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不是江湖中人,自然沒能明白這位自稱是素問居主人鳳九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身份。聽了他自報家門之後,也僅僅是一愣神,隨即又大叫了起來。
此時鳳九猛然間推開了浴房的窗戶,雖然秦音整個人都埋在水裏,僅僅露出少許香肩以上的部位,但是這讓秦音還是覺得這人太魯莽了吧。
鳳九根本就是存心故意的,看著秦音大叫的就要整個人都埋到水裏,不禁心情突然的大好了起來,竟是爽朗的笑了出聲。
芍藥歎了口氣:“主子,秦姑娘尚在沐浴,您這樣也太魯莽了些。”說罷便走過去關了窗戶。
鳳九也不生氣,甩了甩袖子,高興的走遠了。
芍藥反身回到浴桶邊,輕聲說道:“秦姑娘,莫氣,主子已經走遠了。他就是這樣的,時不時的魯莽的很。”
秦音臉黑的半天不說話。
芍藥見她這樣,也不便多說:“秦姑娘,可是覺得洗好了,奴婢便伺候您更衣,可好?”
秦音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芍藥和月季又扶著秦音出了浴桶,倚在桶邊,幫她擦了身子,又速度的換上了幹淨的衣衫,她們回到臥房,將秦音安置在了桌邊。
芍藥拿著幹淨的布巾,站在秦音身後,幫她擦拭頭發。
月季說:“秦姑娘,可是有想吃的菜式?奴婢這就去安排了來!”
秦音喝著溫茶,想了想:“你們也都沒吃吧,那我們一起吃好了,最好能一起把你家主子吃窮了。”
“噗嗤!”芍藥以袖掩嘴笑了出來,“我們幾人能吃得了多少東西,都是女子,哪會吃窮主子呢。秦姑娘,真會開玩笑。”
月季也笑了笑,說道:“奴婢們可不敢和您一起用飯,您是主子的客人。”
秦音想了想,說道:“那你們不跟我一起吃,我就不吃了吧。反正方才也都被你們主子氣到已經飽了,不吃也罷。”
芍藥和月季對視一番,這可不好,萬一秦姑娘有什麽問題,她倆誰都擔待不起的,於是芍藥說:“那秦姑娘覺著一人吃飯有些孤單了,奴婢們便陪著吃一些,可好?不過秦姑娘想吃些什麽菜式呢?”
秦音見芍藥和月季都答應了,又思索一番說道:“那便烤鴨來一隻,昨個做的魚片粥很是美味就再來一小罐,在來些米飯,黃金薯煎魚,今兒有什麽湯?來大份兒,最後炒蔬菜不能少,其他事點心,麵食也看著選些。對了,你們喝酒嗎?要不陪著我喝點?”
“那奴婢可要去偷主子的桃花釀了,合適女子飲用,醇香又不上頭。”月季小聲的說。
“很難偷麽?”秦音瞬間睜大眼睛,這霍野大陸的酒可是很不錯的,但凡被珍藏和叫得出名字的好酒都是秦音的大愛,不過她卻不適宜多喝,每次成玨他們隻準她淺嚐一小口。
“不算很難,主子的臥房就在隔壁,這會子怕是在前麵呢,奴婢就去拿一小壺就是。”芍藥也俯下身來輕聲的說。
於是,秦音笑的眯了眼睛,點點頭:“我們就要一小壺就行了,我喝不了多少,嚐嚐味道就好。”
於是月季便得了令,轉身先去安排吃食,芍藥慢慢的繼續手上的活計,直到秦音的滿頭青絲已經去了七分水氣之後,放下布巾,拿來梳子一點點的梳著秦音的長發。
“秦姑娘的發絲真是不錯,平日裏幫您梳洗的丫頭們也都是照顧的很好的。”芍藥歎慰到。
“我不喜歡用那些頭油,發油。便是束發也都是很簡單的就行了。”秦音倒是很坦誠的回答。
“那平日您梳妝的時候,胭脂水粉呢?芍藥看秦姑娘的肌膚白皙柔滑,想來秦姑娘保養也是很有心得的吧?”
“也不太喜歡用,這邊的胭脂水粉的味道都太過甜膩,即便是花香也參雜著很多的香料。”秦音想到了之前周軒轅送給她的幾套不同鮮花做出來的胭脂水粉和香露之類的東西。
她打開聞了聞,便收在了一邊,不肯使用,為了這個事情,瓔珞她們很是不理解,周家主定做的可都是萬裏挑一的好東西,偏生她們小姐還嫌棄的很。
日常用的卻都是成玨和成閑庭專門為她調製出來的敷麵粉和少許精油。淡淡的味道,細致的聞起來,其中夾雜著少許的鮮嫩的青草清香。
隻不過現在這些東西都不在身邊,她便想著不用就是了,這會子芍藥問了起來,她就想起了自己廂房裏的那小瓷盒裏,成玨剛做好的精油。
芍藥從梳妝台上取過幾隻或紙盒或瓷盒的香粉和香露一一擺在秦音眼前:“秦姑娘,不若您看看這幾款可合適?這是奴婢見您還在睡覺的時候,出去買回來的,之前便是不知道你喜歡哪種香味,便依著奴婢自己的喜好買了這些。”
“得叫鳳九還銀子給你,哪裏有讓你自己出錢的道理。”秦音嘴裏嘟囔著,卻拿起一盒粉色的香粉聞了聞,竟是淡淡的玫瑰香,“這香粉不錯,問道沒那麽濃鬱。”
“這是歸雲山莊出品的,他們莊裏的這些胭脂水粉香露便都是這樣的,清淡的很,卻還有些美膚滑肌的功效,所以在都城裏很是受歡迎的。秦姑娘拿的這款是他們新出的。”
芍藥介紹著,又打開一個小瓷瓶,滴了兩滴香露在秦音的手心裏:“秦姑娘,您聞聞,這香露可是合適?”
秦音聞了好一陣,抬起頭來,疑惑地問:“難道是我的鼻子壞了?我竟然聞不到味道。”
芍藥笑了笑:“秦姑娘的鼻子沒壞,這就是沒有味道的香露。聽大掌櫃說,這是取自歸雲山莊後山的一眼清泉裏的水,合著清晨山莊花圃裏各色鮮花枝葉上的晨露配置的香油。”
秦音睜大了眼睛,她知道在現代山泉水可以做純粹的藥妝,在藥店裏銷售,價格不菲卻很多人爭搶著去買。在這霍野大陸竟然也有人想到了這樣製作女子用的胭脂水粉香露。
她腦海裏瞬間閃過一絲靈光,或許回去之後她能跟二師父和成玨好好商量一個新點子了。
“那便用這些吧,芍藥的喜好還真的跟我很相似呢!謝謝你,想得如此周到。”秦音一一看過聞過這些胭脂水粉香露,都是很滿意的。
“秦姑娘客氣了。”芍藥便輕輕的綰了秦音的發絲,用幾隻釵子固定了一下,不失大方卻又簡單輕鬆的一個挽髻便是成了。又用香露給她的雙手做了個按摩之後,略微掃了點薄薄的香粉在麵部。
“鳳九來的時候,我叫他還銀子給你。歸雲山莊的這些必定也是不便宜的。”秦音說道。
月季正好帶著兩個小廝,提了食盒進了屋子,芍藥便沒有答話了,轉身出去了。再回來的時候,桌子上滿滿的擺好了秦音點的菜式,而芍藥從懷裏掏出一小瓷壺的桃花釀,三人便是關了房門吃喝了起來。
這頭秦音過著她說的整日裏養豬的日子。
那頭,一群人從來不間斷的還在尋找素問居具體的位置。
這夜,白夜回來,又是一無所獲的一天。
都城,說大,其實並不大。
都城,說小,卻又連一個素問居都毫無蹤影。
眼看著就要臨近月末了,南宮敬還沒回來,他們也沒收到有關南宮敬的任何消息。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尋沒尋到那張藏寶圖。
顧鴻儒沉著臉,說道:“等丫頭回來了,我看也不用她再奔波什麽事情了,我這就帶著她和橙兒回去。總不過是在家裏,也出不了這種事情。”
“也好,外麵的事情便交給我來做就行,她還是在月影山莊裏安心的治病養傷就好了。”成玨非常同意這個提議,說完又撇了一眼周軒轅。
就是這個家夥,害得秦音自出了月皎城之後,就沒安寧過。這會他也不管天下第一樓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必須要秦音親自處理的,反正等秦音回來,便馬上啟程回穀裏去住著,有長老們和爺爺看著,怎麽都好過她出來奔波。
周軒轅感受著那幾道落在自己身上卻很是不善的眼光。他覺得自己很是無奈,明明這些都不是他惹下的事情啊,你們要怪怎麽不去怪那成老二啊。他才是這一路上招恨,招殺手的罪魁禍首啊!
白夜抱著長劍倚在門口,說了句:“如果江湖百曉生在這裏就好了。或許他能知道呢!”
顧鴻儒聽到這話,身子不禁顫動了一下,抬眼看向白夜,口氣很不善的說道:“這人都消失幾十年了,現在還提做什麽?即便他在又如何?難道他就能及時趕過來告知我們素問居的下落嗎?”
白夜一挑眉,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顧鴻儒,又看了一眼成玨:“不過是想想罷了,顧先生大可不必這麽緊張。”
就在這個時候,南宮敬一手捉著一個人衝了進來,將兩人狠狠的甩在地上,怒道:“我竟然沒想到自己家裏能出了你們這樣的賣主的叛徒。”
眾人齊齊地看向地上的人,赫然是石姓夫妻。兩人均被點了穴,趴在地上不得動彈。
“南宮敬,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他們……”周軒轅出聲問道。
南宮敬看了他一眼,並不回答他的問題,鬧得他很是沒臉麵。南宮敬走到左邊的位置上挨著李大膽身邊坐下,說:
“當年我南宮家一夜之間被滅門,就是這二人在當日的飯菜裏下了軟香,然後開了大門讓賊人光明正大的進了我南宮家。”
瞬間,眾人驚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