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風公子在眾人的關注下慢慢的開始說:

那是霍野大陸上一個曾經存在過卻不一定有人知道的神秘的無名國。那時候還沒有現在的四國。

無名國的君主是一個非常喜歡征戰的人,一輩子在大陸上討伐各種族群和種族、部落,但凡不臣服於他的,便是徹底的剿滅。

他除開喜歡征戰,還喜歡斂財。或者說其實他是喜歡斂財才會變得貪心,才會不停的征戰。

他一輩子搜刮到的財寶據說堆滿了整個山穀。甚至多的連山穀都裝不下了。於是他的軍師就出了個主意,在地下挖了一座地下行宮,將滿山穀的財寶都放到這個地下行宮的每個客室裏。

同時這也是這個無名國君主的墓地。他希望他即便是死了也能在黃泉裏成為帝王,享受無盡的財寶。

軍師在君主死後,果然將君主的屍體製成了幹屍,埋葬在這個地下行宮裏,並永久的封閉了整個行宮的所有通路。

他繪製了一張地圖,交給君主的傳人,並且叮囑君主的傳人,必須一代代的承襲下去,這便是君主留下的最後的遺物。

君主死後,他的無名國很快便被一些部落族群的反叛軍打敗了,迎來了滅國之災。

當時尚年幼的小君主帶著地下行宮的地圖改換了妝容,逃了出來。從此再也沒有無名國,再也沒有比那個君主更殘暴的帝王出現了。

而那傳說中的地下行宮也隨著藏寶圖的消失而成為了一個傳說。

說到這裏,拂風公子抬手,端起麵前的茶盞移到紗帽裏喝了一盞茶,停頓了一會,沒人催促,他便又慢慢講了起來:

不知道又過了多少年,四國慢慢的出現了,那時候紫月國也慢慢的有了君主的駕臨。

紫月國的國師姓柳,而且一直以來,這柳姓的一門一直都擔任紫月國國師一職,從來也沒換過。

直到柳異生,柳家速來有個家規,但凡出生的長子長女都以名字中有個“如”字命名。而且如果出生的是長女,長女不外嫁,而是招贅。

所以當年,霍野大陸第一美人柳如煙是怎麽都不可能進宮做太子妃的。

可是,柳如煙愛著紫月國太子赫連立善。

甚至想要違背祖訓,下嫁於太子。

柳異生自然是不能答應的。

因為柳氏一門身上背負著的並不僅僅是紫月國國師的重任。

所以,柳如煙和太子赫連立善從皇城裏私奔了。

這個秘辛怕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的。當時隻傳出來柳如煙神秘的消失了而已,其實那時候紫月皇城和柳異生都在找尋他們。

最終,太子赫連立善回了皇城,迎娶了大臣的女兒,並且生下一對雙胞兄弟,其中哥哥便是從出生就被立為皇太子。

而失蹤的柳如煙再也沒有出現過,直到十九年前,沐春國武林盟主南宮浩瀚娶側室的婚宴上,柳如煙再次出現,雖然那時候她已經年逾近三十歲,卻豐采依舊。

四國嘩然,柳如煙竟然下嫁了已經有妻室孩子的南宮浩瀚盟主。並且在三個月後傳出身懷六甲。

南宮浩瀚盟主甚是重視,於是便尋了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將柳如煙送去了那邊居住待產。

可是好事總不會讓人回味太久,一夜之間,南宮家慘遭滅門,而柳如煙住的地方也沒逃過。

隻不過,等凶手到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很久了。好似那裏從來沒住過人似的。

南宮家被滅門,柳如煙帶著不知是否出生的孩子再次失蹤了,甚至再次牽出了藏寶圖。

拂風公子再次停了下來,轉頭,隔著紗帽看向鳳九,問:“其實,拂風尚且有一事不明,鳳閣主是如何知道藏寶圖就在柳氏一門手中的?”

“如果這都不能知曉,那豈不是負了我素問居的盛名!你說是麽?柳如畫公子。”

“沒想到,你連這個也知曉。不過我不叫柳如畫,我叫南宮如畫。”拂風公子輕聲道。

南宮敬瞬間站起身,原來他遍尋不到的那個弟弟,便是歸雲山莊的莊主拂風公子。

難怪他找了那麽多地方,也找不到,萬萬沒想到,他就在自己身邊。

南宮如畫看向自己那個名義上的哥哥,緩緩的說:“其實我並不是南宮盟主的骨血。隻不過母親最終是嫁了他,如果尚且再世我也是叫一聲父親的。”

南宮敬走到他麵前,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眼前這人僅僅是透過紗帽也已經隱約能看出來那俊美的容顏,確實是和自己不甚相似。

“拂風,如畫!”秦音輕聲喚道。

“我無事,別擔心。”南宮如畫看向秦音,“那我便繼續講故事了。”

母親死的時候,我尚且年幼,不過那一年,母親衰老的很快,許是她也有預感已經登基成為帝王的赫連立善也即將不久於人世了吧。

其實我知道,母親的身體裏有同心蠱的雌盅,那雄盅自然是在那人身上的。所以那人死的時候母親自然也不會獨活。

母親沒有給自己留下一條後路。

“你!”猛然間從外麵衝入一人,眾人定睛望去,卻赫然是成三。他衝到南宮如畫麵前,“你難道就是父皇臨終前要我們尋找的三弟?”

南宮如畫抬頭看向他,終是點了點頭。

眾人在此時根本沒心思思想為何成三會出現在這裏。

於是南宮如畫再次說了下去:

世人也都沒猜錯,母親那時候手上是有藏寶圖的,柳異生在母親出生後便將藏寶圖傳於了她。

這也是柳氏一門為何長子長女都得在名字裏有“如”這個字,而長女不得出嫁的祖訓了。

而今,這藏寶閣的確是在我手中,自母親去世之後,柳氏一門便是由我保管藏寶圖。

這些許年,我累了。雖然我一直在北郊的歸雲山莊裏,但是那七屍蝕肌丸的毒發的時候痛苦,我卻是不想再嚐下去了。

“七屍蝕肌丸!”顧鴻儒頓時驚訝的喊了出來,再次打斷了南宮如畫的故事。

“顧先生是醫者,也必定是知道的。母親告訴我這丸藥出自傳說中的醫神穀,世人難得的一顆丸藥。不會讓人死,卻會讓人痛苦一輩子。”南宮如畫淡淡一笑。

於是又接著說下去:

幸而我遇見了一個人,那人在此後的很長年月裏,每月都會準時送來能夠暫時緩解七屍蝕肌丸的解藥,不過剛好夠一個月時效而已。

今天便是毒發的日子。

我累了,這藏寶圖於我來說,再也沒有什麽用處,不若便給了你吧。

南宮如畫,由洪稠扶著起身,慢慢走到秦音的桌子麵前:“我把藏寶圖送你可好?你要記著我,一輩子都記著我,可好?”

秦音剛想傾身,鳳九執起手中的扇子,抵在了她纖細的脖頸上:“秦姑娘,勿要衝動,你可還記得答應過我的?”

秦音伸出手,想要握住南宮如畫那微微顫抖的雙手,怎奈卻被他躲了過去:“說是要你記著我,卻從來沒讓你看過真正的我。便是要怎麽才能記得我呢?”

說完,南宮如畫伸手自己摘了頭上的兜帽。

茶室隻除了李大膽好奇的跑過來看一眼發出的一聲抽氣聲外,便是整個都安靜異常。

秦音第一次看見如此貌美的男人。

完全承襲了他母親,當年霍野大陸第一美人柳如煙的容貌,一身素白色織繡牡丹圖案的織錦外袍斜斜的掛在左肩頭,另一側則搭在右手肘上,配著黑夜更是襯出他如雪一般白皙的肌膚。

如同潑灑的濃墨一樣的黑色發絲柔順伏貼地垂在身後,長長的越過腰際。

僅有幾根發絲時而拂過他薄薄的微微張開的原應是粉嫩的嘴唇,隱約間可見那皓白的貝齒藏在誘人的薄唇裏。

那一雙仿似無底洞的深處漆黑一樣的雙眸,便是多看一會都讓人有一種靈魂馬上就要被吸入無盡深淵的錯覺,卻又讓人舍不得避開眼去不再看著這雙眼眸。

幾絲俏皮的發絲搭在了濃密而纖長的睫毛上,眼角微微上揚讓他無論何時,無論何種神情都顯得嫵媚無比。

純淨的如同新生兒一般的瞳孔與這眼角微微上揚的妖媚般的眼睛在一張精致絕美的臉盤上融合成一股奇妙的美景。

這才是拂風公子——南宮如畫真正的容顏。

南宮如畫微微的笑著,嘴唇微微的顫抖著,唇色已經近乎於慘白,不複曾經應有的色澤和光彩。

秦音開口:“如畫,你可有帶著解藥?我不要你的藏寶圖,我不需要那些寶藏,你可有帶著解藥?”

洪稠紅了雙眼,偏過頭去,喏喏的說:“公子其實已經服用過解藥,早在三天前,隻是今天到臨園的時候他服用了另外的藥劑,引發本來安穩的毒素。”

秦音瞬間瞪大雙眼:“怎麽這樣?二師父,成玨,你們快給如畫救治。我真的不要任何藏寶圖。”

成玨緊緊的抿著嘴唇,始終望著秦音,卻一言不發。

南宮敬和成三均是上前,洪稠自覺的讓開了位置,他們便一左一右的攙扶著已經顫抖的很是明顯的南宮如畫,近看才發現,他額頭上已經密密麻麻的都是冷汗珠,成三又抬起衣袖擦拭了。

顧鴻儒上前把了把南宮如畫的脈,看了一眼一直坐在原位不動的成玨,又細細把了一番脈,便問道:“你可是服用了玉容丹?”

南宮如畫微微張開蒼白的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