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銘給我打氣說:“翻了這個年,拋開以前的自己,迎接新的自己吧!”
我微笑回應:“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有活力了。”
劉銘自信滿滿:“難得入世走一遭,要來就一定要留下精彩!”
我就像是一塊扶不上牆的爛泥,即使旁人再怎麽激勵我,自己上不去還是沒有辦法。所以即使劉銘再怎麽說一些鼓勵的話,我依舊還是忘不掉即將過去的這一年,以及離我遠去的人們。那些原本我極力守護卻又最終失散的人。
工作休息的間隙忍不住又給以藍發了條短信,類似於自言自語:你給了我一次涅槃,卻又澆熄了我的火焰。
發這條短信是因為,其實我是不舍的。我曾擁有過,想到就心酸。
下午下班的時候李悅欣來找劉銘,然後出乎我的意料,她並沒有像我想象的那樣看我不順眼,竟然也是對她哥哥相親碰見我的事情覺得好笑。覺得不可思議。
我很奇怪,問她:“你哥回去怎麽跟你說的?”
李悅欣滿臉純真:“他就說碰到你了呀,還說你一點都不給他麵子,還說是不是他哪兒得罪了你。”
我心中對李開宇仇視的怒火再次被這句話給點燃。我有些嘲諷的口氣:“他自己心裏比誰都清楚。”說話的口氣是類似於說嗬嗬的那種皮笑肉不笑。
李悅欣聽出了我語氣裏的不快,她正色說:“你這話什麽意思呀!”
我還是剛才的語氣:“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了。算了,不說了。”
李悅欣急了,她是個急性子,所以情緒很容易受到影響,她說:“佟蘇成你幾個意思阿!什麽叫揣著明白裝糊塗阿!你是說我還是說我哥阿你!”劉銘左右為難,但是他是知道情況的,所以可能略微對我有些偏袒,他說:“悅欣,沒什麽,不說了。”
可是李悅欣沒有聽劉銘的勸阻,硬是跟我麵對麵,要我說出個究竟。我冷笑:“有什麽好說的,揭人傷疤有意思嗎?”
李悅欣聲色俱厲:“我哥總共就跟你見過一次麵吧?就我過生日那次,他哪兒得罪你了,你倒是說說阿!還有,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不就是因為我拆穿了你那個心狠的女人嗎!”
除了我在乎的人,別人再怎麽激烈的言辭對我一般都是造不成什麽傷害的,所以即使她再怎麽咄咄逼人,我也隻是不予理睬,我說:“很多事情隻是你不知道而已。”
李悅欣不屈不撓:“哎?什麽叫做我不知道阿!我哥跟我說的,就見過你一次而已,就是想不通你怎麽一點都不給他留麵子,是個人遇到這種事都會覺得憋屈的吧?況且我哥哥還沒說你什麽壞話呢,就把這事兒跟我說了下,你現在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劉銘上前把李悅欣拉到一邊,吼到:“夠了!”
我體會得到劉銘的難辦,一邊是我,一邊是李悅欣。他夾在中間做人,兩邊為難。我決定先走開了,不跟李悅欣繼續爭吵下去,跟他們告別,劉銘上前小聲跟我說:“不要生氣,悅欣就這脾氣,你知道的,別往心裏去。”我點頭:“不是什麽人都能往我心裏去的,放心吧。”劉銘欲言又止:“哎……”
李悅欣仍然火氣很大,我都走了一段距離了都還聽到她在問劉銘:“他到底什麽意思呀!”我加快了腳步,盡快的離開。
走了一段距離後手機有短信提示音,拿起來一看,以藍的號碼赫然出現在手機屏幕上!
這一串我爛熟於心的號碼絕對沒看錯!急忙點開內容。
上麵寫著:看來你過得也不是很好嘛,還有空來問我。
以藍這句話讓我很是摸不著頭腦,我知道我跟以藍之間已經不是男女朋友關係了,但是她這句話確實也有些生硬,我不知道如何招架,可是她好不容易回複我,我不能就這麽放棄了這次機會,我回複:怎麽這麽說。
以藍回複:我會變成這樣,都是拜你所賜,你給了我一次涅槃,卻又澆熄了我的火焰。
這句話,還給你。
我看到短信內容的時候萬分疑惑,以藍跟我說分手的時候是那樣的決絕,可是為什麽她現在又說出這樣不舍的話語。
我深呼吸,在屏幕上按下這幾個字:方便嗎?我想跟你聊聊。
發過去後焦急的等待回複。以藍回複:沒什麽不方便的。pop,我也想給你說點事情。
我趕忙回過去:我現在就過去,你什麽時候來了發個短信告訴我就行了。
發了這條過後我就招車去pop酒吧,以藍沒有回複了,我也平複了我的心境,我其實對複合雖然是有那麽一絲想法,可是我很清楚的知道,兩個人之間總是不可能完好如初的,就像一個碎了的玻璃杯,拚湊得再完美,還是會有縫隙。所以我下定決心,把話爛在肚子裏。我隻是想跟以藍見麵,我想真正的麵對一次自己。
出乎意料,以藍比我先到pop,也可能是她剛才本來就在這兒。我反複告誡自己,清楚身份,現在隻是朋友關係,或許朋友都算不上的關係,千萬不能不小心越了雷池。以藍不像以往坐在吧台的位置,她在酒吧的小角落裏,我走過去才看見她臉色微醺,看來她確實早就在這兒了。
我坐在她麵前,看著眼前跟我已經沒有了關係的她,還是不由得關心,我問:“不開心?”以藍叫來服務生,給我把酒倒上,然後說:“謝謝關心。”
我勉強的笑:“不用這麽生疏。”
以藍報以同樣的笑容:“不然呢?”
我一改往日婆婆媽媽的性格,開門見山的跟以藍說:“我聽說,你跟賀皓軒在一起了?”
以藍聽我說這話先是一怔,然後回複到平常的狀態,微笑說:“分了。”
這次換我怔住了,原本我說這句話隻是想清楚的說明關係的問題,可是沒想到會得到這個消息,我馬上回過神來:“你真的跟他在一起過阿?”
以藍問我:“你怎麽知道的?”
我回複:“朋友在酒店看到,跟我說的。”
我們整個對話的過程都顯得很幹癟,就好像尋常的問候語。然而這卻是我最不希望發生的情況。難道我跟以藍之間連舊情都沒有了嗎?
對話結束後又是讓人尷尬的沉默,我想到了她短信裏的話,問她:“你不是有什麽要告訴我的嗎?”
以藍外套放在椅子邊,穿的是一件深藍色的針織衫,在昏暗的酒吧環境下顯得更加的魅惑動人,她緩緩開口:“我們現在連朋友也算不上了,不是嗎?”
我不知道怎麽回答,選擇沉默,以藍繼續說:“可是為什麽我還是會忍不住想你?”
話音剛落,我感覺到周圍一切的紛雜聲音都淡去,耳邊隻剩下以藍的那句:“我們現在連朋友都算不上了,不是嗎?可是為什麽我還是會忍不住想你?”
我茫然不知所措,以藍很快從仰著的姿勢變得端坐起來,然後她凝視著我,表情說不出的落寞,她說:“佟蘇成,你真的是個王八蛋!”
有那麽一瞬,我真的想走過去抱住眼前的這個讓人揪心的女人。可是僅就那麽一瞬,我很清楚的知道,以藍隻是說說而已,而我卻連說也不敢說。
我苦笑:“現在好了,我這個王八蛋再也不能禍害你了。”說完不由得有些酸澀,不知道是因為燈光的緣故還是其他什麽緣由,我感覺以藍的眼光很是閃爍。
以藍掩麵深呼一口氣,然後端起杯子,跟以往一樣,跟我說:喝!我同她一樣,一飲而盡。
喝過一杯之後往杯子裏麵倒酒的時候,以藍邊幫我倒邊說:“你沒跟那個賤女人在一起了阿?”我輕擰眉頭,這不像是以藍說出來的話,我反問:“什麽?”
以藍似笑非笑:“就是那個芹雅沫。你們沒在一起了?”
以藍的這句話感覺像是默認我跟雅沫在一起過,我不想與她起爭執,有些不快的說:“我從來沒跟雅沫在一起過。”
以藍點上煙,臉龐湊近了些,慢慢的把煙從嘴巴釋放出來,透過飄渺的人,我們互相的臉頰都顯得那麽的虛無。以藍嘴唇翹起一個很魅惑的弧度,然後說:“我們現在不是男女朋友關係,你沒必要瞞著我了。況且我都知道了。”說完又是標誌性的魅惑的笑容,然後又猛抽了一口煙。
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有些看不慣她抽煙的樣子,感覺她現在抽煙的感覺跟以前不同,現在抽煙好像有些刻意不愛惜自己的感覺,就我跟她說這麽幾句話的時間,她都抽了好幾根了。
我接她的話:“我沒瞞著你,我本來就從來沒跟她在一起過,還有,你少抽點煙。”
以藍聽罷輕蔑一笑,然後低頭吐著煙霧,她說:“我都說了,沒必要瞞著我,我們已經沒關係了,隻是聊天,還有,我抽煙,你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