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踏上征途
第二天一大早，蘇聯駐蒙古大使、共產國際情報局烏蘭巴托情報組長伊萬諾夫趕到36師師部，拜訪準備率領裝甲偵察營向東進發的朱可夫上將，兩人幾個月沒有見麵，為再次重逢而慶幸，簡單寒暄後伊萬諾夫遞上共產國際情報局轉交的中國東北軍區最新敵情通報。
該軍區興安嶺獨立旅得到協助偵察哈拉哈河附近日軍動向的請求後派出偵察連潛入該地區，發現有一千多日偽軍渡過哈拉哈河，占據了西岸哈馬爾山、巴音查崗山周圍高地，大部分就地防禦，小部分向西搜索，在河西岸十幾公裏外沙丘高地駐守警戒，後續目的不明。
偵察連一個排從側翼渡過哈拉哈河進行縱深偵查，15日找到被打散的第六師一股殘兵，得知5月4日，偽滿興安師出動一個連突然襲擊在河東岸的錫林陶拉蓋哨所，打死蒙軍12人，並俘虜了該哨所指揮官塔西努瑪少尉和1名士兵，其餘17名退到西岸，敵人沒有追擊。
5月6日巴拉姆營長率領所部反擊，雙方發生激烈爭奪，5月8日見久攻不下一團全部渡河投入戰鬥，沙日布師長也率領二團、裝甲營趕來增援，戰鬥在河東岸蒙方邊界內的弗伊高地和諾若高地激烈展開，敵人防禦頑強、射擊精準，使用高射機槍摧毀6輛裝甲車。
5月10日，日軍野戰部隊和飛機突然參戰，傷亡很大缺乏補充的第六師被迫撤回西岸，12日晚敵人秘密過河對休整中等待援兵的第六師發動夜襲。沙日布師長和兩個團長混戰中陣亡，隻有少數人乘馬逃回塔木察格布拉格師部向上級報告了邊境衝突消息，很快師部也遭到飛機轟炸，電台被毀。這些騎兵就在塔木察格布拉格周圍遊動等待主力救援。
偵察連其他部隊則在東岸日軍運輸線上伏擊了一輛運送物資的掉隊汽車，了解到發動侵略行動的是駐守海拉爾地區的日軍23師團搜索聯隊、64聯隊的第1大隊，駐海拉爾的偽滿洲國興安騎兵二師4團，總兵力1800多人，指揮官是師團搜索聯隊長東八百藏中佐。
目前溝通東西兩岸的軍橋附近新增一個山炮大隊為西岸敵軍提供火力支援，此外沒有新的地麵部隊向前集結。入侵之敵在諾幹淖爾設立指揮所，在不遠處的將軍廟建有後勤基地、通訊中心，運送物資的汽車川流不息，偽滿騎兵第4團負責後方警戒，搜索聯隊六百餘人駐守巴音查崗山、第一大隊八百餘人駐守哈馬爾山，總兵力在2500人以上。
貝爾湖東麵的甘珠爾廟、阿木古郎兩地建有野戰飛機場，距邊境隻有四五十公裏，各有20餘架飛機，查明是關東軍下屬海拉爾飛行第24戰隊，時常深入到蒙古境內偵察。
朱可夫看到這份比較詳實的情報。總算放下心來，他非常擔心能一舉擊潰一個蒙古騎兵師的敵人至少是一個旅團級別的攻擊部隊，很有可能會繼續向內陸進攻，現在看來敵人的兵力和攻擊距離很有限，似乎是為奪回爭議地區領土而發動的一場小規模邊境攻擊。
騎兵師的潰敗源自於自身戰鬥力的不足，遭到有飛機支援的日軍突然打擊應對失措。心裏有了底。情緒也穩定下來沒有那麽焦慮，他問伊萬諾夫大使對這場邊境衝突有何看法。
伊萬諾夫說這樣的邊境衝突自1935年起就不斷發生，每年都發生一兩百起早已是家常便飯，不過除了36年3月日本軍隊曾參予一次衝突外基本都是偽滿騎兵與蒙古騎兵之間進行，正因為日軍的出動導致蘇蒙軍事互助條約的簽訂，蘇軍承擔起協助邊境作戰的義務。
幾年來日本法西斯打著滿蒙一體的幌子謀求內外蒙古成為第二個滿洲國，始終沒有放棄對蒙古人民共和國的顛覆，派出大批蒙族特務聯係外蒙古的王公貴族僧侶商人推翻人民政權，挑唆大批部落牧民逃往綏遠、察哈爾，這些顛覆活動都被喬巴山嚴厲鎮壓基本平息。
日本人顯然並不死心。除了指使偽滿騎兵部隊在邊境地區製造事端試探我方在蒙古問題上的立場，又派出23師團進駐海拉爾，邊境局勢日趨緊張。不過在過去的衝突中，蒙古騎兵和偽滿騎兵都是在爭議地區範圍內小規模交火，敵人從來沒有進入到哈拉哈河西岸。
這一次關東軍一反常態不僅參與到衝突當中還動用了飛機坦克深入到蒙古境內20公裏構築工事。估計是受到中國戰場勝利的鼓舞，想擴大衝突規模，用武力迫使蒙古方麵接受其一直主張的以哈拉哈河為邊境線的領土野心，進一步試探我方的態度和邊境地區的軍事實力，為在其他爭議地區的蠶食行動提供解決方案，甚至有可能發動更大規模的入侵行動。
不幸的是蒙古騎兵第六師訓練、裝備、戰鬥力有限，指揮員在戰鬥中犯了經驗主義錯誤，以為敵人是戰鬥力低下的偽滿軍輕率地發動正麵強攻造成重大傷亡，退過哈拉哈河後又以為日軍奪取爭議地區後不會向蒙古境內進攻，防守鬆懈被法西斯夜襲成功，致使全軍覆沒。
我個人認為這已經不是滿洲國與蒙古國之間的普通邊境衝突，而是針對蘇聯遠東紅軍的一場嚴重挑釁，如果不能堅決反擊徹底消滅這股敵人，滿蒙邊境甚至於蘇滿邊境地區會連續出現類似的挑釁行為並逐步擴大規模，偉大蘇聯遠東地區將陷入蓄謀已久的戰爭威脅中。
從情報上看日軍是做出了強行占領爭議地區的部署，調集了野戰部隊建立防禦陣地準備長期堅守，如此明目張膽的侵略行徑後麵一定得到了23師團主力和龐大的關東軍的支持。
我認為這不會是一場小規模的衝突，勢必會演化成遠東蘇軍與關東軍之間的正麵對撞。甚至可能會超過海參崴戰役的規模，我們不能指望一兩個師幾十架飛機就能嚇退敵人。
蒙古騎兵師肯定無法擊退有飛機支援的堅固防禦之敵，他們缺乏重武器，缺乏攻堅訓練。人數也太少，即使三個騎兵師也不到一萬人，而他們總共隻有12個師，沒有空軍和炮兵。
因此，57特別軍應迅速向事發地點集結，展示出蘇聯政府堅決保衛蒙古領土主權完整的嚴正立場。以強大的實力和勇猛的作戰告訴日本蘇聯紅軍絕不容許法西斯窺覬蒙古領土。
朱可夫對此表示讚同，他接到的最高國防人民委員會的命令也是調動一切力量徹底消滅入侵之敵，徹底摧毀日軍的進攻企圖，並長期駐紮在爭議地區構築堅固邊境防禦陣地。
為此他需要充分的時間來調集地麵機械化部隊和空軍力量進行合成化立體作戰的兵力裝備整合、明確作戰思想、調整各級指揮機構、針對日軍的兵力部署展開適應性訓練，修築邊境地區的道路機場、儲存物資建立眾多油彈水糧補充基地，逐步積累勝利的籌碼。
他希望興安獨立旅偵察連留駐敵後持續偵察，並能與57特別軍建立直接的無線電通訊聯絡，從而讓紅軍指揮部及時掌握前線敵情變化情況，采取有針對性的攻防措施。
伊萬諾夫對此表示支持，將向共產國際情報局反映57軍的要求。盡快實現直接聯絡，不過由於兩軍使用不同的電訊密碼，需要交換密碼本或由某方派出聯絡小組傳遞情報，這需要溝通協調。朱可夫不願意因此影響情報收集，要求中方派出無線電小組進駐蘇軍指揮部。
送走大使，朱可夫在地圖前琢磨了許久。給國防人民委員伏羅希洛夫元帥發出第一份電報，匯報了他了解到的前線情況和蘇軍狀況，坦率地指出目前蘇軍的指揮員能力、部隊戰備情況、作戰區域的我軍態勢相當糟糕，短時間內無法完成部隊集結、作戰部署、反攻的任務。
他希望最高國防委員會能給他四到五個月的時間來完成消滅侵略軍、收複領土、徹底鞏固邊境防線的任務，為此需要盡快將57特別軍分散在遠東各地的部隊派回蒙古，並在裝備上給予足額補充，考慮到是在平曠荒漠地帶與日本野戰師團作戰，希望再為57特別軍增加一個坦克旅一個裝甲旅若幹個重炮團，提供必要的裝備物資在邊境一線建成多個野戰機場，增派至少一個戰鬥機團一個轟炸機團。形成壓倒性的火力優勢和強大的突擊力量。
做完這些事，他命令政委尼基舍夫少將留守烏蘭巴托加強與蒙古政府的協調，盡快組織民夫開始向前線集結修建機場、運送物資，命令副軍長波塔波夫少將趕往桑貝子，組織即將趕到的11坦克旅、第7裝甲旅向塔木察格布拉格開進。為第71戰鬥機團進駐搶修機場。
他本人和參謀長庫謝夫少將帶領裝甲偵察營向溫都爾汗、塔木察格布拉格進發，在11坦克旅、摩步36師、戰鬥機22團、高速轟炸機38團警戒下建立前線指揮部，靠前了解戰場情況，指揮蒙古騎兵和36師建立防線，組織後續到來的蘇軍逐次投入防禦、反攻作戰。
16日晚莫斯科來電同意他的戰役設想，正在督促所屬部隊返回防地，遠東各軍區抽調飛機、裝甲車輛、重炮、彈藥向戰區輸送，希望57特別軍能夠在爭議地區內聚殲日軍主力，給關東軍一個慘痛地教訓。鑒於日軍飛機已經越境轟炸了蒙古領土內的軍事設施授權57特別軍所屬空軍部隊可以轟炸滿洲國邊境內100公裏內的機場、道路、物資囤積地。
17日一早，朱可夫率領這支近千人的車隊頂著初春的沙塵和蕭瑟的寒風踏上了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