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泱泱撲到井前。

井很深,底下浮著一個水桶,一隻男人的手吊在桶沿上,是沈雁白!

隻見沈雁白臉色青白,嘴唇發抖,懷裏還死死抱著另一人,是蘇婉如!

橋泱泱大喜:“沈兄!婉如!”

沈雁白虛弱回應:“婉如中了箭,暈過去了,你快拉我們上來,我要堅持不住了!”

橋泱泱忙掀掉身上的棉被,用力拉那井軲轆。

隨著磷磷的聲音,水桶和沈雁白一起被拉了上來,橋泱泱接過他懷裏昏迷的蘇婉如。

沈雁白倒在地上,大口喘氣,他左手被勒出了血印子,渾身在劇烈顫抖!

“橋,橋姑娘,幸虧你來了……再來晚一點,我也要沒命了……”

他說的是實話,他在水井裏已經吊了一天一夜。

之前院中有殺手,他不敢出聲呼救,隻能死死躲著;後來院子裏燒起火來,他想求救,可人已經凍傻了,發不出聲音。而且外頭火勢大,聲音嗶剝作響,遠遠蓋過了他虛弱的呼救聲。

幸好他等到了橋泱泱!

橋泱泱探了探蘇婉如鼻息,很微弱。

又去探她胸口,還好,有心跳在。

蘇婉如的右肩也中了一箭,箭身被折斷半截,血不流了,但她臉色慘白,非常虛弱。

“發生了什麽事?蘇家怎的全沒了!”橋泱泱急急問。

沈雁白臉色一白,眼中閃過驚恐和悲憤:“全,全沒了?”

見橋泱泱沉痛點頭,他兩眼一閉:“都怪我……”

“什麽意思?”

“一定是彭公公派人來滅的口!是我連累了他們……”

他自責極了,憤怒與痛苦激得全身顫抖:“自我來蘇府後,一直呆在偏院養傷,本來一切如常,可昨天突然來了一群刺客,進來見人就殺!婉如逃到我這裏,也中了一箭,我情急之下就帶她跳進了井裏……”

他顫抖著看向蘇婉如,眼眶通紅:“蘇府,蘇府上下,真的全沒了嗎……”

橋泱泱沒再說話。

這時,劈啪,院中的屋子被火燒得一陣亂響。

橋泱泱一把抱起蘇婉如:“別說了,先離開這裏再說!”

又問:“你能自已走嗎?”

沈雁白勉力爬起,咬牙:“能!”

橋泱泱背起蘇婉如,領著沈雁白,從另一個側門跑了出去。

到了外頭,她把沈雁白和蘇婉如藏到路邊的灌木叢裏。

“我去找馬車來,你們躲著,千萬別出聲。”

倘若真是彭公公派人門,那手段一定很毒辣,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蘇婉如和沈雁白還活著。

她匆匆跑去前門那兒,之前那位老者還在原地,好心地幫她守著馬。

見她回來,他問:“小姑娘,你進院裏了嗎?救著人了嗎?”

橋泱泱一臉黯然:“沒,裏頭火太大,我沒敢進太深。屋裏的人全死光了!”

老者一陣唏噓:“全燒死了?”

旁人見她灰頭土臉,衣服都被燎得焦黑,便沒起疑。

不一會兒,有官方的馬車匆匆趕到,是有人報了案,城裏派了專門負責滅火的水車隊到了。

橋泱泱便告別老者,打馬離去。

她回了家,套了馬車,又拿了兩身鬥篷,去接沈雁白和蘇婉如。

出門的時候,遇到橋沛沛,便讓她幫忙去請個可靠的大夫。

等她把那兩人裹得嚴嚴實實,帶回家時,橋沛沛請的大夫已經到了。

“泱泱,這位大夫是鐵頭的同鄉,絕對可靠……”

橋泱泱點點頭:“謝了!”

大夫提著藥箱,忙跟著進了屋。

蘇婉如的傷勢很凶險,在**昏迷了七天七夜。

一周後,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