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碧水村一早,忽然響起了橋老婆子的叫罵聲。

原來,昨晚又有賊進了她的屋,偷走了二十多兩銀子。

她好不容易從二兒媳那兒搶來的錢,還沒捂熱就丟了這麽多,這讓她如何忍得下這口氣?

因此,一大早就在院外指天罵地,鬧得整個村子都不安寧。

橋沅沅一早來娘家送魚,路過老宅,回來便把這事給家裏人說了。

“奶奶真是顛倒黑白!明明是有賊人偷了她的銀子,她卻非說是家賊!咱家裏總共就這麽幾口人,她這是在罵誰呢!”

“我看她指桑罵槐,似乎在罵二伯娘,便上去跟她頂了兩句,結果她還把我罵了一頓!”

薛招娣聽罷,感激地拍拍橋沅沅肩膀:“你奶奶她人就是這樣,你別放在心上!”

橋沅沅氣道:“可是,明明是她搶了你的銀子,還害你生病,現在她卻對村裏人說,是你偷了她的銀子,被她抓到,才把你和峰峰趕出來的!她這樣顛倒黑白,實在是太可氣了!”

眾人對橋老婆子的行事簡直無語。

林秀娘皺眉:“婆婆平日裏把銀錢看得緊,一般人都尋不到她藏錢的地方,這小偷怎麽一而再,再而三的偷了去?”

薛招娣也點頭,道:“以前住一起的時候,婆婆可是手指縫裏都流不出半點油星子的,這回這小偷倒是厲害!”

橋泱泱心裏一動:“莫非,真的是被家裏人給偷去的?”

她找來阿洛,兩人一合計,反正這兩天也閑來無事,幹脆去盯著橋家的老宅去。

盯了半天,橋家人沒什麽異樣。

到了下午,倒是橋青山鬼鬼祟祟出門了。

他今日沒做書生打扮,而是戴了一頂鬥笠,遮遮掩掩的,上了一艘去鎮上的船。

橋泱泱和阿洛立刻潛到水下,用碧水珠催動,緊跟著這客船。

船到了鎮上,橋青山付了船錢,雇了輛馬車,徑直去了鎮上的如意賭坊。

原來,前些天他到鎮上尋樂子,學會了賭博,這些天對此物正著迷呢。

看著橋青山在賭坊樂不思蜀的樣子,橋泱泱總算明白橋老婆子為何老丟錢了。

橋青山平日不事勞作,沒有任何經濟來源,如今又迷上了賭博,隻怕橋老婆子手裏那點錢不夠偷啊!

果然,沒過多久,橋青山帶來的銀子就輸得一分不剩。

偏偏他又賭紅了眼,不肯就這樣回去。

於是,他開始找賭坊的人借錢。

橋泱泱看到這,眯起眼,朝阿洛狡黠一笑:“走,咱們去找曾鐵頭去!”

阿洛心裏一跳,知道她要使壞。

兩人找來了曾鐵頭,如此交待一番。

到了第二天早上,橋青山灰頭土臉從賭坊裏出來了。

他輸得分文不剩,外加欠了賭坊二百兩銀子。

賭坊讓他簽字畫押,三日內還清,否則就要剁掉他一隻手。

橋青山回了家,惶惶不安。

到了第三日,最後的還錢期限要到了。

他不敢跟爺奶和父親明說,隻是把目標又盯在了奶奶的錢袋子上。

奶奶自小寵他,以前藏銀子並不避著他,所以錢在哪兒,他知道得清清楚楚。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家裏人都出門幹活去了,橋青山悄悄來到了橋老婆子的屋裏。

找到錢袋子,裏頭總共還有一百多兩銀子。

他匆忙把錢袋揣進自己懷裏。

正要出門,忽然屋外傳來一陣喧嘩。

“還錢還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你孫子欠下的銀子,就得找你們還,今日不還錢,我就拿你們去告官!”

呯的一聲,門被打開了,橋老婆子和橋老頭兒被一群陌生人搡到了院裏。

這幫人是從鎮裏過來的,一個個凶神惡煞,看著就不好惹,因此引起了村人的注意。

不一會兒,院裏院外就來了好多看熱鬧的村民。

“喲,你小子在家呢?”

為首一人正是曾鐵頭的小弟趙六。

隻見他皮笑肉不笑,斜睨著橋青山:

“今日便是最後的還錢期限了,咋的,你還不去鎮裏,非得我們親自登門來請?”

橋青山頓時手腳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