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求婚?”◎

蔣逢開的是一輛奔馳大G, 好像隻有這類越野車,才能壓得住他身上那股的野性。初夏季節,穿的布料少, 弓起的肌肉線條就更明顯, 湊近時一雙劍眉, 眼眸黑如曜石,五官輪廓沒有一絲多餘,足夠硬朗。

她當年為之著迷的, 不就是這樣的他麽。

許之窈無聲地笑笑, 看向正俯身幫她係安全帶的男人,車內空間雖大, 但兩人之間的距離仍岌岌可危, 她的唇擦著他的臉頰而過。

就在蔣逢功成準備身退的時候,一條細白的手臂直接圈住他的脖子, “回來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

頸部觸感又軟又滑,他下意識地偏頭, 與此同時敏銳地聞到混在軟香溫玉裏的淡淡酒氣,皺了下眉不答反問:“你喝酒了?”

許之窈伸兩根手指,朝他晃,“啤酒。”

她酒量很好, 這點對她來說就跟白開水似的。

“氣我?”蔣逢沉聲問。

又是吃火鍋又是喝酒。

“哪能啊?”許之窈手臂收緊,把他拉到麵前,氣吐幽蘭:“要是氣你, 我現在就在Club了。”

下巴瞬間被不輕不重地捏住, 許之窈笑意不加遮掩, 她就愛在老虎頭上拔毛, 然後看他失控, 她骨子裏的劣根性,大概全用來作蔣逢一個人了。

畢竟世人皆愛聖潔者墮落,她也不例外。

蔣逢想也沒想地低頭堵住許之窈那張紅豔豔的唇。

就是這張嘴,讓他生氣,又讓他欲罷不能。

他親得很凶,從來不講憐香惜玉,一身力氣,每次在**都能把她折騰得半死不活,但也是他,給了她最極致的歡愉。

許之窈沒有閉眼,她沉迷於蔣逢的動情,唇舌攪動的水聲清晰,蔣逢亦然,他眼皮薄,內褶,看人時帶著與生俱來的壓迫感,隻是這會兒湧著暗火,被欲望沾染得徹底,沒有一點威懾力。

車門沒關,偶爾來往的人,可以窺見這方夜色下旁若無人熱吻的兩人。

親了足足五分鍾,蔣逢終於放開她,“你有本事就氣我一輩子。”

許之窈唇妝被他吻花,聞言瀲灩的眼神卻不自覺地暗下去,可轉瞬又恢複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你是不是有病?上趕著找氣受。”

蔣逢抵著她的額頭,呼吸粗重,沒有否認:“是,我有病。”

哪個正常的人會喜歡上自己的妹妹。

愛意滋養在扭曲的土壤裏,他陷於倫理,掙紮過,親手推開過,然後眼睜睜地看著她和別人談戀愛,她的笑不再是對他,她因為別的男人喝到爛醉,直到那一刻他才發現自己嫉妒到發狂。

他不能接受她身邊的人不是他。

所以如果注定要下地獄的話,他也要拉著她一起。

……

引擎已經啟動,車轟隆隆地響著,許之窈睨他一眼,“怎麽不走?”

“去你家還是我那兒?”男人沉聲問道。

許之窈手肘撐著窗沿,聽到這話笑了,懶洋洋地一抬下巴,朝西邊的方向:“我家吧,你那兒的套用完了。”

“行。”

一路疾馳,車很快停穩在金水岸樓下,進門許之窈就被蔣逢抱起,扔到**,直奔主題,時隔半個月不見,前/戲做了挺久的,她才重新受得了他的尺寸,又因為蔣逢突然加重的力道而悶哼,抓著他的手臂,卻還有心思問:“這次休假幾天?”

蔣逢像要懲罰她的不專心,又一記施力,許之窈向上仰頸,差點撞頭,被他一掌攬回懷裏,啞聲回:“十天。”

“……這麽久?”許之窈的聲調被撞得破碎。

“嗯,我打了申請,我們去把證領了。”

許之窈一下愣住,“領證?”

蔣逢不說話,低著頭致力於在她身上留各種痕。

許之窈反應過來,伸手推開他的頭,氣笑:“蔣逢,你他媽的還沒跟我求過婚,領個屁證啊。”

蔣逢撐起身體,居高臨下地看她,“那我現在跟你求?”

“你在**求婚?”

蔣逢不置可否,“你不願意嫁給我?”

兩人此刻坦誠相見著,汗在光線下散發著情/欲的氣息,呼吸都燙,因為結婚這個話題而產生的一股熱浪從胸腔迸發,漫到小腹,化作汩汩水流,打濕床單。

許之窈仰頭看著他,“要我嫁給你可以,你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說。”

四目灼灼對視良久,許之窈的視線從他眼睛流連到他裸/露著的精瘦腰身,上麵有幾道早已結痂泛白的傷疤,“那你也必須保證有命陪我一輩子。”

下一秒手又被按到枕側,而蔣逢俯下身,說了今晚最後一句正經話,“我保證。”

尾音很快被卷入緊隨其後的洶湧浪潮,一夜翻湧,不停不休。

-

司嘉的生活並沒有因為陳遲頌的出現和離開而掀起太大波瀾,想去港城找他的心思也轉瞬即逝,他們早過了黏纏的年紀,他有他的工作,她也有她的生活。

接下來兩天,她跟著李建東,也勉強算是總部過來的高層,為此沒閑著,到分公司處理工作,久違的忙碌,讓她直到過了飯點,才看見微信裏陳遲頌發來的消息,問她吃飯了沒。

她不想讓他擔心,隨手回了一句吃過了,適時助理敲門,問她:“ 嘉姐,你還不去吃飯嗎?”

“準備去了,你吃沒?”

助理搖頭,把一份文件放在她桌上。

司嘉把手機放回口袋,起身,“那走吧,我請你吃。”

助理不好意思地想婉拒,被司嘉一個眼神看過來,話到嘴邊變成:“……謝謝嘉姐。”

司嘉滿意地笑,徑直出門。

分公司設在市中心一棟寫字樓裏,寸土寸金,周圍一圈都是白領,這個點,樓下幾家連鎖快餐店小吃店人居然不少,估計都是忙過了頭,才得空吃飯。

司嘉選了一家露天Brunch,陽光剛好被高樓大廈擋著,不烈,清風徐徐,周圍高大茂盛的梧桐樹在桌麵投下斑影,她擱在桌邊的手機始終很安靜,陳遲頌的消息沒再回過來,她隻當他在忙。

相比之下助理的手機震得歡,回消息時的嘴角就沒壓下來過。司嘉用叉子挑著班尼迪克蛋上的牛油果,饒有興致地挑眉問:“男朋友啊?”

助理動作停了下,抿唇抬頭看向她,眼底含羞,“嗯。”

“William?”是公司新來的一個實習生,金發碧眼,長得還挺帥,追她追得辦公室人盡皆知。

結果助理搖了搖頭說:“我大學同學。”

司嘉哦一聲,多的八卦沒興趣再問下去,目光慢悠悠地收,卻在掃過不遠處的轉角時頓住。

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畫著精致的妝容,穿著得體,光鮮亮麗,唯一打破美感的是那雙搭在她肩膀上的肥手,啤酒肚隔西裝,抵著葛問蕊的腰,不知道說了什麽,葛問蕊側頭,揚起紅唇嬌嗔。

姿態親昵,卻又在走到人多處後不動聲色地分開,將距離克製在禮俗之中,仿佛剛才調情的人不是他們。

蠻有意思的。

司嘉很早就知道葛問蕊幾年前進了陳遲頌的公司,確實是靠著能力坐到今天的位置,但也從來沒把葛問蕊當做對手,因為她不會去糾結一個男人在一段戀愛裏能否忠誠,她更在乎他有什麽本事留住她。

說到底她骨子裏流著司承鄴的血,如果不是陳遲頌,她可能會談很多場不負責任的戀愛,渣也渣得毫無羞恥感,又或許這輩子都不會有愛情。

一個人追求愛情也無可厚非,但至少應該坦**一點,起碼不做違背道德的事。

收回視線,司嘉拿手機往外發了一條消息,然後沒再管,吃完飯回辦公室,又是一下午的高強度工作,等到忙完,落地窗外天色已經漸暗,她按了按酸痛的肩膀,摸到手機,看著半小時前收到的回複,幾張圖片,兩條語音,她一一看過,嘴角勾起一抹細微的弧度。

而和陳遲頌的聊天框還是很平靜。

可是司嘉總覺得這更像暴風雨前的平靜。

李建東假模假樣地敲了兩下門,把一袋還冒著熱氣的板栗放在她桌上,“辛苦了。”

自從知道她和陳遲頌的關係後,李建東就沒再把她當下屬看,這事讓司嘉覺得有點不爽,又有點爽。

原來狐假虎威是這種感受。

但歸根結底這是她的工作,她不願意因為感情就混為一談,所以該有的態度還得表明:“李總,這是我的分內事。”

李建東意味深長地看她,點頭:“行。”

一路乘電梯到樓底,司嘉低著頭,手指刷著微博,沒注意到寫字樓門外的男人,直到被叫住:“司嘉。”

腳步一頓,她把視線從屏幕往上移。

賀遇青倚在車前,個高腿長,現在正值下班的點,公司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打量的視線自然少不了。

這兩天心情完全被陳遲頌占據著,以至於司嘉都快忘了這個人。

手機鎖屏,她走過去,問賀遇青怎麽來了。

賀遇青沒急著回答,朝她身側抬下巴,“剛下班?”

“嗯。”司嘉抬手捋了下被風吹起的頭發,態度說不上冷淡也算不得熱絡,賀遇青視線一掃而過,就看見她無名指上戴著的戒指,款式低調,但足夠刺眼。

眼底的笑幾乎是一瞬間黯淡下去,司嘉同樣注意到了他的失態,剛要開口,不遠處橫插進來一道漫不經心的男聲:“賀醫生,你找我女朋友有事?”

聞聲,賀遇青抬頭,司嘉轉身。

茫茫夜色將男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城市霓虹燈在他背後閃爍,陳遲頌沒穿正裝,一身簡簡單單的黑,單手插著兜,不疾不徐地朝兩人走過來。

賀遇青微不可見地皺眉。

等人走到身旁,腰被一把摟住,司嘉偏頭看他:“你不是明天才回來的嗎?”

陳遲頌垂眼,用隻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對她耳語:“我再不回來,女朋友就要被別人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