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峰的哭聲,驚動了半夜出來解手的橋沛沛,她大驚失色,趕緊把家人喊醒,把薛招娣抬進屋裏。
眾人給薛招娣灌下了米湯,她很快就醒了。
不過,她躺著**,臉色慘白,母子兩個緊緊摟著,瞧著很可憐。
橋沛沛有些不忍心,埋怨道:“奶的心腸也忒狠了,二伯娘的身子向來不好,還讓她半夜洗衣服,那水多冷啊!”
橋老婆子沒好氣地瞪她一眼:“你心疼她?那以後你幫她洗!”
橋沛沛撅起了嘴:“奶,我可是每天要去作坊幹活的,你讓我再幹家務,耽誤了我掙銀子怎麽辦?那些錢,我可是每日都交給你的!”
橋老婆子一想也是,於是把所有活計都丟給了劉蘭香。
劉蘭香好不容易挑唆得婆婆與二房反目,得了幾日清閑,如今又要接管所有的家務,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當著公婆的麵,她不敢反駁,賠著笑臉應承下了。
等到四下無人時,她揪著女兒的胳膊,往死裏掐:“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你管二房的事幹啥?現在倒好,坑了自個兒老子娘!”
她傷還沒好利索,成日的被婆婆使喚,也是慘得很。
橋沛沛也沒想到事情最後會變成這樣,隻好每日裏抽空幫劉蘭香幹活。
第二天,薛招娣身子依舊虛弱,隻得托橋沛沛告了假。
峰峰心疼娘親,覺得這老宅是一日也呆不下去了。
娘親病了,爺奶不但舍不得請大夫,而且吃的每頓也隻有一碗稀粥,連個雞蛋都不肯給。
這麽下去,娘早晚會被熬死的!
“娘,我去把戶籍紙偷出來,然後咱們兩個逃吧!”
薛招娣病的渾渾噩噩,沒聽清兒子嘀咕什麽,隻訓了聲:“偷東西是不對的。”
峰峰猶豫了一下,但看著娘蠟黃的臉,還是決定豁出去了。
到了晌午,家中無人,峰峰悄悄溜到了爺奶住的正房後門處。
他躡手躡腳,正想從窗戶縫裏爬進去,忽然前門一響,似乎有人從屋裏頭跑出去了!
那人匆匆忙忙的,峰峰沒看清人影。
而這時,院子裏忽然響起了橋老婆子的聲音:“有小偷!抓住他!”
峰峰嚇得一下子從窗子上跌了下去。
接著,他就被一雙大手給拎起,正是橋老婆子。
老婆子看到他,有點意外:“怎麽是你?”
“奶,奶奶,我……”
峰峰不會撒謊,神色慌張。
橋老婆子跑進屋子察看,果然銀子又丟了!
她狠狠扇了峰峰一耳光:“好你個臭小子,小小年紀不學好,竟來偷我的銀子!”
峰峰被打得哭起來,這事很快鬧得全家知曉。
原來,這幾日橋老婆子丟了銀子,且不止一回。她懷疑是家賊作案,所以今日特意早回,想抓個現贓。
沒成想,最後抓到的竟是不到七歲的孫子?
劉蘭香意有所指:“娘,峰峰年紀這麽小,偷銀子幹啥?說不定是有人在背後指使他。”
橋老婆子被點醒,立刻風風火火跑到二兒媳的屋子裏。
“娘,你咋來了?”
薛招娣虛弱地起身。
橋老婆子上去就是一個耳光:“你個小賤人!竟敢指使峰峰偷東西!”
薛招娣被打懵了:“偷東西?什麽東西?”
“你還給我裝!趕緊把銀子給我拿出來!”
她說罷,就在薛招娣的房間亂翻。
薛招娣攔不住她,又擔心兒子,掙紮著爬起,去屋外看兒子。
結果,峰峰被劉香蘭給關到柴房裏頭去了。
“峰峰!峰峰!”
她急得大喊。
峰峰的聲音從柴房裏傳來:
“娘,我沒偷銀子,是奶奶冤枉我的,我真的沒偷她的銀子!你們放我出去,哇哇……”
薛招娣趕緊上前,要把柴房門打開,劉蘭香擋在前麵:“二嫂,婆婆吩咐了,現在不能放峰峰出來,要等公公晚上回來了再秉公處理,二嫂不要為難我了。”
而這時,橋老婆子還真從薛招娣房裏翻出了一個錢袋子,裏頭足有一百多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