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
天黑盡之後,那個跑出去的男人終於回來了。而那個被選中的孩子,已被那個女人抱進屋子裏。
部落在原來燃起篝火的地方,再次燃起火堆。烤著一些臨時打來的獵物,這些獵物平時根本都分配不到人頭上的獵物,現在卻可以勉勉強強分配均勻。但這絕對不是好事,因為有太多的人死去。而大多是這個部隊的主要勞動力。
配著幾個果子,人們靜靜地吃了起來。顧香寒看見有一個女人拿著一大塊肉,走進了那個被選中的孩子的屋裏,那個女人麻木地接過女人手裏的肉,然後轉身將肉用石斧子劃成兩半。一半給了那個男人。她拿著另一半小心地將孩子抱起,撕下一小塊肉送到了孩子的嘴邊,那個孩子搖了搖頭緊抿著雙唇不肯吃。
那個女人一手將孩子的頭壓在胸前,然後快速的用手在眼睛上一抹。然後強笑著勸說著那個孩子,那個孩子看了一會兒那個女人。然後張嘴吃了一小塊,他咀嚼得很慢一小塊的食物他嚼了整整十分鍾。那個女人也不催他,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吃。
那個孩子艱難地將食物吞下,那個女人又送了一塊到他的嘴邊。那個孩子張嘴接過,就這樣反複了三次,那個孩子說什麽都不願再吃。
那個女人抱著孩子安慰了一會兒,強笑著轉身,將手中剩下的這一大塊肉拿到那個男人麵前,卻發現他麵前的食物都沒有動。女人隻得微微歎息,然後將剩下的所有肉都放到一個土罐裏,放到一旁。
顧香寒睡了了一個好覺,出了一身汗。身上的感冒全好了,但是睡袋卻弄濕了,如果不弄幹的話晚上睡著就不具備保暖的功效了。看了看天,很常見的豔陽天。暗道天公作美,所以顧香寒決定今天不到部落後方的高地進行觀察了,還是到前方的那條大大的溪流處,洗洗澡弄弄睡袋吧。
會知道那裏,是因為,顧香寒曾看到許多女人,都手捧著陶罐走進那片樹林之中,不久後又端著那些陶罐回來。而那些空陶罐裏已經盛滿了清水,所以顧香寒猜測,那裏肯定有部落的水源。所以在一個夜晚,乘著部落的人都睡下了,顧香寒走進了那片樹林。
一走進那片樹林,便可以聽見細細地嘩嘩聲。聲音很小,越往裏走聲音就越大。走了大約二十幾分鍾的樣子,顧香寒的眼中陡然出現一條水很清的河水。河水從山的上方流下來形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飛瀑,下麵是半徑大約十米左右的一個深潭。
河麵很寬,大概有二十幾米的樣子。越到後麵,河水越來越清。其中有一處大約有顧香寒身高的長度一樣深的地方,卻可以很清楚的看清河床底下的各種嶙峋怪石。
顧香寒心情愉悅地來到河邊,卻發現河邊的這塊空地上早已聚滿了人。顧香寒不動聲色地躲在一棵樹後,偷偷看著這些人們的一舉一動。
那個孩子被自己的母親抱在懷裏,他的腳上邊有一塊跟他差不多大小的石頭。石頭用一根麻繩套在他的腳上,女人早已經哭不出淚水來了。麵目上卻仍舊帶著哀戚和痛苦,那個男人被兩個男人架著雙目血紅似要將眼睛瞪裂開來。
巫醫不斷地跳著奇怪的舞蹈,嘴不停地蠕動著。二十幾分鍾之後,她停了下來。緩緩睜開了眼睛。接著,她接過族長手裏端著的罐子。將罐子的東西倒進旁邊一個女人手裏的陶碗中,不一會兒那個陶碗裏就有一層大約一個指節深紅色的沙。
這個世界可能有朱砂沒什麽奇怪的,但是,顧香寒在周圍轉了很久,都沒有見過紅色的沙子或是石塊。那麽著紅色的沙是從哪呢來的呢。
巫醫將大拇指按進那個陶碗中,然後將自己殷紅的大拇指,按在了那個孩子的眉心處。留下了一個鮮紅的印子,接著巫醫站起身冷冷地下達了命令。那個女人聞言,馬上激動地緊抱著自己的孩子,不肯鬆手。
兩個女人走上前來,架著那個女人離開。而那個男人扭動得越發洶湧,兩個男人幾乎招架不住。馬上又有男人衝上去架住那個男人,顧香寒心下已經了然,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祭祀活動吧。
顧香寒穿到了這裏,雖然不信神。卻也不肯定這個世界是否真的有神,但這樣的行為是血腥而殘忍的。畢竟是受了二十幾年的那個世界的教育,和那些根深蒂固的觀念,就算顧香寒再冷漠也還是有些遲疑,到底要不要救那個孩子呢。
很快的顧香寒做出了決定。她決定救下那個孩子,趁著所有人都站在河邊巫醫大聲念著什麽的時候。顧香寒向部落方向跑去,大約跑了十分鍾後,顧香寒在樹林裏停了下來。快速找來一堆幹樹枝,在一片空地上將其點燃。然後轉身快速向河邊跑來,顧香寒到河邊的時候,剛好看見那個孩子被放到了深潭裏,帶著一雙絕望的眸子慢慢地被河水淹埋。
這時有一個人突然大叫起來,所有人都回頭看向那個人指著的地方。那是部落的方向,此時卻升起了濃煙,火光衝天。
所有的人飛快的往回跑,那個孩子的父母也被架著回去了。前前後後不過一分鍾的時間,看著所有人都走後,顧香寒飛快的跳入水中。初入水的那一刻還不能適應河水的溫度,那冰冷的感覺叫顧香寒打了一個凜冽。但是,馬上顧香寒就反應了過來快速的在水裏遊動找人。
兩分鍾後,顧香寒看到了那個正在不斷下沉的孩子。顧香寒加快下遊的速度,在追那個孩子的同時,拔出腰間的刀。追上那個孩子之後,顧香寒使勁割著那條比她手臂還粗的繩子。不時抬頭看一眼那個孩子。發現那個孩子臉色蒼白,早已昏了過去。顧香寒加大了力度,一分鍾後顧香寒隔斷了那條麻繩。帶著那個孩子向岸邊遊去。
因為救得及時,顧香寒隻是做了一下心跳複蘇,那個孩子就開始自己吐出腹中的水。然後睜開了眼睛,看了顧香寒一眼,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便又昏了過去。顧香寒將那個孩子拖到不久前自己隨意晃**時,發現的一個小山洞裏。別看這個孩子和自己一樣高,但是那身板那體重是顧香寒的好幾倍啊。好在那個山洞離這裏不是很遠。
好不容易,將那個孩子弄到了山洞裏,顧香寒找了些草,將山洞的洞口藏了起來。然後顧香寒轉身向部落的方向走去。三十分鍾後,顧香寒拿回了藏在部落後麵高地的背包,順便在路上抓了兩隻像兔子,卻有著尖尖細長的獠牙的動物。好在那些獠牙很小,對顧香寒這個特種兵來說構不成威脅。
回到洞裏,那個孩子還沒有醒來。顧香寒又將睡袋放在一片草地上曬著,然後顧香寒坐在草地上,靜靜地曬著太陽。誰叫她沒有多餘的衣服可換呢,就連一塊遮羞布都找不出來。而自己又渾身是濕,隻好將自己和衣服一並曬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