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裏麵的人沒有讓這些達官貴人就等,隻是稍稍一會兒就出來了,連同慕容習一道,臉色皆是不好。
“古神醫,我們陛下的情況如何?”
一見著人影蘇太傅就立刻湊了上去,臉色有些鐵青,方才林尚書和他說話可謂是不留餘地的刺中他所有的傷疤,連起碼的微笑都保持不住了。
林尚書略微解氣了一些,站到了林思樂身邊,這才有空檔好好地看了看林思樂,帶著關切問道:
“怎樣?家裏可還好?”
“人都沒事,隻是林府燒了......”
“沒事,為父隻要你們平安就行,府沒了可以在建,有你們便是林家。”
林尚書挺直了脊梁,絲毫不落在蘇太傅之後,緊緊地跟了上前。
林思樂站的遠遠地,那一處太多人去擁擠了,當下她的肚子也非常的重要。
被稱為神醫的那位略微歎了口氣,輕輕地搖了搖頭:“病來如山倒,皇上久病成難,加之中了毒,如此時候藥石無醫,各位還是早做準備......”
“古神醫,慎言,本提督必定會想辦法治好皇上。”慕容習冷著臉看向蘇太傅:“蘇太傅可帶人走了?本提督還不知道這燕京城是你當家了,說來就來了,也不與我打個招呼?”
“事從緩急,老臣也是迫不得已,望您諒解。”
蘇太傅這時候倒是隱隱得意了起來,似乎還帶著一抹子似有似無的微笑,看著麵前的慕容習絲毫不懼。
看來他確實是來確認的,林思樂站在不遠處眯著眼睛看他,想把這老狐狸的每個表情都看清楚,可偏偏他隻這麽一瞬間,之後說了好大一通漂亮話,帶著這些宗親浩浩****走了。
林思樂緩緩上前:“若要論宗親,如今燕京隻有你一人算得上。”
“祖宗禮法不可廢,往上翻三代皆是皇考的親兄弟,罷了。”慕容習看著人走遠,臉上的表情越發凝重了,不時地回頭看向寢殿。
“還未問你,剛才是怎麽搞定那神醫的,慕容軒沒病卻說得那麽嚴重。”
“並非是我做了手腳,你們一走他便已經在收拾東西了。”
“你的意思是。”
林思樂來不及說完就猛地看向門口,裏麵的床榻上確確實實躺了一個人,那身影無比的熟悉。
她推開慕容習大踏步的走了進去,看著裏麵人的臉,忍不住的捂住了嘴巴。
林思樂想叫卻喊不出來,她嚇得有些失語。
不過是幾日的光景,慕容軒的臉色已經蒼白,隱隱還泛著青黑,額頭上滿是虛汗。
不止如此,林思樂一把抓住了慕容軒的手,入手皆是冰涼,若不是那脈搏確實還在跳動,她都要以為麵前的人是死人了。
“蘇寶福,你給我滾進來!”林思樂縱然著急,也沒忘了還在宮裏的另外一人:“慕容習,去佛堂看著波斯王子,他鐵定有古怪。”
外頭的人隨著林思樂的聲音而動,蘇寶福顫顫巍巍的走了進來,還沒靠近就跪倒在了地上。
林思樂現在身上充滿了讓人不安的氣息,她那泛紅的眼睛看起來都叫人害怕。
蘇寶福已然將她當做了上位者來看待,不敢近前,遠遠便說:“您問的老奴都會說,隻是有些事兒......”
“他怎麽回事兒,你和我說!”林思樂坐在慕容軒的身邊,將他的手一把就塞給了阿骨朵:“你說!”
“脈象虛浮無力,久病成疾,藥石無醫......但心跳聲卻穩健,陛下體內的‘望舒’起了作用。”
蠱毒,林思樂眯了眯眼睛,她還記得阿骨朵是怎麽說的,中這種毒的人會慢慢地死去,像是得了病身體被掏空一般。
蘇寶福也一點兒不墨跡,眼看著阿骨朵準確的說出緣由,立刻說道:“娘娘走前,陛下去了鳳儀宮,與皇後娘娘一同用了晚膳。”
“鳳儀宮人對他居心叵測,他為何還要與蘇欣悅一同吃飯?!”
林思樂撫開了麵前小幾上的一堆碗筷,裏頭盡是黑乎乎的藥汁,可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對於慕容軒來說這些都是沒用的。
“若是皇上不這麽做,蘇太傅的懷疑隻會更多。”
“便是傻!”
林思樂捏緊了拳頭,雙手一起抓住了慕容軒,那寬厚的大掌像是感受到了林思樂一樣,無力的滑入了她的指縫之間,雙手緊緊扣在一起。
“東風,陛下派了誰去苗疆取藥?”
“人已經走了五日,不出三日必有回複。”
“阿骨朵。”林思樂知道這時候再叫阿骨朵親自走一趟是不可能的了,她看著慕容軒昏過去都不算安寧的臉龐,心疼的撫了上去:“這三日必須確保陛下無事,能不能做到。”
“以毒攻毒尚可一試,隻是日後恐有後遺症......”
“用。”
林思樂此刻空前絕後的冷靜,因為她知道如果她也亂了,慕容軒可能真的要病死了。
阿骨朵的動作倒是快,這頭剛應下就是幾針下去,讓慕容軒徹徹底底的昏死過去,看的林思樂一急。
“你!”
“此法不算輕鬆,控陛下受無妄之災,還是好好睡一覺吧。”
算你解釋的快,林思樂帶著這樣的意思看了一眼阿骨朵,隨後將內室留給了他們,自己則走了出去。
這筆賬林思樂自然知道找誰算,她的男人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欺負,雖然有一點點感覺像是被他自己蠢死一樣。
可蘇太傅在裏麵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林思樂再不做點什麽就愧對做的這麽多的係統任務。
“無我無關啊!”係統辯解一句。
林思樂沒空理會她,而是叫人抬了一副轎攆去了詔獄,鳳儀宮的一幹人等還關在這裏。
蘇欣悅被調去了天牢,這裏多的都是鳳儀宮的下人,而林思樂要找的人也見過幾次麵,便是那位芳姑姑。
她與蘇欣悅的關係最近,自然是受到了最多的“關照”,在詔獄的最深處林思樂終於看見了她的。
火把太暗了都看不真切,不知道什麽顏色的汙漬沾滿了這個小房間的每個角落,芳姑姑就掛在邢架上,嘴裏還呢喃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