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兩敗俱傷
九節鞭遊蛇般撕裂著空氣，一陣又一陣強勁的氣流在洛無言耳邊劃過。毫無章法，好像就是對著一個木樁發泄。
但洛無言不是木樁，他會躲，即使扛著天明，他也不會有太大壓力——他的輕功是極好的。
“放下他！”有狐聲音冰冷，帶著毫不遮掩的殺氣。
洛無言的眉頭舒展不開，他還不知道為了天明，魑魅教主居然會如此不要命，他的功力，至少也觸及了頂層的瓶頸了。
這樣做是要命的，如果掌控不好，會走火入魔，會被反噬吞噬。所以他隻能躲，他不確定自己若是真被九節鞭抽到了，會不會生生劈成兩半。他想走，但說不定這樣會使魑魅教主發狂。
他隻能等，但不一定等來的會是自己人，說不定等來的是魑魅的教眾。
孤立無援——
這是洛無言唯一想到的可以形容自己處境的詞。
但不是沒辦法。
他身上……還有火藥，這是珍貴的東西，他會如此有恃無恐，也是因為他有火藥，實在不行，就炸了吧，雖然會傷及自身，也總比死在這裏強。
有狐臉色猙獰，血絲已經爬滿他的臉頰，他自己也清楚得很，反噬開始了。邪火在燒灼著他的心肺，不算是痛的感覺，但比痛還難受。
他的！屬於他的東西！居然被人碰了……不可饒恕。
於是，這次，鞭子不會再打歪的。攥著鞭子的手青筋暴突，鞭子像是死神的鐮刀向洛無言的方向劃去。
洛無言瞳孔一縮，心知無法躲開，隻是他忽略了一點……天明在他手裏。
他自私是自私，隻為自己活著，即使是喜歡，得不到還不如毀了，這樣誰也得不到，豈不是更好？
——
於是……在鞭子觸及天明的那一瞬間，有狐理智回複，手往後一甩，蓄滿力的鞭子收了回來，有狐不禁一個踉蹌。
時機！
洛無言眸光一沉，以極快的速度把火折子般的濃縮火藥點燃了，向有狐的方向甩去。
火藥爆炸的威力可想而知，有狐運氣，把身體的防禦提到最高，閃身到了最近的樹後，卻依然被巨大衝擊力傷到，反噬偏偏在這時上來——內外衝擊……經脈俱毀。
洛無言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這種兩敗俱傷的辦法也是不得已的，在巨大的爆炸聲中，懷中人不見蹤影，他被彈飛到幾尺外。
“還是來晚了……”溫柔悅耳的女聲，夾雜著擔心。
硝煙中洛無言看清了那個身影，扶起天明。
隻能走了，對嗎？好不容易得手的……隻能走了。
洛無言消失在彌漫的煙霧之中。
“怎麽樣？”
“……很不好。”
“告訴我，直說。”
“天明……應該服用了本教的忘情丹，但是寒蟬冰毒也好了。教主……經脈全毀了。”
“……”
花玥妍臉色很不好。
軒轅焰夫夫也是。
怎麽會……有這麽大的疏忽？
“洛無言。”
“讓你拖住他們呢？”
“我拖不住。你知道暗尊也來了嗎？”
“笑麵雙煞？”
“對。”淩岩扶著洛無言，怎麽搞的，傷成這樣……全身的鞭傷，流著黑血。
陣陣劇痛開始從身上傳來。
怎麽？他記得，那人的鞭子不曾觸碰自己的皮膚……
“怎麽回事？”洛無言悶哼出聲，身體開始麻木，卻掩不住劇痛的侵襲。
“溟沙，他修煉了陰鬽。”淩岩點住洛無言幾個大穴。
“那套邪功……難怪。”他以為是那人準頭不好，沒想到他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直接將傷害逼入自己體內，隻留下這些看似皮外傷的東西。
嘴裏突然一片腥甜，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淩岩眉頭緊皺，兩敗俱傷嗎？那他的目的是達到了——廢了魑魅教主。
但看著洛無言，他怎麽也高興不起來。算了，先把他弄回去吧。淩岩扛起洛無言，消失在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