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嵐下手越來越狠。

在她看來,如果不是淩月要對付淩圈圈,她也不會為了毀掉淩圈圈的機會,主動提出那個賭約。

沒想到,淩圈圈早有準備,最終居然是自己輸掉了所有的前途!

淩月不住慘叫著威脅:“楚嵐你瘋了,敢對我動手,小白不會放過你的。”

話說完,楚嵐的手就鬆開。

淩月以為是自己的威脅奏效,揉了揉臉上生疼的頰肉,咬牙切齒發狠道:

“現在才知道怕?晚了!想要小白放過你,求我啊,跪著求我,我一高興就能放了你!”

她笑得得意猙獰,在演出廳昏暗的燈光照射下,完全沒有平日的清麗脫俗,隻讓人覺得渾身發寒。

“這就是你所說的,要跟楚嵐和解嗎?”

淩月渾身一僵,艱難地扭頭,一抬眼就撞上冰冷湧動著怒氣的眼睛。

“你騙我。”

白舒之驅動輪椅靠近她,明明坐著的他比淩月矮,可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感卻十分逼人。

“告訴我,你在做什麽。”

“沒,沒有,”淩月下意識遮掩,“剛剛隻是有些誤會,你也知道,女生就是這樣的……”

“你來說。”

白舒之冷聲打斷淩月的支支吾吾,臉色冷凝示意楚嵐解釋。

淩月心中一慌,眼神幽冷瞪著楚嵐,暗示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楚嵐滿是惡意地嗤笑,“來做什麽?原來白爺什麽都不知道啊!”

“楚嵐,你別在這胡說八道!”淩月心急大喊。

楚嵐卻麵帶譏誚,一把推開淩月試圖拉扯的手。

“淩月可沒你想象的那麽乖巧純潔,今天她來找我,是為了給淩圈圈使絆子,破壞她的考核。

可惜,沒有破壞成功,她才在這裏氣急敗壞撒潑。”

“住口!”淩月大吼一聲,“明明是你自己嫉妒圈圈,總是暗算她,我剛剛是在替圈圈教訓你!”

楚嵐哈哈大笑,“你可真會睜眼說瞎話,好,是我嫉妒淩圈圈,那劉毅的事情呢?”

淩月臉色一白。

她使盡渾身解數討好白舒之,才讓他逐漸不再計較自己失身給劉毅那個老男人的事情。

楚嵐這個賤人,居然又故意在他麵前提起這件事。

她偷偷瞥了白舒之一眼,果然他神色陰鷙,顯然又想起了那段視頻,不由得把楚嵐恨得牙癢癢。

看著她害怕心虛的模樣,楚嵐胸口鬱氣一掃而空,笑吟吟道:

“白爺想必不知道,劉毅一開始是淩月準備給淩圈圈的陷阱,隻是淩圈圈看著蠢,其實是個機靈的,跑得快。

後頭淩月怎麽會跟劉毅滾到一起,那就說不清了,說不定,那壓根不是第一次呢。”

淩月氣得兩眼通紅,咬著牙尖叫道:“你別睜眼說瞎話,圈圈是我妹妹,就算我跟她關係不好,也不會跟劉毅合夥陷害她。

反倒是你一直嫉妒圈圈搶走了你的風頭!”

“我睜眼說瞎話?”

楚嵐冷笑,慢條斯理道:“整個江城的人都知道,霍魏南給劉毅遞支票,你為了他,討好劉毅也不稀奇。”

淩月臉色一片慘白。

她怎麽也沒想到,那張曾經讓她覺得格外有麵子的支票,居然會成為將她釘在恥辱柱上的利劍!

“不是的,不是這樣,小白,你聽我解釋。”

淩月把頭搖成撥浪鼓。

白舒之臉色陰沉至極,“夠了,這種事情,我不想再聽到。”

不知道是不想聽到抹黑淩月的話,還是不想聽到淩月漏洞百出的狡辯。

總歸,楚嵐和淩月不約而同地閉了嘴。

見他出聲警告楚嵐,淩月心中一鬆。

小白還是相信自己的。

情急之中,她沒有注意,白舒之眼眸深處的失望和翻滾的戾氣。

見他沒有計較自己打淩月的事情,楚嵐也忙不迭地告辭,生怕多留一秒又惹怒這個閻王爺。

淩月恨恨地盯著她的背影,對她這樣毫發無傷地離去有些不忿,忍不住委屈道:

“楚嵐太過分了,真不知道我哪裏惹到她,她要一直盯著我不放。”

說完,期待地覷著白舒之的神色。

上次,她就是這麽委屈地抱怨了一句,白舒之就安排了那一場車禍。

讓楚嵐這個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在淩月麵前低下頭顱。

這次她依樣照搬,可白舒之的反應卻有些不對勁。

他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膝蓋上,下巴繃緊,冷漠地看了她片刻。

就在淩月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白舒之語氣冰冷,“六年前,你救我那天,為什麽你會出現在事故現場。”

淩月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指,頓時攥緊。

她嘴唇艱難地動了動,“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了?”

白舒之審視地打量著她。

為什麽不問?

以他天生對一切都抱有惡意和猜忌的性子,怎麽就對當時突兀地出現在事故現場的淩月這麽信任。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更不可思議的是,即使邏輯和理智告訴他,淩月絕對不是他印象中的那麽單純善良。

可情感上,他卻仍舊深深地迷戀著淩月。

理智和情感仿佛兩個極端,死死拉扯著他,讓他頭痛欲裂。

“隨便問問,不能說嗎?”

白舒之難耐地閉上眼,顯出從未有過的脆弱易折。

淩月癡迷地看著這張得天獨厚的臉,忍不住上前一步,溫聲道:

“那天我跟爸爸吵架,所以離家出走,迷路了才會跑到那裏。看見車子快要著火,就砸開車窗把你拉了出來。”

她的聲音像涓涓細流,一如她偽裝出來的模樣,總輕易就能撫平白舒之心底的焦躁。

如果沒有發現她截然不同的真麵目,白舒之大概會一輩子做她最忠實的信徒。

就像他們不知道的,淩圈圈所經曆的前世那樣。

白舒之緊緊皺著眉,“當時你才十四歲,車子並沒有真正著火,你第一反應為什麽是自己砸破車窗救我,而不是找人幫忙?”

淩月臉色一僵,心中不安越來越濃。

他這麽問,是知道了什麽嗎?

淩月絞盡腦汁想著該如何開口蒙混過關,白舒之卻忽然出聲:“算了,不用說了。”

舞台上更換了曲目,場內光線暗了下來。

逆著光,白舒之俊美深邃的五官隱匿在陰影中,看不出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