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無極心法

“呦嗬,還真準備去了?”眼見秦清玫當真往弈棋易財去,秦武陽不由暗自嘀咕,隨即笑笑,“王二,好好看著,哎呀,彩裳美人該想我了。”話落,人已不知去向。

叫上秦清桂,秦清玫徑直去了弈棋易財,還不忘囑咐,“見了那五王爺,說話仔細點兒。”

“哦,那不去了?”

“去吧,反正明天就回去了。”

“這麽早?”

正說著,西葉鳳漪的身影已現在了兩人之前,極美,極雅,絲毫看不出皇族的痕跡。

傍晚天剛黑,一隊人馬就急匆匆的衝進了陳府,直奔怡心居。

“這封隻準梨霜看?”墊墊兩封信中較小的一封,陳老太君有些不悅。

“是。”送信的人趕緊低下了頭。

“母親,霜兒有位師父頗通醫術,許是輕風有事······”陳四老爺尷尬的笑笑。

“去叫梨霜來。”

這時,梨霜已吃了晚飯,在**眯著。聽到傳話,她隻得穿好衣服,耷拉著進了怡心居。“梨霜見過祖母,四叔,大伯母,母親,四嬸。”

“看看,輕風給你的信。”

“是。”展開,字跡倒是工整,不過這小子,瞟眼正看另一封信卻不斷往這兒看的陳老太君,梨霜不由撇撇嘴,這小子還真敢說!

“說的什麽?”沉聲,陳老太君眼裏閃過不耐。

“說話!”

“是,還望祖母不要責罰。輕風說三和府氣候幹燥,想喝梨霜釀的風華香,還說要偷偷的捎去······”

“不準。都什麽時候了淨想著吃喝,沒出息。”

“那,是送還是?”

“不送,就他那樣能打好仗?胡鬧。”

“稟老太君,少將軍很英勇,並未胡鬧。”聽著這話,下首的送信統領忍不住了,低低頷首,他恭敬的說,“上次北華佯攻,若非少將軍機智英勇,當機立斷,怕是三和府已失陷了。”

“真的?”帶些哭腔,陳江氏又問,“他,好不好,睡得可好,吃的可香?”

“咳,還不退下。”威嚴的聲音傳來,陳老太君的臉總算好看了點兒,看眼那個統領,“送周統領下去歇著,明日一早啟程。”

“是。”

接著,眾人就開始傳閱陳元帥那封——平安信。一番匯報,對陳輕風的讚揚,再加上,對海家的感激。字正語恭,倒還詳細。

然後,眾人各回各房,各找各床。

第二天,大清早,陳四老爺還是沒忍住。

“輕風找你為了什麽事兒?”比武堂一片熱鬧,角落裏陳四老爺坐著,問身旁的梨霜。

“他說,讓我把上次護衛他回來的兩個人調去,他有急用。”看眼陳四老爺,梨霜撇撇嘴,“還好意思。”

“那,不行,那兩位不同意?”

“四叔,你同意?”見陳四老爺有些不好意思,梨霜說,“先不說人家憑什麽要為我們賣命,就說他們的身份,他們是江湖中人,雖然武功有點兒高,可畢竟是打仗,你戳我我刺你的萬一有個好歹——告訴你,我師妹要是死了,我師兄可不會獨活,我師妹也一樣。”

“高?海三叔不低吧?還不是照樣殘了?”

“你小點兒聲。”

“行,其實還有個問題,我們能請來高手,別人也能,所以還是藏著的好,等他們真調出來了,我們再上,不更好?”

“這個······”看著梨霜的頤指氣使,陳四老爺眉峰突地一跳,卻又低下頭,卻又抬起,低聲,“海家有個傳聞,”

“嗯?”

“據說每一代的海家人都會出一位名將,冠絕當世。所以建國至今,海家的帥位永遠不倒,可到了海老元帥那一代,突然冒出了兩位,一位是外姓,有人認為可能是海家英武之氣太重,引導的;還有人認為,海家氣數盡了。”看眼梨霜,陳四老爺接著道,“結果海家下一代倒是出了名將,你海三叔,殘了,等到了這一代,海少將軍,雖說厲害,可還沒到那個地步。我們陳家,卻出了你大伯,雖說早亡,可建下的功績不比海老元帥低。所以有人說,我們陳家可能承襲了海家的英武,以後每一代,也會出個將才,冠絕當世。”

“四叔是說輕風?”

“你明知道,”忽的止聲,陳四老爺又道,“以前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麽三哥從文爹還支持,可如今,看著輕雲他們長大,你這孩子,雖說武功厲害,可打小也是個好靜的主兒,指望你肯定不能······”

“四叔,您到底要說什麽啊?”語調仍是調侃,梨霜的眉眼卻認真了起來,這個人,哎,為什麽不是她爹呢?

“海三老爺正在選將,是皇上秘密吩咐的。”

“關我什麽事兒?四叔,給,”也不知從那兒撈出個杯子,梨霜拿起地上放著的酒葫蘆,倒點兒潤潤杯子,又斟了滿滿一杯,“這就是風華香,可好喝了。對了四叔,你喝著,我出去轉轉,啊。”說著,梨霜就沒了人影兒。

“四老爺。”衛都統正領著個人上來,見狀不由呆了一呆,隨後行禮。

“怎麽了?”身後是個挺高的瘦個子,長得倒是白白淨淨的,就是那鼻子眼兒怎麽看怎麽怪異。

“稟四老爺,昨兒二小姐看了會兒鐵成挖坑,說讓他今天早上上這兒來。”

“哦,那等著吧,二小姐剛走。等會兒回來。”

“是。”聲音,虎聲虎氣。

距比武堂不遠的個亭子裏,周圍一大圈兒楊柳樹,因為枝葉已掉光了,可以隱約的看見兩抹天藍。

那是兩個半大不小的孩子。

大的那個十一二歲,暖袍的顏色較深,也較舊,長發略束,正神情認真的閉目盤坐在地上,聽著那個年紀較小的孩子說什麽。年紀較小的也是身暖袍,顏色較淺,很新,很好看,跟廣闊無垠的天空似的。七八歲的模樣,端正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正嘟著嘴說著。

“你還真敢教。”

“二姐姐。”剛一抬頭,輕雲就看見梨霜正笑嘻嘻的倚在離他不遠的亭柱上,他不由得歡喜大喊。

“喂,”梨霜趕緊揮了一掌,壓住了輕言體內亂竄的真氣,“你,你在教他無極心法?”

“對啊,輕雲很厲害吧?”

“厲害你個頭!”話落。梨霜就往輕雲頭上敲去。

“二姐,是輕言的錯,求您不要責罰輕雲。”說著,輕言就跪了下去,小臉倔強。

“我,我,我沒怪他。”好一會兒,梨霜才按下心頭怒火,苦著臉,“我不是跟你說了你自己不能教別人嗎,那是內功,出個錯就會走火入魔的。你,你這小子,”

“啊,九哥哥,輕雲不是故意的,我,”

“不,二姐,是輕言,一心習武的,輕言,輕言保證,再不習武。”

“不是。”默默,梨霜深吸一口氣,將輕言拽起來,深呼吸,“我沒怪你的意思,隻是這內功心法練起來出不的一點兒差錯,你要練我不反對,可你,好歹請個大人傳授吧,像你這樣萬一走火入魔了,就輕雲這小蘿卜頭兒,萬一來個半身殘廢。”

“二姐姐。”輕雲不由嘟了嘟嘴。

“我說錯了?”

“可,沒人教輕言,爹不許輕言習武。”聞言,輕言的頭更低了。

“這樣啊,我教你如何?”低頭,梨霜直視輕言的雙眼,“嗯,不過三叔既然不允許,”

“二姐姐,不讓發現不就好了。”

“廢話。其實很多內功不打坐也是可以練習的,這樣,我教你無極心法如何?”

“二姐姐偏心。”

“偏你個頭,就你這大字不識一個的我怕你走火入魔。”好笑的拍拍輕雲的腦袋,梨霜指指亭子,“你們都坐下,我呢,先給你們大致說說,不管理不理解,對人總是有益的。”

“多謝二姐。”眸中閃過喜色,輕言恭敬一禮。

“嗯,不過這事不許跟別人說,還不許把我教給你們的傳揚出去。呐,我雖然不厲害,可我師父武功絕高,要是讓他老人家知道你們未經允許私自傳播他的所學,他,明白吧?”說著拔下頭上素簪,梨霜隨手一甩,一棵杯狀的樹木,緩緩倒下。

“是。”突然的異口同聲,兩人眼裏齊齊閃過敬畏。

“呐,無極心法,顧名思義,沒有盡頭,這套心法重在領悟,沒什麽所謂的限製,一個人或許練了幾年就武藝大成,天下無敵,也有可能終其一生而碌碌無為,”坐在亭子裏,梨霜看眼兩人,喝口茶,接著道,“別害怕呀,武藝之道說著複雜,其實簡單,重要的是你有沒有勇往直前的勇氣,永不放棄的毅力和善於觀察,學會感悟的頭腦,當然,世上任何事都是一樣。嗯,我會把心法交給你們,然後這幾天我在場,你們才可以練!等過了第一層,你們想上哪兒就上哪兒,想怎麽練就怎麽練,對了,想學劍法招數再另找時間,直接去比武堂也行。”

“什麽叫想上哪兒練上哪兒練?”輕雲還是很聰明的,卻到底年幼。

“二姐的意思,隻要一提起法決就可以開始,轉瞬就可自由結束?”眸光閃閃,輕言有些激動。

“聰明!”

“啊,九,九哥哥?”

“輕雲,你還記得往常我們吃飯嗎?以前二姐總是不說話,那時候她就在練武功,練無極心法。”

“行了,別點播,他年紀還小,學了也是白搭,再等等。”

“二姐姐。”

“怎麽,我教你的那些還不知足?”眼睛一瞥,梨霜感歎著摸摸輕雲的腦門,“傻小子,做有技術含量的事都離不開腦子,你如今年紀還小,字也不識的幾個,就算給你了寶貝,也是王八吃大麥。”

“九哥哥也很小。”

“比你大吧,再說了,我可聽說了,三叔有個兒子特別聰明,小小年紀就熟讀經史,還獨立做過幾篇文章,輕言,是你吧?”

“望二姐賜教。”輕言不由臉色一紅,眸子裏閃過激動,終於,有人認可自己了。

“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對了,堯無雙那小子不知幹什麽呢。

指點了倆小蘿卜頭兒一番,梨霜還是很有成就感的,不過對於輕言提出要拜自己為師,梨霜不由愣了,雖說麻杆兒和輕言差不了幾歲,可······無視輕言受傷的麵容,梨霜當機立斷走人,然後火速將訓練任務交給了陳四老爺,並且,以風速指點了一番侍衛鐵成的武功,爾後,閃身,走人。她可沒忘今天是什麽日子。

嘖嘖,真期待,麻杆兒會怎樣處理這塊煮熟的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