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東北換帥
武藤章見石原莞爾情緒低落，對收複南滿願望過於迫切，計劃相當草率，完全忽視了關東軍處在明顯劣勢的現實。作為副手他連忙提醒道：“參謀長閣下，三路部隊中真正的皇軍隻有大連第三守備隊和旅順的海軍陸戰隊不足8000人，大連旅順還要留下防守足夠的防守兵力，可以出動的最多4000人。
靖安軍裏雖有大批皇軍退役人員擔任各級指揮官，但並不像波田將軍的台灣旅團那樣強悍，熱河作戰時打得很艱苦，打楊靖宇抗聯部隊還吃過虧，淞滬作戰表現一般，攻下南京後3個旅全部發還，目前裁撤的隻剩6000人，不能過於倚重。
其他皇協軍部隊更是擺設，一個混成旅平均2500人而已，裝備低劣，隻是皇軍用來維護地方治安的準軍事部隊。遠東交戰皇協軍前後出動了9個混成旅，毫無戰鬥力可言，不僅幫不上忙還淨添亂。比如第二軍管區的14混成旅開到海參崴，兩天時間全旅死傷大半不僅沒有攻下一個街區，反而被一群民兵的反衝鋒丟了兩個，旅長團長毫無廉恥全部戰場投降。
就這樣的破爛部隊咱們如今也隻有五個，頂多有一萬人，全部算上咱們三路的總兵力隻有2萬餘人，沒有飛機、坦克，火炮很少，以這樣的兵力裝備向頗有戰力的陳海鬆進攻有些輕率了，卑職建議，緩緩推進，向心包圍、等待援軍，在戰役條件成熟時實施攻擊。”
石原確實心力交瘁之下神智有些恍惚，北上戰略是自己提出來的，遠東作戰自己是積極的倡議者和組織者之一，不僅沒有實現一舉占領海參崴的初衷，攻擊部隊現在騎虎難下、苦苦支撐，勢如累卵岌岌可危。陳海鬆趁亂打劫，範圍之廣、力度之大七年來首次，後院的大火在他看來比蘇俄的威脅更大，帶來的損害是直接的、致命的，因此他又氣又急又羞又恨才如此倉促地作出安排。
聽了武藤章分析他多少清醒了一些，但奪回奉天的執念依然強烈，他對幾人說：“諸君不必為兵力不足發愁，國內為武漢攻略編練的十個師團，除23師團、104師團在滿洲，其他八個都送到了支那內地，我會請求大本營緊急調派尚在國內的清水喜重中將的第師團、華北的桑木崇明中將110師團前來滿洲。
我還會請求海軍出動陸戰隊在營口登陸向鞍山方向搜索探知敵人的虛實、派出水上飛機偵察轟炸支援我們的作戰。雖然提出這樣的請求很丟臉，但南滿的地位對帝國太重要了，沒有了南滿我們的大東亞戰爭將難以為繼。
不要看我們現在有些窘迫，被陳海鬆占了便宜，可是帝國的國力、皇軍的實力依然強大不是陳海鬆所能抗衡的，諸君一定要鼓起勇氣，找到他，百倍償還給他。”
“嗨依！”受到鼓舞的眾將齊聲應和。
主任參謀服部卓四郎負責關東軍的內部防務，指揮滿洲軍對抗聯作戰、抓夫修築邊境地區的國防工事，今年一直在跟蹤分析突然出現的陳海鬆部，對這支支那正規軍有自己的認識。“參謀長閣下，分析陳海鬆部的作戰軌跡，我很擔心我們的向心攻擊能否抓住他的主力，他知道皇軍力量強大所以每次偷襲後都會迅速離去，隱藏行跡後捕捉下一個目標。我認為他的下一個目標是大連旅順。”
“大連旅順？”石原疑惑地想了想，在地圖上輕易找到遼東半島頂端的關東州的皇冠。盯著他的地形和周圍城市深思起來。
服部繼續分析道：“北滿他不敢去，錦州靠近華北他也不敢去，西麵是蒙古高原他不願意去，北邊是通化省的崇山峻嶺，他要是去了那裏就陷在奉天、新京、延邊三麵包圍之中，我想他不會那麽傻隻能向東去。”
思考了一會的石原不以為然地說：“向東去豈不更是自尋死路，大連在半島的盡頭，三麵環海沒有回旋餘地，一旦被我們堵住隻有跳海，我看他不會冒這個險。”
服部見參謀長否定自己的判斷，連忙辯解道：“半島地形確實不利於進攻，但卑職認為他此次作戰目標很可能是破壞滿洲經濟，造成社會震動，吸引我軍從遠東回援，支援蘇俄和武漢。要實現這個目標似乎就要瞄準工業城市，大連是我們最早占領的滿洲土地，企業多、銀行多，滿洲輸往國內的物資八成從這裏裝船起運，滿鐵總部就在那裏，占領那裏對咱們的經濟打擊最大。
按他一貫的打法他都是攻擊我們鬆懈的重要目標迫使我們增援，增援中再暴露出防守空虛的目標再次被他利用。以至於始終被他牽著鼻子走，不斷被他占便宜。”
石原現在聽見陳海鬆三個字就來氣，聽到這怒不可遏一拍桌子站起身來，走到服部麵前嚴厲地說：“難道怕他偷襲我們就呆在這裏哪兒也不去了，眼看著他在奉天、鞍山、本溪搞破壞？我們還是滿洲的主人嗎？皇軍決不能做縮頭烏龜。”
服部等著挨耳光卻換來一臉唾沫星子，心裏暗暗誇獎參謀長修養好，連忙躬身回答：“卑職完全讚同參謀長閣下的觀點，隻是希望參謀長調集兵力時要留下足夠的兵力保衛旅大。”
對方的恭順讓石原心情好了一些，服部的提議也有道理，他轉身坐回椅子端起茶杯邊泯邊想，放下茶杯說：“旅大有大量海軍部隊、輜重部隊和在鄉軍人，把他們組織起來就是一支很強的部隊，海參崴的蘇軍就是這麽幹的，利用街壘、房屋層層阻截給我們造成了很大困難，旅大也可以這樣做。
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是向南滿進軍。
服部君麻煩你明天一早趕往大連把警察、在鄉軍人、商人、浪人統統組織起來，親自指揮他們固守旅大，督促第三守備隊和第五混成旅北上，在遼陽等待攻擊命令。
武藤君，麻煩你今晚把部隊調動命令擬好下發，明天天亮你趕往錦州調集那裏的部隊向遼中進發。
遠藤君，國內很快會支援一些飛機過來，你要盡快組織對南滿地區的空中偵查，找到他們的老窩和主力所在地，等部隊集結完畢，我們就要向他們發起總攻，無論如何要把陳海鬆趕出滿洲。
我今晚就向大本營匯報南滿形勢，請求增援，提出遠東進行外交斡旋的建議。明天就坐汽車趕赴公主嶺，指揮北路部隊南下奪回四平、鐵嶺。這裏就拜托平林君負責，根本君做好首都防衛。駒井君盡快與奉天各秘密機構聯係，搞清楚那邊的形勢。”
給大家布置好工作，他想起武藤章的提醒叮囑道：“諸君，新師團海運過來還得有一周時間，海軍的支援最快也得明天開始。我們不能坐在這裏傻等起碼應該摸清楚敵人的虛實。陳海鬆用兵詭異，擅長聲東擊西、圍點打援，我們三路兵力都不雄厚，一定要穩紮穩打，小股敵人往山裏跑一定是引誘我們去埋伏圈，諸君不要上當始終沿交通線向奉天前進。”
17日上午11點沈陽東塔機場，從五常乘坐鬼子轟炸機趕來的特戰大隊長王凱、張峰、五常根據地負責人張有道、徐明、周純麟等人平安降落。他們昨天收到軍區的電報通知他們趕往沈陽迎接領導。他們不敢怠慢，從各處趕到拉林機場，從隱蔽偽裝網下拉出一架繳獲的轟炸機兩架戰鬥機加滿油，一起飛了過來。
在跑道上與東北軍區參謀長黃世英、副參謀長施俊福、秦基偉、政治部主任林楓、副主任馮仲雲，南滿軍區楊靖宇、魏拯民、何大成、北滿軍區趙尚誌、周保中、李兆麟，一師王大勇、王啟才，二師李毅、薛雲龍，遼北陶勇、宋建平，遼東黃誌軍、楊俊恒、朝鮮崔庸健、柳萬熙等人相見。
各部隊進入東北後分散四處，難得有機會聚在一起，見麵十分開心。聊起剛剛舉行的朝鮮、南滿戰役，更是充滿得意，相互顯擺著占了幾座城、殺了多少鬼子。
不一會兒，四架日本九七式戰鬥機掩護兩架日本九六式轟炸機在地麵導航下安全降落，慢慢停在眾人不遠處，兩架戰鬥機在機場上空盤旋了兩圈相繼降落，另外兩架依然在天空警戒。
機艙門打開，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是一個絕大部分都不認識的高大消瘦、長發女相、穿著一身八路軍灰布軍裝頭戴軍帽的人。遲疑間在延安呆過一個多月眼明手快的薛雲龍猛然認了出來大聲喊了一句：“！”他曾幾次向主席單獨匯報過工作自然認識，說著帶頭鼓起掌來。
吃了一驚的眾人隻知道迎接領導沒想到會是主席親臨，既激動又擔心，跟著鼓起掌來。
**微笑著向大家揮了揮手，順著艙梯緩步走下飛機向眾人走來，同機趕到的朱德總司令、葉劍英總參謀長、張國燾司令員陸續跟了過來。
黃世英不敢怠慢，衝著隻知道熱烈鼓掌的幹部們喊道：“全體都有，立正——”
因激動而躁動的隊伍立即恢複了應有的理智和紀律。
黃世英緊跑幾步，立正向主席等領導敬禮報告：“報告主席同誌，北方戰區東北軍區各根據地主要幹部前來迎接各位領導，請首長指示！”
主席微笑著給他回了個軍禮說：“請稍息！”黃世英半轉身對幹部們喊道：“稍息！”
主席與黃世英握了下手，走到整齊站立的幹部們麵前，欣賞地看著每一張臉，高聲說道：“同誌們！我和總司令來看看大家。你們在陳海鬆同誌帶領下戰勝了重重困難，克服了各種不利因素，整合了八路軍、抗聯、民間抗日武裝，頑強地在東北站穩了腳跟，不斷地發展壯大，取得了輝煌的戰果，我代表中央對你們表示衷心的祝賀、代表軍委對你們提出嘉獎！”
他抬手讓掌聲平息，接著說：“你們的司令員陳海鬆同誌被蔣委員長看上了調他去武漢指揮會戰，武漢是臨時首都，保衛武漢就是保衛國家的尊嚴，我們支持他去，還派出新四軍部隊參加此次會戰，你們軍區的特戰大隊、空軍一團也要部分參戰。
東北是中國資源最豐富、工業最集中的地區，控製東北就是掐住了日本帝國主義的脖子，東北軍區任務艱巨、責任重大。海鬆同誌離開了東北，可東北的抗日鬥爭不能停止。我和朱老總、葉總長這次來一是看望大家、了解實際情況和困難，聽聽大家的意見建議，二來是給大家送來一位新的當家人。
張國燾同誌是中央政治局委員，紅四方麵軍的創始人和領導者。在蘇聯學習過，在鄂豫皖、川北根據地戰鬥過，有豐富的理論知識和實際鬥爭經驗，在延安根據地工作成績顯著，是不可多得的軍政全才，由他領導東北軍區無論是從資曆、能力、魄力上都是合適的。
我希望國燾同誌來到以後盡快熟悉東北軍區黨政軍各方麵的情況，很快進入角色，承擔起東北抗日大局的主要領導責任，虛心向了解當地情況的同誌請教，建設一個團結、民主、昂揚向上的領導集體，建設一個穩定牢固、的敵後模範根據地，建設一支拖不垮打不爛、意誌堅定、素質超群、的鋼鐵部隊。
也要求東北軍區所有幹部戰士堅決服從中央和軍委的命令，像尊重陳海鬆同誌一樣尊重張國燾同誌，服從他的領導、支持他的工作，站在革命大局的立場上主動幫助他熟悉各方麵情況，做好他的助手和參謀，共同推動東北抗日事業走向更大的勝利。
大家有沒有決心！”
“有！”第一次見主席的眾將領從主席的言談舉止間感受到了真誠、信賴、關懷，對陳海鬆的離去雖有些不舍，但他們早已熟悉了陳海鬆全權委托、全力支持、全麵監控的管理方法，該怎麽辦就怎麽辦，有沒有領導都一樣的工作方式，並沒有什麽不適應、不知所措的感覺。
對張國濤他們這些當年都在營連級崗位上的幹部並沒有什麽深刻印象和好惡觀念，知道是個大領導，很有能力聽說還很有野心。既然中央任命了堅決服從就是了。不過中央對東北軍區給予高度評價寄予高度重視讓每個人都感到自豪和榮耀。
主席對身後的張國燾說：“國燾同誌，我就把這支部隊和東北大局交給你了。你和大家見見麵，說幾句吧。”
一身八路軍灰色製服的張國燾領導過五四運動、參加了**的組建，領導過二七大罷工、長期擔任駐蘇聯代表，指揮過十幾萬紅軍，發動過紅軍曆史上最大的進攻作戰，什麽樣的戰陣沒見過，什麽樣的人沒遇見過，應付這樣的場麵真不在話下。
他向**敬了軍禮，威嚴地走到眾人麵前行了個軍禮：“同誌們，從今天開始我們就要為了黨的東北大局在一起工作、學習、戰鬥。首先感謝中央對我的信任，主席剛才的評價讓我很慚愧，對中國革命正確道路的認識我和大家一樣也才剛剛開始。不過有這麽多年的成功失敗的教訓，我會帶領大家不斷學習、不斷總結，尋找到符合東北實際的發展之路。
其次我要感謝陳海鬆同誌交給了我一個初具規模、班子健全的領導集體、一個布局合理、基礎紮實的根據地、一支經受了殘酷鬥爭考驗、英勇頑強的鋼鐵部隊。海鬆同誌臨走前向我詳細介紹了你們每一個人，稱你們都是堅定地革命者。我相信他的眼光，也相信你們會在今後的戰鬥中展現出你們革命者的優良品質。
第三向大家表個態，堅決執行中央東北工作的戰略方針，尊重關心身邊沒一個同誌，發揚黨內民主、集思廣益集體決策。在根據地建設中堅持黨的絕對領導，團結一切愛國力量壯大我們的力量，積極加強經濟建設和軍工生產，逐步做到自給有餘。在軍隊建設中堅持走精兵之路，積極穩妥地推動現有部隊的二次整編和正規化訓練，提高全軍戰鬥力。
我堅信，有**為首的黨中央的正確領導、有軍委和北方戰區的具體指導，有在場各位的大力支持協助，東北軍區必將越來越強大，為黨的事業做出更大的貢獻。
大家有沒有決心！”
“有！”這個領導語調鏗鏘、邏輯清晰、高大威猛、**四射，給新部下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既敬佩又有些畏懼。
張國燾轉身向主席敬禮邀請中央總部領導與幹部見麵。黃世英連忙引導領導走向隊列一側一一介紹姓名職務。
主席對楊靖宇等抗聯幹部表現出極大地尊重，高度讚揚他們的鬥爭精神和革命氣節，勉勵他們加強學習，熟悉黨的新時期的路線方針政策，發揮自己熟悉東北地區情況的特點在根據地建設中發揮主力作用。
他和唯一的熟人薛雲龍親切握手，讓他做好出征準備，帶領特種部隊執行陳海鬆的作戰計劃。
在機場指揮室裏，黃世英代表東北軍區向中央領導匯報了目前東北地區的軍事鬥爭形勢、南滿作戰的進展，下一步的打算。林楓代表東北根據地黨委匯報了根據地的規模、人口、經濟力量和發展規劃。讓中央領導十分佩服陳海鬆的巧妙布局和打牢基礎、隱藏實力、暗中發展的發展思路。
“海鬆說過，他出擊東北是要敲斷日本的脊梁骨，解除日本的製造業基礎。而滿洲的工業都集中在遼東走廊，這次出擊很有必要。聽說奉天兵工廠被繳獲了，我很想去看看，現在方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