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鏖戰晉綏 第八十六章 後果很嚴重
樓層建築之間陡然出現一片林木蔥蘢的綠色區域，這裏就是司令員要求重點轟炸的地方？除了幾棟高大的古老建築就剩下小湖溪流、假山亭榭，誰會住在這裏呢？想著想著最大的那棟已經鑽進了瞄準框，他用力按下機腹彈艙的按鈕，剩餘的六顆炸彈先後逃離了束縛他們六個多小時的方盒子自由地飛翔起來?
重量急劇減輕的飛機發生了較大的顛簸，飛出去3公裏才穩定下來，發動機似乎也感覺輕鬆了不少，發出更加悅耳的轟鳴。機艙裏五個人的耳機裏傳來尾部觀察員用俄語發出的興奮地叫聲：“斯大林同誌萬歲，沒有啞彈十發全爆，彈著點小於10米，任務完成。拍攝完畢。”?
“好，向老家報告01任務完成，目標命中。向西偏轉15度，爬升至3000米匯合02一起返航！報告油量！注意觀察，機槍塔準備戰鬥！”?機長也用俄語發出了命令。?
“嗷！”幾聲無法克製緊張興奮心情的歡呼衝出窗戶飛向寂靜地夜空顯得那麽明顯，好在周圍的蘇聯飛行員大都沉浸在醉鄉裏無人在乎。兩個機組順利完成任務開始返航讓各組負責人們興奮地擁抱在一起，曾幾何時始終逆來順受、退縮忍讓的中國人可以跨越重洋向敵人複仇了！等著吧***這才是開始，以後有你們受的。?
陳海鬆使勁掙脫出戰友們的熊抱，示意大家冷靜，“現在還不是慶祝的時候，我們的雄鷹還在天上，需要我們的支持。朝鮮支隊有消息了嗎？”?
劉錚連忙報告說：“崔支隊報告已潛至日本海沿岸的清津、魚大津、利原等處機場抵近觀察，發現基地空虛沒有飛機，他們已占領規模較小的魚大津機場通過審問俘虜得知，飛行二團已於兩天前趕往延吉和牡丹江，據說是因為沿岸機場濱海而建容易遭受蘇聯海軍襲擊，因而調走。”?
“這到是少了塊心病，編隊安全返航的幾率大大增加。命令朝鮮支隊破壞三座機場阻止日本本土飛行部隊增援。綏芬河特遣隊虎頭、東寧要塞小隊今夜將實施爆破，二師一團已經運動到完達山、二團運動到老爺嶺將接應所有勞工撤進山區。日本國內外重要目標受到蘇俄襲擊，以他們的秉性必會瘋狂報複。?
我們的第一階段任務已經全部完成，把19師團、104師團、第8師團、第12師團都拖進了戰局差不多和這裏的蘇軍旗鼓相當了，就讓他們死磕去吧，咱們做好撤退準備。你們明天還有任務，都去休息吧！”?
屋裏隻剩下陳海鬆一個人了，他點著一支香煙，走到寬大的窗戶前，看著靜靜的港灣想著心事，國外的布局暫告一段落，下麵就要回到國內戰場上去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在兵力異常空虛的東北大地點燃抗日火焰。?
他的目光盯住了鞍山、撫順、本溪、奉天、長春、吉林這些工業城市，九一八後日本為了利用東北豐富的礦產資源，一方麵武力接收張氏父子及其大員們的各種銀行資產、工商產業、礦山土地，另一方麵鼓勵國內在經濟危機影響下的財團、工商業者在以上城市建立了各種壟斷企業，修建了大量的鐵路、港口、城市，利用當地勞動力和資源生產國內緊缺的糧食、油料、煤炭、鋼鐵、化工、木材，源源不斷地運往日本支持戰爭。?
從客觀上講這種掠奪式的殖民開發帶動了東北經濟的發展，促成了滿洲國爆炸性地高速工業化，但這些工業企業百分之九十九由日資控製，建立的直接效果是掠奪中國的資源、壓榨東北人民的血汗，最終目的就近武裝關東軍和漢奸武裝，與奴化教育相配合方便他們永久地控製這塊天然的聚寶盆。造成的後果是東北民眾近千萬人在連綿的戰火裏、殘酷的壓迫下、瘋狂的掠奪中死亡，民眾為了糊口參與生產製造的槍炮、鋼材、飛機、汽車、燃料成為侵略戰爭中的幫凶。?
隨著日蘇戰爭的升級、地方守備力量的削弱，我軍新編部隊整訓結束，根據地麵積將不斷擴大。近一半的東北農村基層組織將要建立起來，有了正規軍支持覺醒的農民不會順從地交出自己的勞動成果，軍國主義政府試圖從東北獲取大批糧食的計劃無疑會受到沉重打擊。?
而這些工礦企業是日本發動侵略戰爭重要的武器裝備供應基地，直接或間接地為侵略戰爭服務，必須從根本上解決。需要考慮的一個是時機、一個是方法，還有一個是自身的實力。總體上講東北我軍依然處於弱勢地位，根據地初建根基不穩，民眾國家民族意識淡薄，抗日意誌不堅決，無論是軍隊數量、裝備、訓練無法抗衡集團重兵的圍攻。?
日蘇大規模的邊境戰爭日軍肯定會付出沉重代價，精銳師團、技術裝備、基幹老兵、物資儲備都會大量損耗，也為武漢方麵**的備戰爭取了時間。無論這邊打成啥樣，滅亡中國之心不死的日本政府還是會把全國的兵力物力押上去發動弊大於利的武漢會戰。經過東北、華北八路軍的牽製、新四軍的投入，武漢會戰應該堅持的時間更長、殲滅的敵人更多、消耗敵人戰爭潛力更大。這注定是東北軍區發展最快、壓力最小、大顯身手的時間段。?
有了時機就要選擇合適的方法，炸毀？拆卸運走？運往包頭？運進中心根據地？還是留在原地等待時機全麵接收？?
炸毀這些工業設備陳海鬆是不願意的，在他的規劃裏工業是改變國運增強國力的首要任務，他不遺餘力地與蘇聯、美國溝通，就是希望借助他們成套的設備發展中國的工業，如今敵人的設備擺在麵前不讓他動心那才怪呢，讓他去破壞掉他不心疼也才怪呢！?
綏遠路途遙遠，鐵路運輸要通過關東軍、華北軍的防區，不能冒險。遷往中心根據地安置在哪？有足夠的技術力量、工業動力嗎？能抵禦空中、地麵的打擊嗎？顯然東北軍區還缺乏建立自己穩定的工業基地的內部和外部條件。像八路軍當年在黃崖洞那樣小打小鬧不是不可以，作用不會很大。現在有了張掖、綏遠基地，倒不必擔心人才的培養、技術的積累、基本的戰場消耗，他隻是不願看到東北的資源變成工業產品、殺人武器到關內戰場上去顯威。?
既然不能拆卸運走，那就留著吧！關鍵是留著也不能讓他發揮作用，還要讓他成為東北產業工人的培養基地，就必須在管理人員、技術人員、工人中發展黨的力量，團結組織工人學習生產技術、掌握生產流程、生產工藝，適當時候在部隊攻擊中集體撤離，讓這些企業始終無法正常生產。生產出來的產品也可以截留下來補充抗日隊伍。?
生產需要原料，產品需要輸出，原料基地都在偏遠的山區和農村，鐵路公路也在廣大的鄉村穿行，在我們自己的地盤上就要我們自己說了算，這些工業的命脈隻要掌握在我們的手裏，在我們力量可以控製的範圍內，你的工廠就是擺設?
梳理清了思路，有了鬥爭的方略，陳海鬆輕鬆下來，開始關注起眼前的轟炸。?
天空漸漸漏出微明時，打坐調息的陳海鬆驀然醒來，該去迎接咱們的勇士了！?
站在寬闊的機場跑道上，略微有些冷，他和韓冬、廖凱龍、還有那個不停打著哈欠的鮑爾沙克少校隨便聊著天，不過他能感覺得到在機場附近、高射炮兵陣地附近都趁夜潛伏下了特戰隊員，為了這場戰爭，幾百個特種兵戰士被撒在邊境線兩側重要的軍事目標附近，無法正常的休息、頂著露水、啃著幹糧，準備著發起致命一擊。他們都是真正的中國人，不畏艱險、吃苦耐勞、視死如歸，有他們這樣的錚錚鐵骨存在，中國就有希望！?
兩輛消防車、一輛救護車鳴叫著開了過來，弄得幾人一陣緊張，鮑爾沙克連忙迎上前去，交流了幾句，回來說：“上校同誌，出了點問題，飛機遭到襲擊，有人受傷。不過好像問題不大，剛才與機場聯係上了，他們已經進入俄羅斯領海，現在快接近機場了。”?
陳海鬆還在為飛機平安回轉高興呢，沒想到飛機出事了，他頓時緊張起來，焦急地向著東南方向眺望，?
熟悉的轟鳴聲隱隱傳來，兩個黑點慢慢變成巨大的機體，開始盤旋，視力超長的陳海鬆發現01號機機頭投彈手倉的玻璃罩破碎，裏麵沒人，機翼下、機腹處有幾處彈痕。02號機左側機身和機翼下有多處彈痕，看來是遭遇了地麵高射炮火的襲擊。好在tb-3飛行速度慢，產生的衝擊力小，否則這些傷害都是致命的。?
雖然受傷但皮實的tb-3還是規範平穩地降落在跑道上，眾人連忙駕駛卡車和救護車一起奔過去。01號機前方玻璃倉被擊碎，機腹上露出兩個雞蛋大的洞，木製槳葉上竟然也嵌著幾塊單片。舷梯放下來了，三個機組人員攙扶著三個受傷的同誌走了下來，醫務人員連忙上前準備包紮，被少校機長勸住說：“多謝你們的到來，傷口我們已經在飛機上處理過了，都是外傷不礙事，現在不適合重新檢查。”?
陳海鬆醒悟過來機組人員都是中國人，揭開衣服就會暴露身份，自己是關心則亂，忘了這些細節了。忙對醫務人員說：“軍醫中尉同誌，既然不是重傷就不必重新包紮了，回到房間休息休息就會複原，你看他們壯的跟頭牛似的，不用麻煩了。”?
值班的中尉軍醫也睡得迷迷糊糊，既然人家不領情就算了唄。說了聲有什麽問題可以去市裏的空軍醫院就帶著兩個醫護兵開著救護車走了。?
陳海鬆轉過臉來急切地問：“少校同誌，在哪裏遇襲？傷重嗎？飛機損傷大嗎？”?
“上校同誌，我們成功完成了預定目標的轟炸任務，返航時在長野縣海邊遭遇地麵高射炮襲擊，兩架飛機都被高速彈片從下邊擊傷，兩人輕傷，一人中度傷。當時為了安全，我們把飛行高度調整到5000米，沒想到過來時沒事，返航就遭到攔截。對方是一個75高炮大隊12門射高6500米的對空武器，好在我們與他們有將近兩公裏的距離，使它的爆炸點在我們左下方威力減弱不少，要是在他頭頂經過估計我們都難以幸免。?
在日本海，也有軍艦攔截，不過他們都是25口徑的高炮，射高隻有3、4000米，爆炸威力也小，沒有對我們造成新的傷害。好在我們一直擔心的飛機始終沒有出現，也算是萬幸。我們遇襲後，跟在後麵的2號機馬上爬升，雖然中了彈片，人員沒有受傷。”?
“沒想到日本人反應挺快，信息傳遞快、做出判斷快、部隊調動快，海岸防空很嚴密。沒有飛機搗亂就好，你們很幸運，祝賀你們！”說著緊緊握住對方的大手。?
“感謝上校同誌的關心，一路雖然辛苦，看到敵人的首都變成一片火海我們還是很高興的，可惜帶的炸彈太少，受了這麽多苦，隻扔了十顆炸彈，有些浪費了。”?
“知足吧，少校，要是斯大林同誌知道你們在最大航程下轟炸了東京非得高興地跳起來不可，你們創造了奇跡知道嗎！回去一準立功。趕緊下去休息吧，機械師要檢查飛機了。”?
天哪，他們竟然轟炸了東京，太不可思議了，太了不起了！鮑爾沙克不由得張大了嘴巴。基地裏那幫大爺也探討過轟炸日本的事，可一個個隻說可以轟炸到南薩哈林島、朝鮮和北海道，本州島太遠了，打死也不會去的。看看人家說去就去了，還扔了一噸炸彈，我可知道那裏一半是燃燒彈，可以覆蓋200米，半徑內的所有物體都會燃燒。上帝呀，我不敢想象東京現在是個什麽樣子。?
他當然不知道此時的日本東京陷入了怎樣一種慌忙混亂之中。全城防空警報、警車、救護車、消防車嘶鳴、街上實行宵禁，新宿、千代田兩個區湧進來數萬軍警預備役人員，幫助滅火、救治傷員、搜捕逃犯。市民們被皇宮方向衝天的火焰、巨大的爆炸驚呆了，這裏是日本，是日本的首都呀，是被遼闊的海洋和天照大神所眷顧庇護的日本呀！?
除了1853年促使日本門戶開放、福國強兵的恩人——美國海軍準將佩裏善意地在神奈川放了幾炮以後，八十多年了，放棄了閉關鎖國政策的帝國反倒不用擔心別國的侵略，蒸蒸日上、逐漸強大，不僅打敗了強大的宗主國、還打敗了西方列強之一的俄國。天皇治理下的日本四島就再也沒受過武力的威脅。?
可現在是怎麽了，1923年關東大地震奪去了十幾萬人的生命，燒了半個東京，十五年後現代化改造後的東京更加氣派、更加繁華，怎麽又發生了爆炸和大火呢？有人還聽到飛機的轟鳴，有的還看見了那兩個巨大的身影，他們是從哪裏來的？據說五月份就發生過支那空軍夜間入侵事件，帝國陸軍、海軍為什麽不采取防範措施？我們的飛機在幹什麽？為什麽沒有發現他們阻攔他們擊落他們？?
一直到天亮，燒了了八個小時，吞噬了1500多棟房子的大火總算被撲滅。那個膽大包天的醉漢在打光了所有子彈、榴彈、燃燒瓶，摧毀了十幾輛軍車、奪去了1200多條生命後混在驚慌逃避的難民當中失去了蹤影。?
趕來圍觀的市民才發現始建於1869年的靖國神社在空襲中被夷為平地，四個巨大的彈坑讓人觸目驚心，也讓門口10米高的“靖國神社”石碑、23米高的靖國神社創始人現代陸軍之父大村益次郎的青銅像、中心區域高大巍峨的拜殿、本殿、戰爭陳列的“遊就館”在轟炸中倒塌，並在烈火中化為廢墟。?
更讓他們不能接受的是他們心目中最神聖崇高的皇宮也在轟炸中受到嚴重損傷，皇宮主樓被炸塌起火，旁邊的禦用辦公室、近衛師團部大樓被燃燒彈燒的千瘡百孔，後邊的一些木質建築多被炸塌、鬱鬱蔥蔥的小山被一顆燃燒彈引燃，多虧皇宮封閉在寬寬的護城河內，在消防隊員全力施救下沒有蔓延開。?
虔誠的老人們跪坐在皇宮門前的草坪上，雙手合什祈求天皇陛下大難呈祥逢凶化吉，不久首相、陸相、海相、總參謀長、外務大臣等紛紛前來請罪、恭請聖安。不久近衛師團長飯田貞固出來告訴民眾，昨晚的爆炸發生時神武仁孝的天皇正在皇靈殿內批閱奏折沒有受到波及，現在一切安好，對民眾的牽掛再三致謝，請民眾散去各自歸業。?
民眾們舉額稱慶、欣喜而去。可他們不知道昨天高難度的空翻動作和沒有保護的衝撞動作讓他們心中的神正處在痛苦煎熬之中。昨天裕仁本來是在皇宮主樓聽取軍情匯報的，炎熱的天氣、朝鮮軍的擴戰叫囂讓他異常煩躁、無法安然就座，見沒有什麽重大變化就匆匆宣布散會離去，來到小山半山坡掩映在綠樹叢中幽靜涼爽的小亭中納涼。正準備回內宮時，宮外槍聲大作、火光衝天。嚇了他一跳，不會又是那些渴望軍功的少壯軍官們鬧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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