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還得靠他
唉，戰敗的部隊真是可憐，阪本中佐心裏感慨不已。20天的逃亡讓以前威風不可一世的將軍們此刻蓬頭垢麵、胡子拉碴，身體虛弱、說話都有氣無力的，熟悉的麵孔不停地抱怨支那險峻的大山、貧窮的村莊、像螞蟻一樣多的追兵，指責司令部的救援太緩慢。
那些那些似曾相識的將領們雖然仗打得丟人，可吃飽了他帶來的食物又恢複了往日的傲慢，對他這個負責接待的中佐參謀毫無印象，也懶得和他敘舊，抹抹嘴出去曬太陽去了。
阪本隻得向岡村將軍匯報了華中方麵軍新的作戰部署、11軍新的人事安排，岡村將軍似乎還沒有從失敗中恢複過來，情緒很消沉地表示服從大本營的安排，自己身心疲憊，隻想早點離開給自己帶來巨大恥辱的支那華中地區，回到東京四名阪町街區好好恢複調養一段。
證實了一切的阪本立即命令跟隨而來的電報小組給煙大將、板垣中將發報，已與突圍部隊會合，證實岡村以下18位將軍幸存，作戰士兵720人分別來自台灣旅團、第六師團、101師團。部隊士氣低落、體能極差，無法獨立突圍，請求主力部隊前來接應、空投生活物資。
‘精’神尚好的沼田多稼藏副參謀長領著阪本一行來到一處岩‘洞’請他們休息，詳細詢問了救援部隊的組成情況和作戰方案，探討兩麵夾攻145師的可能‘性’。提出兩方會合後突圍部隊稍事休整可以為為15、17師團帶路經祁‘門’直撲九江側後景德鎮、南昌的作戰方案。
兩人根據川軍業已撤走。江西‘門’戶大開的現狀，在地圖上推演了一會，勾畫出基本線路、預測出時間。‘喲西！’阪本立即開機把岡村司令官構思出來的作戰設想向兩位長官做了匯報，沼田仔細觀看了這個電訊小組的工作程序，和他們聊著天等來了板垣司令官的電報。
板垣收到兩份電報，疑慮才完全消除，尤其是第二封電報是典型的岡村作戰思想的體現，當初九江的101、106師團向南進攻的終極目標就是南昌，隻是被‘奸’猾的陳海鬆所利用功敗垂成，空軍偵查報告第三戰區部隊已經全部撤至徽州以南。當麵隻是一些殘兵。
現在新的11軍有5個師團，2個主力師團5萬多人沿江攻擊九江，3個守備師團五萬多人沿空虛的皖南山區突擊南昌，加上大別山北麓第二軍的四個師團12萬人。九個師團24萬帝國雄兵足以撕開九江、武漢防線。
自己的側擊部隊或許將成為影響整個戰局的重要力量和首先奪取武漢的奇兵。
他又與南京的煙大將溝通了一番，煙俊六一直是軍中穩健派，反對在軍力不占優的情況下貿然擴大攻擊範圍，岡村當初的計劃就被他一再拖延，事實證明是正確的。
如今板垣為了避開第七戰區，選擇了側翼突破，竟然出乎意料的順利，大有當初席卷黃河以北地區的勢頭，讓他實在想不通中國軍隊之間的差別竟如此之大，將領的素質有著天壤之別。)隻能暗歎世事無常、敵情難料。岡村命苦、板垣好運。
既然整個皖南已經掌握在皇軍手裏，三個師團留下一個守備兩個攻擊，拿下隻有一個軍把守的景德鎮還是大有希望的，至少可以動搖九江防線，牽製大批守軍為18師團的主攻創造條件，沒想到板垣的‘私’心卻歪打正著了，他心情愉悅地回電批準實施。
板垣收到電報高興之餘，慎重起來，對著地圖琢磨了很久直到傍晚時才回電。向阪本中佐表示祝賀，對岡村將軍以下將士表示慰問。15、17師團主力部隊將在明日前往美溪接應劫後餘生的勇士們，即使遇到阻截，三天後也能會合，生活物資將繼續通過空中提供。
15師團貴池佯攻的兩個聯隊將把攻擊任務移‘交’給18師團經青陽歸建，22師團將從宣城、寧國向績溪、歙縣、屯溪方向前進。經休寧趕到祁‘門’，到時三個師團組成強大攻擊兵團一舉拿下景德鎮、南昌。如果恢複的良好。突圍部隊可以參加進攻戰鬥。
9月30日，日軍三個師團兩路進攻皖南，徽州國軍全部撤離的噩耗終於傳到武漢蔣介石那裏，顧祝同自己雖然早早離開了徽州，但走之前發表的慷慨‘激’昂、浩氣凜然的新聞講話贏得了全國軍民的喝彩，也得到了委員長的誇獎，答應為他提供更多後勤支援。
顧祝同忙著搬家，把前線甩給戴戟和三個集團軍司令寄希望於他們利用地形頂上十天再宣布光榮撤退，那時也算是雖敗猶榮。可他沒想到三個總司令和他打的一個算盤，留下一個軍殿後防守，帶著其他部隊尾隨長官部紛紛南下。
而各軍軍長再次如法炮製，以致各部隊再難形成防禦力量，以各種理由脫離前線，被日軍攻下寧國、績溪，即將‘逼’近歙縣、屯溪，徽州淪陷已成定局。而第三戰區部隊除145師外全部趕到上饒報道。他隻好向武漢報告雖經苦戰徽州失守，戰區損兵三分之一，無力反攻。
蔣介石、何應欽、白崇禧、陳誠聞報大驚失‘色’，因為他們從中看到了日軍新的戰略圖謀，避開第七戰區、迂回皖南、直撲南昌。如此一來，空虛的南昌東麵必將成為新的戰場，需要調用第九戰區正在休整補充的防禦部隊，而匆匆調動的部隊恐怕連工事都來不及修就要被三個得勝師團居高臨下輕易擊破。
南昌一失，敵人的攻擊線路一下豐富起來，向北夾攻九江、向西翻越羅霄山脈、武功山脈突擊嶽陽、長沙、株洲。向南奪取贛州越過南嶺進入兩廣。我的天哪！戰略突破口太多防不勝防，整個長江以南就成了鬼子的天下，野戰中國軍更是毫無勝算，。
難道就這樣放棄嗎？一百萬部隊竟被這三個師團打斷了脊梁。蔣先生怒罵顧祝同無能、怒斥劉建緒、唐瘟豬、上官雲相可恥該殺。罵完命令戴笠展開調查，他要嚴肅軍紀。
顧祝同是何應欽多年的朋友和心腹，罵是罵，保還是要保的。他咳嗽了一聲：“委座，墨三當初一心要打的，也做了阻截的部署，可惜部下作戰不利才造成皖南崩潰。罪不在他。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想法攔住板垣征四郎的進攻步伐。
我記得當初陳海鬆與委座達成的戰區區域是江蘇安徽全省，皖南也是他的防區，我建議向他通報敵情，命令他率部渡江。腰斬板垣攻擊線路，板垣與他是老對手，他們之間有的一拚。咱們利用陳海鬆纏住板垣，緊急調動兵力加強景德鎮等地的防禦力量，把板垣堵在皖南還是有可能的。”
“唉，又叫他看國軍笑話了。一個24集團軍讓他縮成一個乙種師，軍官全部扣押，令我很沒麵子。現在又是整個第三戰區，不知他又會做出什麽驚人舉動呢！”
陳誠說：“委座，國軍有些部隊確實不像話。需要整頓，海鬆的做法沒有什麽不妥。何總長的建議我覺得可行，首先那裏確實是他的防區他守土有責，其二他答應給九江休整爭取一個月的時間，雖然是從第三戰區防線突破的，他也應該予以補救。”
白崇禧說：“他手裏隻有53軍、59軍、68軍、新四軍個別部隊，防守安慶已經很吃力了，再讓他進軍皖南，他哪裏還有兵可用啊！要不就把第三戰區部隊調一個集團軍過去，唉。隻怕沒人敢去呀！”
陳誠想了想，確實如此，不過他還是自信地說：“他打仗並不在乎部隊的多少，重謀略，用巧勁。很少硬拚的，或許真有辦法！不妨問問他的意思。不行多給他寫權限、裝備。”
蔣先生思來想去。國軍堪用之兵無幾，隻有借重陳海鬆的謀略和勇氣方有化險為夷的可能，對陳誠說：“那你趕緊去跟他聯絡，他對你這個本家還是比較尊重的。還是得用他。”
不一會電報回來了：“職部兵力有限，兩麵受敵，無暇分身，第三戰區曾提出幫助他們作戰，已派出一個旅在敵後行動，實在‘抽’不出更多兵力。建議第三戰區部隊重返前線，沿路利用山區進行堵截。第七戰區所派旅繼續自敵後進行小規模襲擾，策應他們作戰。”
“這個小狐狸能派出一個旅就不能再派兩個旅，有他的三個旅在那就足以擋住板垣。你再給他發報，就說23、24集團軍番號給第七戰區，請他務必趕到徽州，把日軍攔截在安徽境內。再告訴他河西鐵路建設投資五百萬元已經到位，五天後劃撥。”
身在皖南的陳海鬆看了電報，哈哈大笑，賺到了！板垣的15師團接應部隊艱難推進到橋頭坑已經是筋疲力盡，傷亡過半，明天就將與岡村寧次匯合。22師團嚇跑了徽州最後的國軍部隊後已經被張雲逸、粟裕的新五軍利用地形擋住。
不能再裝了，他回電說：堅決服從軍委會部署，派出新五軍、新八軍、68軍收複皖南，決不讓一個鬼子進入江西。請求將23集團軍部隊送回，團以上幹部可以留在上饒由中央另行安排職務。
蔣先生看了電報大受感動，愣了半天，歎了口氣說：“這個小狐狸是真心愛國的，赤子情懷、不避斧鉞，我小看他了。那個就按他說的辦，把23集團軍所有團以下官兵連同裝備送回去，再送去第三戰區一半的彈‘藥’給養，他連續救火，我們不能虧待他。”
白崇禧奇怪地問：“他這麽快就把新番號用起來了！他哪來這麽多人呀？”
陳誠也很是不解，猜測道：“估計是把新四軍各師擴編成軍了，搭了架子他才好招兵買馬嘛。不過他的部隊很奇怪，大部分還是各戰場潰散的國軍士兵，可經過他的訓練就脫胎換骨了。你們說是什麽原因？”
蔣先生對此是又羨慕又嫉妒又恐懼，共產黨的頑強、死硬、狂熱是他最大的煩惱：“唉！這是共產黨軍隊的傳統，特別重視紀律，強調服從命令聽從指揮，黨員幹部帶頭，影響著手下，整個軍隊從上到下有獻身‘精’神。這是讓我一直難以理解的地方。
而陳海鬆比較注重‘精’神的提升，俞濟時向我匯報過，他在74軍、18軍、在九江國軍將領麵前反複提出發揚為國為民的黃埔‘精’神、弘揚反帝反封建的革命傳統，讓國軍將領很受觸動。共產黨曆來注重思想教育，他本人就是政委出身，‘精’神鼓動是他的特長，值得我們學習。”
陳誠是軍人裏的政治家，政治家裏的軍人，指揮一般，喜歡參與政治，他很希望自己的政治部能像何應欽的軍令部一樣在各級部隊裏擁有更大的話語權。
提議道：“委座，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在部隊中恢複黨代表或政訓主任一職，專‘門’從事思想宣傳教育工作，用三民主義思想、黃埔‘精’神‘激’勵百萬國軍奮勇殺敵。”
“沒用的，陳海鬆說過再好的說教不如幹部的以身作則率先垂範。共產黨幹部提倡衝鋒在前、享受在後，咱們的幹部做得到嗎？皖南為什麽潰散？不就是顧墨三和將領們帶頭逃跑造成的嗎？你放在共產黨軍隊裏試試，沒一個敢這麽做的！”
“委座，你都知道症結所在，幹嘛不下決心改變呀？”一旁的陳布雷一直默默地聽著、思索著，見蔣先生啥都知道就是裝作沒看見，實在有些不理解。
“你們說怎麽辦？追隨我這麽多年的老部下，受過傷立過功、忠心耿耿、沒有功勞總有苦勞吧，就因為一次失利槍斃、判刑，於心何忍？把這些忠誠的部下都打發掉，部隊‘交’給誰？全‘交’給陳海鬆帶？隻怕以後咱們睡覺都得睜著眼睛。用人還是要用本黨的老人！
那個，命令顧祝同閉‘門’思過，深刻反省，罰奉一年。督促部隊加緊訓練，小心防禦浙西。唐式遵已經沒有部隊了，讓他回四川編練新部隊。四川七千萬人跟小日本一樣多，就多派些部隊出川，現在才派了五六十萬，遠遠不夠，怎麽也要訓練出三百萬來。
劉建緒、上官雲相都是國軍元老，記過一次，撤職留用，以觀後效，讓他們也長點記‘性’，以後要嚴守軍紀、恪盡職守，不能再讓日本人、共產黨看笑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