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玨怒氣沉沉的給秦音把手臂包紮了起來,問道:“背後可還有傷?”
秦音怯怯地看著他,輕點了下頭:“你把藥膏給玲瓏吧,讓她給我擦藥就是了。你且去外間等一下。”
成玨壓著怒氣把手裏的藥和白布都給了玲瓏和瓔珞:“你們倆仔細著上藥。”
成玨和宇文昊兩人坐在外間等著。兩人臉上都是怒氣滿麵。
“你不是說了會護著她安全的嗎?”成玨怒聲道。
“是我沒看護好。秦音不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我看那石天琦也不是個善茬,等會再問問秦音。”宇文昊說道。
沒多久,秦音敷了藥膏,重新梳洗過出了內室。
“你們別擔心了,我沒什麽事情的。隻不過要疼幾天罷了。”秦音看著他倆非常不好的臉色說道,“瓔珞,去端些吃食來吧,侯爺還沒吃午飯的。那就一起在這裏吃了吧。”
瓔珞趕緊出去張羅他們三人的午飯,連著成玨都是匆忙趕了回來。留下顧鴻儒在醫館那邊監工看著進度。
“到底是怎麽回事,秦音你莫要瞞著我們。”宇文昊問道。
“本也沒事的,無非就是腳底踩到了油漬滑了一跤罷了。”秦音輕描淡寫的一語帶過。
“油漬?怎麽會有油漬的?”宇文昊大聲說,“今兒明明是她們舉辦的遊園會,怎麽會在地上有油漬?莫不是存心的!”
秦音低頭喝茶,沒有回答他。
“冷玥!”成玨喚道。
下一瞬,門口閃進一人跪在成玨麵前。
宇文昊眯了眯眼睛。
“你且說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成玨問。
冷玥抬頭看了看秦音,說:“玨少爺,秦姑娘當時和石小姐一起往後花園的比較僻靜的地方走去,大約在湖邊的時候,秦姑娘摔倒了。奴婢沒看清楚太多,隻覺得當時摔倒的時候有些突然的很,待秦姑娘和石小姐走後,奴婢看了下那處地方,地麵上確實是有一大塊油漬,不清楚什麽時候弄上去的,但是剛剛好在秦姑娘邁步的位置上。”
“嗯,你退下吧。”成玨道。冷玥又閃身出去了。
秦音看看兩人:“你們看吧,我都說是意外了。那麽大的府邸,難免有些地方顧不上的,又難免有些人偷懶的。”
成玨和宇文昊對視了一眼,麵上稍稍緩和了神色。成玨說:“你就是這樣,稍微不注意些就又傷了自己。”
“對不起嘛!我今後一定很注意!”秦音立刻舉著雙手發誓。
三人吃了午飯,秦音自然去午休一陣。宇文昊和成玨則去了成玨的書房。
宇文昊說:“這事怕不是秦音和冷玥說的那麽簡單。安國候跟我提了他女兒的親事,我拒了。”
成玨點點頭,遞給他一本冊子:“你先看看這個,早些日秦音不是從南街那邊救回來一對爺孫倆麽,這是調查出來的結果。”
宇文昊接過冊子看了起來,良久之後,他合上冊子,問:“成玨,你到底是什麽人?怕不僅僅是月影山莊的總管吧。”
成玨說:“我是什麽人不重要,隻要你們不會對秦音不好,那麽我就自然不會成為你們的敵人,否則……”
宇文昊盯著成玨:“我聽說你爺爺是閑庭醫聖?”
“對,那又如何?”成玨很是隨意的依靠在椅子上。
“莫不是顧先生也是醫神穀的?甚至藍行之?”宇文昊問。
“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瞞你。秦音是我爺爺收的關門弟子,也是我最在意的人。醫神穀其實很簡單,隻是想要行醫濟世罷了。但是醫神穀的人容不得外人欺負咱們。”成玨淡淡地說。
宇文昊點點頭,其實他也早就想到了這些,隻是這次說透了罷了。對於秦音,莫說醫神穀的人容不得外人欺負,就是他也容不得外人欺負。
他手上這本冊子來的很是時候,有些事情班不上台麵來說和來做的,那就隻能私下查。
之前他答應了皇浦玄鶴要讓那些貪汙的官員成倍的吐出不義之財,這便馬上送來了很重要的線索。
而麵前這個男人——成玨,此時是他的朋友尚且好說,如果萬一有一天成為了他的敵人,想必也是不那麽容易對付的敵人。
所以宇文昊現在更是堅定了對秦音的心。不能成為此生的夫妻,那麽便成為她最好的朋友吧。
成玨說:“今兒這事情我會著人去調查清楚,有些事情你們不方便做的,我這個外人做起來比你們順利。”
宇文昊想了想,說:“冰羽國靜王爺段懷君,你可知曉?”
成玨一挑眉。
宇文昊又細細的想了想,問:“若是我有事需要幫助,但這事兒事關重大,且玄鶴也很是為難,如此你可願幫我?”
“老三在你府裏,你們有什麽合作關係,我尚且不管。但是如果你要我幫的是段懷君的事情,你就說吧。”成玨應了下來。
段懷君還欠他一個很重要的事情呢。
“段懷君此刻應該是在都城裏,而且他此行過來怕是不簡單的。所以我奉了皇命要尋到他落腳的地方。”宇文昊說。
“而此前,玄鶴去查探了一下天下第一樓,我們懷疑……”
“嗯,我明白了。這事兒你莫要跟秦音透露出一絲口風。我不想她知道這些危險的事情。尤其是自如畫出事之後,秦音經常處在自責的時候。”成玨打斷了宇文昊的話,他也大致明白宇文昊說的是什麽了。
“我不會告訴她的。”宇文昊點點頭,“那冷玥是什麽人?”
“冷玥是我放在秦音身邊的護衛。武功頗為高強。”成玨也沒瞞著宇文昊。
“如此也不是很安全,安國候府這一次的事情,怕是專門針對秦音來的。這裏也有我個緣故,他們或許以為我會迎了秦音進門做側室,所以便有了今天的事情。我安排兩個暗衛以後跟著秦音吧,至少護她在沐春國內的安全。”宇文昊誠懇地說道。
“也好,那便有勞了。”成玨思索了一陣,同意了。
兩人又商榷了醫館藥鋪的其他事情,待得秦音午睡醒來,便去陪了她在大花園裏散散步。
安國侯府。
入夜,遊園會還算是順利的結束了。
這會子,安國侯爺石將軍和石張氏並著石天琦都坐在書房裏,沉默不語。
忽地,石將軍問:“今兒到底是怎麽個事兒?老夫剛跟侯爺說婚事的事情,那秦丫頭就出現了,如果不是這樣,琦兒這婚事怕是今天就說成了。”
石張氏抬起頭,回:“能有什麽事兒,不就是給個下馬威罷了,今後琦兒進了定國侯府那也是平妻,還不能整治整治一個妾氏嗎!”
石天琦也不甘示弱的插嘴:“就是,平妻好歹還有一半的定國侯府大權,一個下賤的妾氏還妄想成為側室嗎?今兒給她臉麵好生招呼著,還是看在定國侯爺的份兒上,就算她是城主又如何?名不正言不順的來都城,莫說把她當別國的探子抓了也不過分,就算是進了定國侯府的門,還不是得來我麵前跪著敬茶。”
石將軍被這母女倆的話氣的差點背過氣暈過去,定了定心神,他更是在猶豫是否告訴她們,實則定國侯爺已經完全拒絕了這門親事。
石張氏湊上前問:“侯爺,這定國侯爺是什麽意思?是不是同一天迎娶我們家琦兒過門,一起拜堂?”
石將軍瞥她一眼,冷笑道:“你做夢!定國候宇文昊拒掉了這門親事。”
這話一出,頓時母女倆楞在了當場。
“你倆還想著做平妻?那宇文昊說了,自小便跟雪晴公主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感情,迎娶公主之後便不會再娶其他女人,如果琦兒硬是要嫁也成,那就隻能做妾氏的位置,什麽平妻,什麽側室,都不要想了。”石將軍冷嘲的口氣說著。
“我還正在跟他繼續說什麽呢,那姓秦的丫頭就一瘸一拐的過來了,定國侯爺哪裏還有心思跟我談婚事?我倒是看出來了,宇文昊的一顆心也早都係在了那姓秦的丫頭身上了,琦兒若是真要過去,怕是真真討不到好處的。”
“哪怕這姓秦的丫頭不嫁宇文昊,定國侯府也輪不到琦兒當家做主,你們真當雪晴公主是個傻丫頭,什麽都不懂的人嗎?太後的女兒能讓琦兒欺負了去?你們母女倆莫要太小看人家了。”
石天琦還楞著,自知曉了自己被拒了婚的消息之後不知道要如何反應。
石張氏睜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看著自己家的侯爺,她們母女兩算盡了各種事情,唯獨從來沒想過,定國侯爺宇文昊會自己拒絕掉這樁婚事。
“這……這怎麽可能?我家琦兒哪裏不夠好了?宇文昊那小子居然看不上?”石張氏喃喃道。
“琦兒哪裏不好?你們以為今兒這一出戲他宇文昊就看不出來破綻?就真的會以為是無意過失?你們當他宇文昊是什麽了?他十八歲不到便接替了前定國侯爺的爵位,領兵上陣殺敵,到站在朝堂上手刃反叛軍首領保了當今聖上順利登基。你們以為宇文昊就那麽簡單?”
石將軍冷笑道:“那姓秦的丫頭,想來不過跟琦兒一般年歲,卻在早些時候接替了月皎城的城主之位,而且月影山莊你們也是知道,莊主也就是姓秦的丫頭,而且她被月皎城奉為月光之神,更不客氣的說,一個月前她還隻是個做在輪車上的瘸子。”
石將軍看了看母女倆人:“你們啊,待在都城時間太長了,從沒出去看看,以為天底下就你們倆聰明了?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