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鏖戰晉綏 第五百八十七章 初步設想
在阿南德.阿瑪爾看來，綏遠方麵這種明目張膽的低價傾銷不是為了經濟侵略就是為了收買人心，其罪惡的目的就是要把內外蒙古通過經濟交往緊緊聯係在一起，通過小恩小惠喚醒蒙古人與內地的民族感情，如此明顯的釜底抽薪的政治圖謀偏偏得到了丹巴和魯布桑沙拉布等人的支持，已經引起革命黨中央內部堅持社會主義路線同誌的警覺。
他見朱可夫指責喬巴山忙上前解釋：“將軍同誌，人民黨中央並不反對正常的經濟貿易活動和對蘇聯輸送物資的正當行為，隻是從無產階級政黨的的階級立場出發希望對來自中國唯利是圖的，宣揚自由主義、無政府主義、殖民主義反動思想的資產階級商人加以限製。
這樣的人太多了、在蒙古呆的時間也太長了，他們的腐朽思想與我們倡導的無產階級觀點格格不入，如果不加以限製會帶來社會意識形態的混亂，極大地危害我國社會主義事業的發展，確實有顛覆蒙古人民共和國的可能！蘇聯黨和政府肯定也不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朱可夫很不以為然地說：“你們太敏感了，他們沒有武裝也沒有固定的據點，完全處在你們騎兵監控之下，根本不具備威脅。日本人現在還占據著你們的國土，我的使命是把他們趕出去需要大量的勞動力，要不你們來要不就讓中國同誌來，需要你們做出正確的決斷。”
喬巴山見朱可夫逼著他們攤牌，看了看幾個同僚，思索了一下咬了咬牙，拿出總書記的權威不容置疑地說：“好吧，我們自己來解決！城市建設暫時停止，請丹巴同誌放下手頭工作立即率領20萬烏蘭巴托的勞動力前往溫都爾汗、桑貝子協助蘇聯紅軍建設機場、道路。
請魯布桑沙拉布同誌率領第一第二近衛騎兵師分別在烏蘭巴托和桑貝子協助紅軍向前線轉運物資，請阿福寧顧問盡快趕往第三、第八騎兵師集結地，帶領他們馳援前線，尋找第六騎兵師師長沙日布。收攏潰散的官兵編入第三、第八師，共同向敵人發起試探性進攻。”
粗豪正直的朱可夫可看不懂這裏麵的權謀機變，見自己的要求得到滿足就不再停留，叮囑他們抓緊落實各項任務，他很快要帶著36摩步師去前線視察，希望能看到蒙古同誌的工作成效、初步穩定的前線以及準確詳實的戰場情報，匆匆離開人民革命黨辦公大樓。
在36摩步師軍營裏朱可夫見到了蘇聯軍級政委級蒙古人民軍副總司令勒霍格瓦蘇侖上將。從赤塔趕來的57特別軍政治委員尼基舍夫少將、副軍長波塔波夫少將、參謀長庫謝夫少將，駐守烏蘭巴托的後勤部長巴比丘克少將，36摩步師師長彼得羅夫上校等部隊負責人。
他要求自己的同僚部下說說各自掌握的部隊情況，勒霍格瓦蘇侖上將首先介紹了蒙古人民軍的狀況。十二個騎兵師隻有三四萬人，除烏蘭巴托兩個近衛騎兵師外其他部隊分布在蒙古的東部和南部。主要對滿洲國、中國進行防禦，而東方省唯一的第六師已經被擊潰，附近的第三、第八騎兵師正在向戰區靠攏，後續可以調動的是南部的第九、第十兩個師。
騎兵師主要以輕武器為主，重機槍、迫擊炮都很少，唯一有戰鬥力的是各師配屬的基本由蘇軍成建製編入的裝甲營。擁有24輛ba-10輪式裝甲車，有較強的火力和突擊能力。
57特別軍參謀長庫謝夫少將報告，本軍編製中的兩個步兵師一個摩步師一個坦克旅一個裝甲旅一個重炮團三個飛行團目前分散在從貝加爾湖地區到哈巴羅夫斯克之間廣闊地域，正如您所看到的目前蒙古地區隻有36摩步師三個步兵團一個炮兵團一萬兩千餘人。
軍部和雅科夫列夫少將的11坦克旅駐紮在赤塔，其他部隊配屬在各邊境守備集群，我們對他們的兵員裝備訓練情況也不了解，三天前您從莫斯科發來電報要求全軍向戰區集結，各軍區也得到了國防人民委員會的命令，相信一到兩周內會陸續趕到烏蘭巴托和桑貝子。
11坦克旅目前裝備有bt-7、t-27快速坦克各一個團、ba-10輪式裝甲車、122自行榴彈炮營各一個。前期訓練損耗較大，目前能夠正常使用的坦克裝甲車隻有60多輛。不到編製數的一半，兵員、物資還算充足，戰鬥技能很不錯，三天後應該可以趕到桑貝子。
後勤部長巴比丘克報告特別軍的油料、彈藥、糧食等物資儲備是充足的，足夠十萬人的陸軍、空軍在中等規模的作戰中使用三個月，但運輸車輛大都調集到黑龍江防禦線，桑貝子、烏蘭巴托距離塔木察格布拉格都在600公裏以上，道路狀況較差，一個來回需要六天，物資前送很難在短時間內解決，除非獲得2000輛卡車不停運輸一個月方能保證反攻所需。
朱可夫很難想象自己離開三個月部隊發生這麽大變化，戰役的準備如此糟糕，歎了口氣傳達了伏羅希洛夫元帥的命令，簡單闡述了自己的戰役準備構想：首先派出蒙古騎兵部隊在前線攔截敵人的進攻，隨後11坦克旅、36摩步師進駐塔木察格布拉格建立前進基地。
後方則由蒙古方麵派出民夫車輛抓緊修建道路、野戰機場，在有效的空中掩護下組織部隊集結、物資前運，在兵力、火力達到壓倒性優勢後向敵人發起反攻，奪回被占領土。
為了此次反侵略戰爭的勝利，國防人民委員會高度重視，答應調集我們所需要的兵力裝備和物資，蒙古人民共和國也同意為紅軍提供20萬勞動軍幫助修路運送物資，派出五個師的騎兵協助我們的軍事行動，我個人有信心在斯大林同誌的指引下打退法西斯的進攻。
總部要求特別軍盡快摸清敵人的兵力規模和戰略意圖，聽取我們的戰場分析做出戰役部署，顯然我們的準備工作和情報收集是滯後的，我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必須立即糾正。
他掃了一眼從莫斯科派來接替他信任的老師長的彼得羅夫，從他白白淨淨、文弱謙卑的外貌就知道是個機關職員或軍校教員。他走以後，日本人針鋒相對的孫吳、黑河大演習把遠東蘇軍的防禦重心轉移到了別洛戈爾斯克至紮維京斯克之間的衝積平原地帶，相對安定無事的57軍部隊被拆的隻剩下一個36師，三個飛行團全部調離，必要的邊境勘察、布設通訊線路、公路鐵路修建、物資儲備全部停止，如今衝突出現在滿蒙邊界讓所有人手忙腳亂。
而他信任的師長瓦列裏少將已經在兩個月前鎮壓，副師長、參謀長都進了集中營。罪名是在海參崴戰鬥中造成重大傷亡，換上來幾個毫無作戰經驗、對遠東一無所知的白麵書生來接管這支英雄部隊，他意識到這次戰役將是對他本人、對遠東蘇聯紅軍的嚴峻考驗。
他們了解到的戰場最新情況，竟然和他知道的情況差不多。基本來自於蒙古人民軍的簡單通報，對敵人的兵力規模、武器裝備、戰役企圖一無所知。甚至不知道部隊該做些什麽。
他很不滿地問道：“彼得羅夫同誌，據我所知衝突是從5月4日開始的，12日蒙古第六師被擊潰，今天已經是15日了，作為蒙古地區蘇軍最高指揮官你采取了哪些應對侵略的措施？你的部隊做出救援了嗎？我都從莫斯科趕回來了，你和部隊為什麽還在烏蘭巴托？”
年輕的彼得羅夫不知所措地說：“軍長同誌。我得到的命令是駐守烏蘭巴托，確保中蒙蘇物資運輸通道的安全。對於東方省發生的邊境衝突應該由蒙古邊防部隊處理，確實需要時蒙古人民軍會向外貝加爾軍區提出援助請求，得到授權後36師才能離開駐地前往戰區。”
“師長同誌，你接任36師師長時，沒有人告訴你57特別軍的任務是幫助蒙古人民軍打退法西斯侵略的嗎？一旦發生邊境衝突應該立即向事發地派出先遣部隊偵察敵情嗎？”
見彼得羅夫一臉無辜的樣子，政委尼基舍夫少將忙解釋道：“軍長同誌，彼得羅夫同誌他們確實是直接從伊爾庫茨克飛到烏蘭巴托接管部隊的，我們也是後來才接到通報的。”
“你們就沒有人告訴他來到烏蘭巴托的任務是什麽嗎？也沒人過問36師在幹什麽？”
“軍長同誌。當時軍區作戰方向是黑龍江地區，部隊忙著在平原上修築工事、在山嶺裏儲存物資。接收送來的新兵，不停地更換幹部，都想著蒙古方向沒有什麽作戰任務，所以軍部隻是命令他們看管好部隊，進行常規訓練。”副軍長波塔波夫少將有些慚愧地介紹情況。
朱可夫無奈地搖了搖頭，對彼得羅夫說：“師長同誌，我現在正式通知你，戰爭開始了！作為離戰區最近的一支摩托化部隊，我命令你們立即進入戰備狀態，連夜收攏部隊、補充物資、檢查武器彈藥和運輸車輛，明天就向戰區派出裝甲偵察分隊，後天部隊主力開始東進。”
“是！可是軍長同誌，我師兩個團分別位於達爾罕烏拉、賽音山達兩地，集結需要兩天以上，明天出發肯定不行，還要補充給養、補充彈藥、戰前宣傳動員，沒有五天無法出動。”
“師長同誌，這裏是戰場不是軍校課堂，放下你那些條令規定條條框框，立即帶著你的士兵去阻擊侵入蒙古領土的侵略者。五天後出發，十天後趕到，敵人會前進多少公裏？修築起多麽堅固的防禦工事，紅軍會多付出多少生命和鮮血？36師必須毫不猶豫地執行命令！”
“不，軍長同誌，在沒有前方準確敵情通報、沒有取得戰場製空權、缺乏友鄰支援、沒有做好戰鬥準備的情況下盲目地向未知地域開進是被嚴格禁止的，我拒絕執行您的命令！”
“彼得羅夫同誌，你告訴我，情報從哪裏來？你不去偵查法西斯會主動呈報給你嗎？”
“不是有蒙古騎兵嗎？他們有義務把前線的情況及時準確地傳遞給後方部隊的。”
“你忘了，任何一支紅軍部隊都有義務接受上級指派的偵查、作戰任務，你必須勇敢地承擔起這個義務，特別軍需要你率先趕到前線為隨後集結到位的主力部隊提供準確情報。”
“這太危險了，沒有空中掩護、沒有前方接應友鄰支援、沒有重型武器和防空武器，這樣過去等於是去送死！軍長同誌，就不能緩幾天，等我們偉大的飛行員趕開天空上討厭的蒼蠅、等我們鐵流滾滾的裝甲部隊趕開擋路的臭蟲以後再向戰區機動嗎？”
“好吧！這個任務似乎對隻適合在課堂當教員的你太過於艱巨了。別爾夫什卡上校，你能在規定時間裏完成這個任務嗎？”氣得無話可說的朱可夫懶得再和這個滿腦子軍事理論，卻毫無軍人勇氣、指揮員果敢作風的書呆子討論，轉頭看向36師的新任副師長。
“軍長同誌，坦率地說，我認為彼得羅夫同誌的擔憂是客觀存在的，在這些實際困難沒有根本性改變之前倉促出兵是危險的，誰也不能完成這個根本完成不了的任務，我也不能。”
“是嗎！這麽說我們就應該繼續留在烏蘭巴托，直到你們需要的坦克、飛機、重炮、高射炮、友鄰部隊趕到才會履行紅軍的職責，否則就等著敵人來消滅我們，對嗎？”
旅級政委尼基舍夫確實看不下去，起身說：“還是我去吧，明天我就帶領36師裝甲偵察營出發，去年我曾去哈拉哈河邊界地區考察過地形，對那裏的蒙古駐軍地點比較熟悉，也認識蒙古第六師師長沙日布和兩個團長，可以很快弄清楚前線的情況盡快傳遞回來。”
“哦，旅級政委同誌，這樣太冒險，遇到敵人飛機轟炸怎麽辦？遇到法西斯軍隊的包圍怎麽辦？據說遠東作戰期間日本軍人十分凶殘，悍不畏死，而且槍打得非常準，給39特別軍也給57特別軍造成重大傷亡，小部隊根本無法與之抗衡，我建議部隊集結以後再去。”
朱可夫冷冷地說：“彼得羅夫同誌，這些對於真正的紅軍指揮員來說都不算什麽，你們不用繼續提心吊膽地擔心日本法西斯的子彈，現在你們可以返回莫斯科繼續去教書，這裏不適合你們，我也不需要你們，從此刻開始我正式接管36摩步師，你們回去收拾行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