製。
開始進入冥想狀態吧，周圍又沒有護法，可現在力量在體內衝撞，如果不及時控製，後果不堪設想。他不是那種莽撞的人，沒有人護法他是不會輕易開始修煉。隻是這氣息衝亂來得突然，他沒有絲毫準備。
洛天明。
他心中突然閃過這個名字。
想來，傷了他卻還活著的人，除了他師傅，洛天明是唯一一個活著的人。
有些虛弱地站起來，扶著床沿運了一下氣息，便強打精神去找天明。
“是你！”白羽風充滿敵意地瞪著眼前目如寒星五官精致的人，他就是強吻天明的人！
這時，有狐已經把虛弱之態掩藏起來，看起來和平常無異。
“……”明顯感覺到對麵的敵意，這時有狐體內的真氣越來越亂了，不能和這人耗下去。
“說！你為什麽強迫天明和你接吻！”一想起白日裏那個場景，白羽風便怒火中燒。
目光愈發寒冷，果然被洛天明用臉勾了去嗎。不想搭理如此無聊之人，想越過他直接離開。
開白羽風眼裏，那便是**裸的輕蔑！也不知是怎麽的，灌輸了內力於掌中，在擦身的一瞬間朝有狐擊去。
接著，眼前一黑。
“白羽風你在幹什麽！你瘋了嗎！”天明不知何時已經在白羽風背後，眼睜睜看著白羽風重傷有狐。隻是感覺心裏一縮，一陣刺痛。沒命地衝過去粗暴地推開白羽風，抱住癱倒的有狐，回頭厭惡地看了白羽風一眼，便橫抱有狐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間。
白羽風踉蹌一下，自己，怎麽會幹出這種事？天明剛剛那種眼神，是白羽風從未見過的——令人心碎的……
“有狐，有狐你別嚇我啊有狐！你那麽厲害是不會被那個壞人拍了一掌就昏過去了吧？我打你你都沒昏，你逗我玩呢吧？”天明用力晃著有狐，他絕對不相信如此強大的人居然會被人打昏。
突然一群人破窗而入。又是那群黑衣人。
“你丫的給老子滾！不嫌煩是吧！”天明換上一副他都沒意識到的狠戾的麵龐，轉身爆發出內力震得其中一個黑衣人口吐鮮血。其他人也都後退了一步，此時，天明的殺氣才讓他們感覺到真正的恐怖……
“撤。”那個被震傷的黑衣人首先退了出去，其他人也緊隨其後。
見人走了，天明又轉回去看有狐。檢查了一下，是真氣紊亂，逼其心脈，白羽風那一掌算是雪上加霜。
天明趕緊為有狐打通塞住的經脈，用自己的真氣和內力去引導有狐亂掉的真氣，雖然這樣很費力，卻也是最有效的。
隻是過了一炷香，天明就已經耗了大半內力，看了要休息很久才能複原了，不過有狐的經脈卻才疏通了不過一半。
突然有狐全身劇烈地顫動了一下，張開散發著邪氣的雙眸，緊接著劇痛侵襲了全身，倒在天明懷裏抽搐，刻骨的劇痛一陣又一陣湧來，如萬蟻噬心般。天明能做的隻有用內力幫有狐緩解痛苦。
五位護法發現教主不在房間，便快速對客棧進行搜索。瀟暮遠遠就感覺的濃重的煞氣從走廊盡頭的房間傳來，用武力撞開房門，果然見到教主正在洛天明懷中抽搐顫抖，看起來極其痛苦。
“溟沙！”瀟暮大喊，主要也想把其他護法召過來。
“啊啊啊啊——”有狐突然彈起來，發狂似的，血紅的雙眼凶狠地搜尋著發泄對象，用隨身攜帶的九節鞭一陣狂甩，瀟暮立馬退出來，其他護法也都趕過來。
“列陣！”瀟暮疾呼，其他四個護法收到命令毫不含糊地擺好陣型圍住發狂的教主，聯通內力擺成無形的牢籠，由瀟暮主攻衝上去試圖定住教主。可是此時發狂的教主比平時的可怕許多，瀟暮還沒觸碰到便被煞氣彈出去，列好的陣也潰不成樣。
雖然不太明白，但這五個人是在幫有狐吧？天明回過神，運了運氣，起身趁著有狐的注意力還集中在這幾個人身上時，用力一連點了有狐好幾個大穴，有狐這才安靜下來。再次癱倒在天明懷中。
他便是打傷教主的九王爺洛天明。護法心知肚明，教主在魑魅因為洛天明氣得有多厲害。現在看了此人真是不可小覷。但看洛天明盯著教主的眼神，又明顯感覺到他不會害教主，不然和教主在一起絕對活不到今天。
“有狐我來照顧就好。”天明淡淡地說了那麽一句。
對天明早已沒有疑心，護法們敏銳的觀察力告訴他們，天明可以幫助教主。
五人齊齊起身，拱手，便繼續教主交給他們的任務。這是他們從小就被灌輸的，任務為上。
剛剛還亂七八糟的房間轉眼又隻剩兩人了。剛才點的幾個大穴似乎是有用的，雖然耗費內力不少，卻也是疏通了有狐體內亂掉的經脈真氣。
此時有狐，正在懷裏睡得安穩。毫無防備的，絕美的麵龐也因此變得柔和起來，更加動人了。天明忍不住，吻了吻熟睡的有狐。
把他抱上床，便和衣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