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聲音淡淡,沒有太多感情。
“杜總您要的咖啡。”
“嗯放哪兒。”
“噢。”林依依把咖啡放到他手邊,“杜總那個文件……可能還要等一會。”
她的語氣愧疚,沒想到好不容易偷懶一回還被杜墨寒抓了個先行。
“嗯不著急。”他今天晚上是沒有時間再多處理一份文件的。
“好的,那我出去了?”林依依往後退了退。
“等等,你加班就是為了這個文件?”
“……嗯。”
“沒事你先回去吧,沒有很著急,明天狀態好一點來上班就行。”
“啊……”林依依有點驚訝,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杜墨寒這麽寬容,一般老板不都是壓榨員工,讓他們一直加班的嗎?
“怎麽?還不願意回去?”杜墨寒終於舍得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沒有,”林依依把頭搖的像撥浪鼓,“隻是……杜總您怎麽還不回去休息?”
“還早。”
林依依看了下時間,已經淩晨兩點了,果然是成功人士,壓根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的啊。
“……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早點休息。”
林依依抬起酸澀的腳開始往外走,心想杜墨寒總於有點人情味了。
哪裏知道下一秒就被叫住了。
“公司今天有沒有什麽謠言傳出來?”
林依依歪頭想了想,她的確聽到有人在說什麽醫院出事,但是光顧著工作就沒有仔細聽,難道杜墨寒說的是這個?
“今天下午老爺子出事了。”
杜墨寒不知道為什麽很想和她分享這件事情,感覺漂泊孤苦的心有了著落一樣,她總是帶給他很多驚喜。
“什麽?”出事的是杜平川?
“他從之前的那棟樓上摔了下來,被人發現及時送到了醫院,很幸運地留下了一條命,不過很可惜,下半輩子很有可能隻是植物人了。”
杜墨寒說的很平靜,一般人基本看不出他口中的人是他父親。
“那……那凶手呢?”
“沒有找到。”
林依依開始沉默,杜平川和趙清在同一個地方墜樓,這下不管是誰都會認為有蹊蹺了。
“杜總你……”林依依聲音委婉,不管杜墨寒表現的多麽自然,但是她總覺得杜墨寒內心是悲傷的。
“不用擔心我。”杜墨寒扯扯唇,“我不想看到你的同情,告訴你也隻是為了你明天沒有話題,融不進大家而已。”
“……”林依依嘴角沒忍住**了幾下,有這麽誆人的嗎?不過她看杜墨寒的確不像傷心難過的樣子,倒也沒有再說什麽。
她慢慢地退出辦公室,聰明地沒有提起杜墨然一個字,這件事可能還會和他有點牽扯。
杜墨然不知道自己被林依依懷疑了,他現在難受,也不想回家,最後拐到一個常來的酒吧喝酒,企圖把自己灌醉,就沒有那些煩心的事情了。
周圍的人全都在扭動著,不管身邊是不是你認識的人,不管你們有沒有另一半,在這裏都完全不計較了,仿佛在尋找自己的天性。
人們舞動著,杜墨然徑直來到吧台,悶聲灌下一杯酒,一言不發地看著周圍的人,以前他也是這裏麵的一員,好像沒有煩惱似的,任由自己放縱在紅燈酒綠,可是現在……
杜墨然再次仰頭,現在他已經不行了,身上背負著沉重的代價。
現在除了自己他再也沒有別人可以信任了,他隻能靠自己一步步地堅持下去。
最好可以保證老爺子永遠醒不過來,不然他也料想不到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
至於趙清那邊,杜墨然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繼續下去的意義,一方麵實在沒有任何線索,另一方麵他害怕這樣終究會引火上身,太頻繁暴露在公眾麵前可不是好事。
近一段時間可能要暫時擱置調查計劃了。
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自己失去了人生的意義,身邊的人都說他脾氣暴躁容易衝動,以前不當回事的性格現在總算是惹了事情,以後他可能永遠都要活在自我譴責之中了。
可是他不想這樣的啊,他也沒有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明明……明明隻要杜平川知道自己做錯了就行,他沒想過要這樣害他的。
他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完成,他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要去做,他還有想要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人……
杜墨然喝的迷迷糊糊,總感覺眼前出現了一張帶著焦慮的熟悉麵孔。
“依依……”
微微閉著眼睛,他這樣喚道。
林妍妍自從和杜墨然分開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想不到這個男人這麽鐵石心腸,也沒想到他會這麽讓人魂牽夢繞。
隻是她沒有辦法過著沒錢的日子。
盡管心裏一直裝著杜墨然,但她還是和各種各樣的人一起玩,有時候玩嗨了醒來發現自己是光著的,身邊躺著的是她不認識的男人。
不過她也不在乎,出來玩嘛就是要放的開,何況她也收到一筆不菲的價錢不是嗎?林妍妍每一次都是這樣安慰自己,忍住內心的酸澀,把那個人藏在心底最深處。
隻是她沒想到姚俊宇居然會看上自己。
姚俊宇這個人她是知道的,姚家是除了杜家之外最為強盛的家族,姚俊宇作為長孫自然是被寄予厚望,隻是他自己從來不當回事,照樣混吃混喝浪天浪地,整一個紈絝子弟。
記得以前還和杜墨然大鬧了一場,當時林妍妍沒當回事,沒想到現在居然這麽有緣分,居然可以在這樣的場所碰到。
所以當林妍妍被送到姚俊宇麵前的時候是驚恐的,生怕他認出了自己會報複,更怕到時候她再也不可能在這個圈子待下去,那樣她就得不到生活來源了。
可是她沒想到姚俊宇早就認出了自己,或者說認出來了她才抱有那麽大的興趣,一見到林妍妍就說:“果然,杜墨然的妞就是比別人有味道。”
林妍妍被拉到他的懷裏坐著,這麽好的機會她當然不會拒絕,反而更加順從地依偎在他懷裏,就像她以前討好那些男人一樣討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