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嶼？

如果她沒看錯，他說的是這兩個字吧？！她親手雕刻的木雕，她木雕世界裏的男主角，顧嶼？

夏可可徹底愣住了，是她的藥勁還沒過去嗎？看來醫生說得對，這款治療頭痛的藥副作用的確是太大了。夏可可覺得自己有必要著手考慮換一種藥了。

眼前的身影慢慢和她雕刻出來的顧嶼相重合，好像確實是一模一樣……

夏可可被搞糊塗了，她正努力說服自己消化眼前的滑稽和荒誕，那邊顧嶼不知何時走過來，自然地拉起她的手。

那麽近的距離，近到夏可可聞到了他身上銀色山泉的香味。津了津鼻子，夏可可心想，原來幻覺連香水的味道都這麽具體啊。

夏可可眨了眨眼，輕舒一口氣，不管怎麽樣，先離開這裏再說。她不著痕跡地鬆開顧嶼牽著她的手，剛要開口和警察解釋，沒想到顧嶼快一步說道：“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我們現在就走。”

“引以為戒，下不為例！”警察語氣嚴肅地說道。

顧嶼微點了點頭，然後再次牽起一臉茫然的夏可可走出警察局。

外麵剛下過雨，瀝青色的柏油路上斑馬線白得刺眼。

夏可可啪一下甩開顧嶼的手，沒有表情地問道：“你到底是誰？”

顧嶼抬頭看了看天空，閉眼感受了一會兒，答非所問道：“這是你的世界，可可，你不盡一盡地主之誼嗎？”顧嶼臉上始終帶著笑，他看了眼四周，對夏可可說：“聽說你們人類都特別喜歡喝奶茶，請我喝一杯奶茶吧。”

誰要和你喝奶茶！夏可可氣鼓鼓的，不想再搭理這個小賊了，剛要轉身，身子卻原地頓住。等一下，你們……人類？還有上一句是什麽來著，你的世界？

夏可可覺得事情發展的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有些荒唐大勁了吧。

就算是幻覺，也不帶這麽耍人玩的吧。什麽叫你們人類？難道他不是人類？

夏可可重新打量眼前這個和顧嶼一模一樣的人，左看右看看不出什麽名堂來。顧嶼就那麽坦然地一直任夏可可打量自己，還配合地舉起手，好讓她看得更清楚一些。

夏可可壓著火：我看根本不是什麽幻覺，眼前這個人就是個小賊，還是個精神不太正常的小賊！夏可可心想她該打的不是110，該是120才對！

“喝奶茶可以啊。”夏可可頓了頓，一般遇到這種神經病，她是沒工夫搭理他的，但看在他長得那麽像顧嶼的份上，就陪她演一會兒吧。正好她想知道這個小賊打算演到什麽地步，能演到什麽地步，“但是我要知道你到底是誰。”

顧嶼輕輕勾起唇角，“可可，我知道你有很多想問的，放心，隻要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夏可可基本沒怎麽來過奶茶店，倒是喝過幾次奶茶，方遠每次惦記自己的KPI時，都會諂媚地給她送一堆吃的，第一次喝奶茶，就是拜方遠所賜。

“兩、兩杯原味奶茶，謝謝。”夏可可第一次嚐試在奶茶店點單。

“好的，請問還有什麽需要嗎？”店員敲了幾下電腦後，熱情地問道。

夏可可搖搖頭，暗自舒了一口氣。

“你應該多到外麵走走。”顧嶼的嘴角往兩邊一扯，勾出淡淡的笑來。

夏可可側頭看他，眉頭微微緊蹙。怔愣間，店員將兩杯製好的奶茶遞了過來，身側的人接過來，彎身在夏可可的耳側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放心，以後我會多陪你出來走走的。”

顧嶼推著夏可可來到窗邊坐下，漂亮的手指撕開吸管的塑料包裝，咚的一聲插進奶茶杯，推到夏可可跟前：“給。”

夏可可：“……”

夏可可和顧嶼剛落座不久，旁邊的位子來了一對情侶。他們隻點了一杯奶茶，上麵插了兩根吸管，男孩和女孩頭碰著頭笑嘻嘻地一邊喝一邊甜蜜地注視著對方。

夏可可有些尷尬地捋了捋耳邊的碎發，假裝沒看到隔壁的甜蜜。等顧嶼終於折騰完了，她問道：“所以，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嗎？你到底是誰？怎麽知道小秋這個名字的？還有……”

“可可。”顧嶼平靜地打斷夏可可的話。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顧嶼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第一點，我是顧嶼。”他觀察著夏可可的表情，繼續說道：“就是你知道的那個顧嶼，你，創造的那個顧嶼。”

“不可能。”夏可可冷笑道，“顧嶼他是……”

“是你製作的木雕？”顧嶼低頭笑了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這樣吧，我們再換一種思路，假如我不是顧嶼。假如我不是，我怎麽會知道小秋這個名字呢，這是你和爺爺之間獨有的秘密，對嗎？還有，假如我不是顧嶼，我怎麽會無緣無故出現在你家呢？我甚至比你自己還要了解你呢。或許，要我背一遍你的身份證號嗎？”

顧嶼停了下來，緩了一會兒說，“我知道這很荒唐，現在你還無法相信我說的話，你需要時間去理解，去消化。”他又笑了笑，“沒事，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