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搬不動的兵工廠
什麽，主席想去奉天兵工廠看看！這兵荒馬亂的出點事怎麽得了？副參謀長施俊福嚇得臉都白了連忙勸阻道：“主席，您親自過來看我們大家我們都很感動，我們有責任保護您的安全。奉天剛剛收複，四周都是敵人，漏網潛逃的敵特日偽眾多，敵人的飛機隨時都有可能來襲，兵工廠也有大量日籍員工，萬一有事，難以防範啊！”
主席滿不在乎地說：“海鬆給我打過一個比方，說工業是國家的骨骼、資源是血、交通是血管，民眾是肉、官員和軍隊是皮膚、科學教育是大腦、心髒。可見在他心裏工業的地位。昨天我路過包頭參觀了正在建設中的我黨自己的工業基地，很震撼。我們終於有了保護民眾免於屠刀殺戮的國防工業。
可李卓然告訴我，他聽海鬆說包頭、張掖、興隆的規模遠遠比不上奉天工業完備，全力以赴每年擴大一倍五年以後才能與他持平，我真的想象不到那是怎樣壯闊宏偉的一番景象。雖然剛才飛了看但不真切，我需要增加這方麵的知識，實際接觸了解一下大工業的氛圍。”
主席說的那麽動情，不就是看個工廠嗎？還有什麽說的，張國燾站起身來說：“那行，我們陪你一起去。李師長，調動部隊沿途警戒。秦局長，派特戰隊控製沿途製高點。”
主席立即站起來擺手製止，嚴肅地說：“我又不是皇帝出巡，不需要你們前呼後擁、興師動眾，戰士們不都在城裏各處行走嗎？無聲無息的敵人怎麽知道我毛某何許人也？你們不必緊張。其他人留下，老總、葉總要和你們研究軍事問題。小薛、林楓、馮仲雲陪著我就行。”
他又故意壓低聲音故作神秘地說：“當年有個算命先生對我說我這人命硬，逢凶化吉遇難成祥，走到哪裏都有神靈庇護。哈哈哈！放心吧！”說著向薛雲龍、林楓、馮仲雲招了招手走了出去。
黃世英連忙和張國燾碰了一下頭，叫過張峰、秦基偉命令他們立即帶領總部特戰隊便裝進入兵工廠在主席周圍保護，通知全城各部隊加強警戒巡邏。
主席點將點得真是準，就是薛雲龍帶領二師一旅占領的奉天東部工業區，李毅帶領二師控製了奉天西部工業區，秦基偉率領總部警衛團、炮兵團、工兵團、特戰隊奪取的市區，當然不能離不開王宇、趙明、李景林等特戰中隊和地下黨的配合。而三旅正帶著虎頭、東寧要塞解放的**戰俘勞工在樺甸基地裏恢複體能、整編訓練呢。
通過匆匆跑出來的張峰的手勢暗語中，獲得慢點走，我們先去警戒的信息，提心吊膽的薛雲龍放下心來，請主席坐上一部繳獲的三菱圓頭方箱小轎車，親自駕駛汽車從機場出來向西再向北再向東繞了一個大圈，在我軍控製下的東部軍工企業密集區穿過，詳細介紹每一個經過的企業的的名稱、行業、產品、規模，讓主席走馬觀花大致了解了一些相關製造業。
當汽車停在第二師一個班設立的崗哨路障前時，主席被充滿西洋特色高大雄偉的兵工廠大門深深地吸引，暗暗讚歎一聲真是宏偉。路障移開，主席不再乘車徑直向著大門走去。
兩座厚重的仿佛城堡一樣的方形高塔巍然屹立，之間一個弧形頂蓋，下邊是一巨大門洞，走近發現整個建築全部是用大塊花崗岩壘砌而成，顯得沉穩莊重。
薛雲龍仔細觀察了四周，幾個製高點上都有狙擊手的影子，門前的哨兵是總部特戰隊的，大門裏麵轉悠的幾個工人也是戰士們偽裝的，警惕的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他見主席對這個大門很欣賞跟在身後介紹說，這座兵工廠是23年擴建的新廠區，21年張作霖在製造局院子裏修建了一座修理槍炮的軍械廠，直奉戰爭落敗張作霖鬱悶地回到沈陽，尋找戰敗的原因，張學良提出要整軍習武、自造軍械。張作霖一咬牙請來丹麥wir公司建設了這個新廠，所以這個大門帶有濃厚的西洋特色。
主席看大門兩側高大的圍牆一眼望不到頭，驚訝地問：“一座工廠麽子要修這麽大？”
薛雲龍仔細翻閱過兵工廠的廠誌檔案，以他博聞強識的特種兵素質早把沈陽兵工廠的資料裝在腦子裏了。“這裏也是隨著張作霖、張學良軍械需求的擴大而不斷擴建的，要不是有九一八事變，我估計他還得再擴大幾倍。現在它的長度是2.5公裏，深2公裏。”
“這還不夠用呀！王家坪、楊家嶺全給了它也裝不下它吧？”
“看著挺大，戰爭的消耗更大，他開足馬力生產也僅僅維持東北軍30萬人的一場中等規模的戰爭，戰爭打得就是鋼鐵、就是錢一點也不假。”
穿過兩丈深的門樓，裏麵樹木茂密、空間寬闊，幾座不高的辦公大樓與遠處排列整齊灰牆的巨大車間相互映襯，不少的汽車、工人、士兵在裝載著設備之類，遠遠地就傳來電機的嗡嗡聲還有敲擊聲。主席被這裏的氣氛感染，讚歎道：“張作霖有眼光、有魄力，造了這麽大的個工廠，花了不少錢吧？”
“剛建新廠時，因為資金緊張隻修了槍廠、炮廠、炮彈廠，修築站台，?鋪設鐵軌，?火車可直通廠內。23年張作霖出讓了部分鐵礦、煤礦的開采權換取了日設備，增建槍彈廠、炮彈二廠，增建煉鋼廠，機器廠，鍋爐房，水塔，蒸氣及水道等設備，工廠第一次擴建並開始生產日式武器，日本技師自此參與到生產中來。”
“建一座工廠竟然這麽複雜？”主席聽得頭都有些暈，感慨不已。
“前麵都是小規模的，到了1925年楊宇霆當了督辦，兵工廠才算是走上了快速發展之路。他派德藉技師從德國采購來大量機器設備，造槍造炮，冶金煉鋼、機器製造、各種炸藥漸成規模，規模又擴大了一倍，還辦起兵工小學、兵工學校。”
“這個楊宇霆還真是個幹將，既能打仗也會辦廠是個有本事的人！”
“是啊，陳司令常說我們用人就要用能幹成大事的人，規規矩矩、墨守陳規、因循守舊的也可以用但不能重用，在法庫陳司令會見楊宇霆親屬時就高度讚揚過楊宇霆對東北軍的貢獻，其中有一條就是擴建兵工廠。i?”
“其他幾條是什麽？”主席對純工業的東西興趣不大，對曆史人物表現出濃厚興趣。
“我記不太全，好像是引進外國先進設備創辦了許多現代工業；製定田賦製度，從軍閥、地主手中挖出大量土地讓農民耕種、鼓勵內地移民發展生產；發展國防，創辦海軍、訓練出精兵；對潛在的敵人保持高度的警惕，限製日本關東軍的活動範圍；修築聯通各縣的戰備公路，方便調集兵力。他說的快我就記下這麽多。”
“看來能人們想的都差不多，你們陳司令就喜歡幹這些事。我說他把河南水災難民都往張掖包頭送是要幹什麽？發展生產、修路架橋這些人也得吃飯不是？看來他比我看得遠呀！這座工廠的規模就是楊宇霆確定的嗎？”
“基的，那座白色的二層小樓就是他當年辦公的地方，外國的工程師、各分廠廠長、技師經常被他叫來座談，這下邊就是兵工廠的地下金庫，一樓是資料室、檔案室、財務室、技術研究室，二樓還有廠長室、總工程師室，招攬了一大批國內外的管理人員管理全廠八個工廠，26個部門，八千台機器，兩萬多產業工人，真的是威風凜凜、風光無限。”
“據我所知，他也是軍人出身，如何懂得這些經營之道？”
“我和廠裏的很多老人聊過，他爺爺輩上才逃荒來到法庫，到他老爹輩上開了大車店，生活好轉，自小聰慧，經人勸說去私塾讀書，16歲中了秀才，廢除科舉後又去日本士官學校讀書，回國後就當過軍械廠廠長，後來張作霖欣賞他的才幹調在身邊參讚軍務。
張作霖能入主中原、坐鎮北京他出力很多，但有能力的人一般都恃才傲物，與同僚部屬關係緊張，他也曾流露出離開東北軍這個土匪窩子的念頭，卻又放不下張作霖的器重，就回來經營工廠。”
說著指了指白樓旁邊的一座建築說：“那座三層的紅樓就是專門為設計師們研究技術修建的，大規模建設到1928年結束，一個月的產量可以裝備一個加強營，成為當時全國規模最大之兵工廠。此後他就把精力轉移到提高製造能力上，成立科學研究會，研究兵工科學技術，進口的槍管炮管、合金鋼材全部實現了國產，再也不受製於外國人了。”
“真是個大能人，一個能人就能創造一個奇跡，可惜死得早了些。他好像是29年死的吧，張學良說他勾結日本陰謀叛亂，他死後兵工廠生產沒有下降吧？”
馮仲雲在東北生活了**年一直在哈爾濱從事地下工作，對日本統治有切膚之痛，對丟了東三省的張學良沒有任何好感，今天第一次來沈陽見這麽大一座兵工廠撂給了鬼子引發了心中的怨氣，氣鼓鼓地說：“那個軟蛋當家兵工廠能有個好呀！
王八犢子接手東北後號召休養生息，裁撤部隊，把兵工廠交給大漢奸臧士毅打理，武器生產大幅下降，職工大量辭退。五金工具、烤箱水壺、暖氣片、水泵、木製家具啥都生產，還準備生產汽車、拖拉機，就是對日本鬼子的侵略圖謀置若罔聞。
庫房裏武器彈藥堆積如山就是不下發，設計師研製成功的自動步槍、105重炮也不讓生產。鬼子一來，全都扔給鬼子了。東北人民幾十年的血汗、工程設計師的心血都讓王八犢子的張學良糟踐了。”
主席心裏念念不忘張學良西安事變對**擺脫困境的曆史性貢獻，始終對他抱有感激之情，認為他是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陡然聽到對張學良的謾罵攻擊很不適應。“不能這麽說，張學良也是一個愛國將領，他發動西安事變，發動兵諫不就是為了抗日嗎？”
馮仲雲遠在東北，並不了解中央紅軍當年的窘困，他所看見的都是鬼子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場景，抗聯戰士爬冰臥雪、忍饑挨凍、屍橫遍野的淒慘畫麵。他越說越氣不顧主席的糾正依然代表東北民眾發泄著強烈的憤怒：“他早幹嘛去了？你是不知道東北人把他恨成啥了，他這輩子別回來，回來一準有人找他報仇，咱東北死了多些人呀！
鬼子調兵頻繁、演習不斷，老百姓都知道鬼子沒安好心，個**玩意就賴在北平逛窯子抽大煙，被一個什麽狐媚子消磨的一點骨氣都沒有！
他的部隊在東北有十好幾萬，裝備也不差，而鬼子加上日僑浪人也才2萬多人。守北大營的第七旅想打他不讓，武器鎖著不讓用。你哪怕抵抗幾天把這些東西轉移走也行，你不用你倒是給想抗日的民眾使唄？全他娘送了鬼子！”
主席才意識到丟失東北給東北人民帶來的深重災難，讓生活在東北的抗聯幹部把仇恨都記在了張學良頭上，他隻好解釋道：“他那是奉了蔣介石不抵抗的命令才命令撤退的？”
薛雲龍雖然謹慎，可對於張學良的不抵抗、不組織、任由大批東北軍官兵投降變成偽軍殘害自己的同胞耿耿於懷，又見主席對馮仲雲有些不滿，連忙補充說：“那是借口！國家疆土、祖宗家業、父老鄉親、民脂民膏、萬貫家財說扔就扔了實在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就從這個廠門裏運出來的繳獲物資就有金庫裏的7000萬現大洋，步槍10幾萬支，輕重機槍幾千挺，子彈300萬發；迫擊炮2500門，炮彈40萬發；重炮、野戰炮250門，炮彈10萬發；其他地方的260架飛機，上百輛坦克也給無償地送給了鬼子。
我們在山西、平津、綏遠、熱河、東北戰場上就繳獲了大量的遼造13式步槍、17式輕機槍、13式重機槍，都是鬼子從這裏拉走武裝漢奸部隊的，都用來屠殺中國人了。陳海鬆司令員說的對，沒有一顆堅強的心拿著再好的武器也是擺設，一支沒有愛國心、沒有主見、在民族大義麵前喪失原則的部隊隻能被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
具體的數字、八路軍幹部的態度讓主席不得不暗罵一聲‘漢卿真是糊塗’對兩個情緒激憤的部下說：“說的好，我們絕不做張學良。這座兵工廠現在有多大生產規模？”
薛雲龍手指著寬闊的廠區裏的大小建築說：“鬼子沒費一槍一彈接收了整個兵工廠，掠奪了大量庫存物資和部分設備後，開始恢複生產。到了35年，日本對東三省的統治趨於穩定，加之附近煤鐵資源豐富，便於生產，便於就近裝備部隊，工廠不僅達到戰前規模還有所擴充。分為八課及六個製造所，全廠機器超過萬台。
36年日寇開始醞釀全麵進攻需要大量裝備，增建高射炮廠，又從國內調派來數千名機械製造方麵的工程師、技術工人，加強製造能力。
我們襲擊工廠成功後，關押了3000名日本技術人員，集中了30000名中國工人，從庫房裏繳獲了65、79步槍一萬支，輕重機槍300餘挺，迫擊炮20門、山炮野炮12門，彈藥、火藥、炸藥上千噸。已經運往樺甸中心根據地。”
主席一聽大喜過望，平型關國共兩黨死了3萬多人也就是這點繳獲吧，這一家夥就得了這麽多，令他很興奮。“收獲很大呀，可以裝備一個整編師了。東北軍區發大財了，對你們以後的長期抗戰大有好處。可惜繳獲再多也有用完的時候，能不能設法把他搬回包頭去？”
薛雲龍見主席表現出和陳海鬆一樣的癖好，心裏笑了笑，就在昨天東北軍區還在考慮整體搬遷的可能，但不得不麵對現實無奈放棄，今天主席也動了這個心思看來八路軍領導已經在司令影響下極度渴望擁有自己強大的兵工企業，建立起強大的工業。
“陳司令開始也是這麽想的，可兵工廠機器材料有好幾萬噸，需要50噸的火車車皮600個以上，拆卸時間也得十天以上，裝卸運輸得20天以上，而鐵路運輸線都在鬼子手裏，真要想把它運回包頭就要把整個北方戰區35萬部隊全部調動起來完全占領鐵路沿線的錦州、山海關、唐山、天津、北平、張家口、大同、豐鎮並堅守10天以上。司令認為動靜太大、牽扯太廣、得不償失，不符合我軍低調發展的基本原則放棄了。”
主席雖然有些不舍權衡了半天也不得不歎了口氣：“海鬆的想法是對的，蔣介石對我黨在敵後順利發展已經生出戒心，不能急於暴露太多的實力，我們雖然發展較快，但承受全麵進攻的能力還不具備。他肯定有其他安排，絕不會把這些設備完整地還給鬼子的。”
“是的，主席，你們想到一起去了。我們繳獲的遠遠比不上它輸送給鬼子的，我查看了去年的生產報表，步槍生產了50000多支、輕機槍600挺、重機槍300挺、81迫擊炮200門、75山炮80門、75野炮80門、75高射炮300門，子彈5000萬發、炮彈50萬枚，手榴彈120萬枚、航空炸彈30萬枚、無煙炸藥300噸、黑色炸藥2500噸、硝銨炸藥2000噸。
鬼子在大陸戰場上使用的一半槍炮、三分之二子彈、全部的迫擊炮、擲彈筒都是這裏產的，隊要有多少人傷亡在自己兵工廠生產的槍炮之下啊！”
主席被這組數字強烈震撼了，氣憤地吼道：“太驚人了，真是沒想到，張學良太不應該了。不能留著它，搬不走也得炸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