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泱泱心裏一驚,趕緊打馬衝向蘇府。
到了門前一看,隻見蘇府大門緊閉,滾滾濃煙從裏冒出,鮮紅的火舌燎著朱漆大門,連門口的兩隻石獅子都熏黑了。
“婉如!”
“蘇老夫人!”
橋泱泱急得大叫,可府裏沒有任何回應。
此時,街道附近已經聚集了一批看熱鬧的人,有人拿著木桶,有人拿著水盆,想要救火,更有人指指點點。
橋泱泱抓著一位老者,問:“老丈,這是怎麽回事?蘇府為什麽起火?”
老者一臉茫然:“不知道啊,忽然就起火了,火勢賊凶猛!而且蘇府上下一百多口人,竟沒有一個往外逃的!真是怪事啊……”
橋泱泱的一顆心直往下沉,搶過他手裏的水盆,嗤通倒在身上,浸透了衣服,就要上去踢門。
老者嚇得一把拖住她:“小姑娘,你要去送死啊!火那麽大,你會被燒死的!”
旁人也趕過來相勸:“是啊,去不得啊小姑娘,這火太大了,煙又毒,估計裏麵的人都被熏暈了,不然早開門跑出來了……”
橋泱泱一聽,更急了,仿佛看到蘇婉如暈倒在火中的模樣。
她顧不得許多,看到旁邊有人拖著板車經過,車上墊著一床舊棉絮,於是跑過去搶走棉絮,浸到水盆裏,泡濕了棉絮頂在頭上。接著,又有一位大娘拿布巾浸了水,幫她包住口鼻,於是,橋泱泱頂著棉絮往門衝去。
衝到大門,銅環是燙的,火太大,隻得轉走側門。
到了側門,又以手試了一下銅環溫度,這次是涼的,說明這扇門後火不大,於是卯足了勁,踹開門,衝了進去!
裏頭烏泱泱的,全是濃煙,火勢燎原,熱浪逼人。
橋泱泱藏在被子下,伏在地麵上,避著濃煙,匍匐前進。
“婉如!蘇婉如!”
她大叫著,焦急地尋人。
好在上次來過蘇府,還認得路,於是沿著花園往裏,往蘇婉如繡樓附近趕。
爬了沒幾步,忽見一具屍首倒在月亮門前,雙眼圓睜,胸前插著一支箭,底下流了一灘血,正是蘇府管家。
“蘇管家!!”
橋泱泱搖了兩下,發現人早就死透了,隻得棄了他,繼續往前爬。
爬到門後,又見兩具屍首倒在地上,正是蘇婉如懷孕的嫂子及她的貼身丫鬟!
同樣是一箭穿透胸膛,死於非命!
橋泱泱大駭,上前抱著人,用力搖了兩下:“蘇夫人!蘇夫人!”
蘇婉如的嫂子略微睜開眼睛。
看到橋泱泱,她的目光一動,垂死之人,生出一點回光返照之意。
她竭力伸出手,指向遠處:“救,救……”
話未說完,便斷了氣。
“蘇夫人!”
橋泱泱大吼一聲,然而蘇家嫂子已經香消玉殞。
救人,她讓自己救誰?
橋泱泱順著她指的方向爬去,一路上見到不少屍體。
蘇仕昭,蘇老夫人,蘇家大公子夫婦,甚至還有四五歲的孩子。
看到這,橋泱泱又驚又駭,明白過來,難怪蘇府大火,一個人也沒跑出去,隻因蘇府滿門,已經被人滅了門!
想到這,橋泱泱更急了,顧不得濃煙,趕緊衝進蘇婉如的繡樓去。
進門又看到幾具屍首,死透了,被疊在一起,已經燒得麵目全非。
橋泱泱見其中一女穿著鵝黃衣裳,竟是蘇婉如從前穿過的,心中一痛,大叫一聲撲過去。
撲熄那女子身上的火,扳轉臉一看,卻並不是蘇婉如,而是她的貼身丫鬟。
丫鬟為何穿著蘇婉如的衣服?
橋泱泱略想了想,心頭又生出一點希望。
定是蘇婉如發現仇人來殺她,與丫鬟換了衣裳,那丫鬟被人當作小姐,一箭給射死了!
既然繡樓沒有蘇婉如的屍體,說明她還活著!
橋泱泱又繼續往裏衝,一邊走,一邊大喊蘇婉如的名字。
終於,她在一口水井邊,聽到微弱的聲音:“救,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