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分外眼紅
一行人駕著馬一路狂奔。
隻是再快，也是趕不上的，這一點有狐清楚。
越是心裏清楚，就越是狂躁，反噬像是烈火般在有狐心上肆虐。
他不敢保證，若是天明出了什麽事，他不會失控。失控的後果就是走火入魔，嗜血如狂。
或許他不累，可那馬，卻因為勞累過度，活生生跑死了……有狐從馬背上離開那一瞬，馬便因為慣性甩到了前麵，抽搐幾下，咽了氣兒。
護法很識趣地把自己的馬交了出來。
有狐便繼續踏上他的狂奔之路。
“喝了它。”洛無言不知何時又進來了，甚至是沒讓一點光亮瀉進來。他手裏端著一晚聞起來就苦極了的湯藥。
天明立馬捂住了鼻子。
有狐對於他的身體保養向來十分注重，幾乎一做完就會讓人送來湯藥，天明一哭二鬧三上吊堅決抵抗暴政，然而這並沒有什麽用，有狐威逼利誘加上美人計，次次都把天明整得服服帖帖。
——
“不喝……死也不喝！”
“膽子肥了？”
“不喝！你這暴君！”
“洛天允還活著，輪不到本尊。”
“不喝！”
“寶貝過來，喝完我們吃糖。”
“你當小爺我是三歲孩童啊！”
“本尊用嘴喂。”
“來了~”
——
天明捏著鼻子想起前幾天有狐讓自己喝藥時，突然就笑出了聲。
“你怎麽了？”洛無言很奇怪。
天明在回神，眼前卻再不是有狐……有狐什麽時候回來？
“沒，就是想到有狐給我喂藥的時候。”天明如實回答。他不覺得這東西見不得人，他既然奇怪就告訴他，“有狐人很不好，然後我就經常耍無賴，但是他每次都不會真的生氣。”
說起有狐，天明滿滿的笑。
因為他嗎？洛無言垂了垂眼。
沒關係，喝了這藥，你就會好了，你也會忘記了，從此隻記得我一個了。
他命人用火藥炸了魑魅正門，趁騷亂在魑魅的煉丹室拿到了忘情丹，然後……擄走了天明。
並不算走，他隻是把天明藏在千孤山上的小木屋裏。
“這是什麽？”天明不喜歡這味。他覺得有狐身上的味道是最好聞的，淡淡的紫藤花香，若有若無。每次喝完藥喂完糖，他就爬在有狐懷裏，使勁兒嗅著有狐的味道，這樣藥的苦味也不算什麽了。
“……熔岩血草。”洛無言確實把熔岩血草參進去了——唯一的熔岩血草。
也就是說，要活下去，天明就必須忘掉過去。
“我該相信你嗎？”在有狐的庇護下，天明是慵懶不少，但不至於這點警惕都沒有，“你喝一口，我再喝。”
“誒……”洛無言歎息一聲，他走上去，砍了一下天明的後頸，天明暈了過去。
撐開天明的嘴，洛無言灌下這些藥——明天，你就會忘記一切了……
“風靈！”
“在。”
“本尊給你一炷香，把天明找出來！”
“是。”風靈走近有狐。
“何事？”
“回教主，洛天明與教主相親，身上必定是教主的氣味最濃烈。”
有狐蹙眉，便抽出一塊貼身絲巾扔了過去，風靈雙手接了，放在鼻翼下嗅了嗅，又伏在地上仔細聞著。
“那邊。”風靈飛快向百鬼門的方向跑去，有狐甩袖跟上。
回來時，寂鳴昏死在後園和百鬼門相通的小道上——他的猜測對了。
當血絲爬上有狐的眼下，護法第一次感覺到教主真正的可怕。
季野並沒有回來，因為他們的馬都貢獻給有狐了。洛無言引起的那場爆炸，傷了很多弟子，包括一位的長老，軒轅焰去了百鬼門旁的十殺殿，有狐回來得急，還來不及通知他。
跟著風靈七拐八拐，有狐看見了一個木屋——天明，天明，天明，他心裏現在隻有這兩個字，他的天明。
“就在裏麵。”風靈退到一邊。
於是，運氣，把心中的暴怒，火氣全部集中在掌間，推出去。
一聲轟響，木屋炸裂，有狐也紅了眼。
好像已經預測到了，又或是有狐的內力波動太過巨大，洛無言在木屋炸裂的沙塵之中，抱著昏過去的天明，退到樹上，居高臨下看著有狐。
不可否認他看到有狐的那一瞬間是真的驚豔到了，即使因為負麵情緒而扭曲的臉，也帶著妖魅的美。
難怪，天明會喜歡他。
說的蠱惑人心，也不過如此吧。
“他不是你能動的。”有狐僵硬得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很是恐怖。
“試試看。”洛無言有些底氣不足。眼前這人，一定修煉過禁忌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