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裏，覃右看著溫諾孤獨的離去，厚重的背包仿佛會隨時壓彎那道薄瘦的肩膀，她像是個下一刻就會被現實壓垮的人，讓他忍不住心疼。
“我給你拿。”
“謝謝不用了。”
溫諾拒絕了他，繞過他繼續往前走，頭一次手中落空，心裏也空空落落，沒了念想一般。
溫諾離開了榕城，學業沒有完成，帶著遺憾回到家鄉。
溫建國去車站接的她，楚月還在生氣沒有去。
溫建國是個正義的人，他本身對溫諾做出的事情很不高興，接到她本想說教一番，在看到她異常清瘦的身影出現的時候，什麽話都卡在了嗓子裏。
隻是沉默著接過行李，開車帶她回家。
車停在家門口，隔壁鄰居家門前有人在一起嘮閑嗑，對溫諾被學校開除都知道了，看到她回來，忍不住問到：“諾諾回來了？”
“嗯，二嬸。”
“以後怎麽辦？還能去其他學校嗎？”
溫諾笑笑沒說話，胖胖的村東邊的一個媳婦說道：“你說你這孩子也是，民不和官鬥，甭管誰對誰錯，咱不和她一般見識不就完了，你說你幹嘛非得針對她。”
“就是，這村裏好不容易出個名牌的大學生，這下……”
“咳咳！”
“嬸沒別的意思諾諾你別多想啊……”
溫諾沒回答她，冷漠說句：“我先回去了嬸。”
“誒去吧去吧。”
溫建國麵色不太好的從家裏出來看了幾個老娘們一眼，把大門關上了，眼不見心不煩。
溫家門一關上，可堵不住這群人的嘴。
“看看，都瘦成什麽樣了？跟神經病一樣。”
“快別說了，老溫他們都在呢。”
“怕什麽，做了還不讓人說了，從小看著柔柔弱弱，沒想到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被學校開除了，多丟人，她剛考上大學那會，她媽多風光，還擺酒席請吃飯，現在打臉不。”
“可不是，當時多風光，現在就有多丟人。兒子當兵，一年不回一次，女兒倒是好了，可以在家裏陪她們。”
………
這群人的話多多少少傳進溫諾的耳朵裏，開始還會覺得難堪，現在心裏已經麻木了。
她在客廳看到蒼老很多的楚月，幹巴巴的叫了句“媽”，像做錯事的孩子站在那裏，等著批評。
“你還有臉回來，我要是你就死在外麵了！”楚月沒有同情已經瘦的皮包骨的溫諾，不顧溫父的阻攔，抱枕，遙控器，果盤通通朝溫諾招呼過去。
溫諾也不躲避，砸在身上一聲不吭，二十多年了，這是楚月第一次對她動手，委屈的情緒一下就上來了，眼淚止不住的流，溫建國可憐她，拉扯住楚月，對她說道，“趕緊上樓，等你媽冷靜下來就好了，快去。”
溫諾看了他們二老一眼，跑上了樓，將自己鎖在房間裏，還能隱約聽見，楚月的吵鬧。
“你攔我幹什麽！我打死她算了，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要她，她存心是覺得我活的太順了，過來折磨我的，從小到大沒有一天好過過！哪個不是順著她依著她，想要什麽給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