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狂風大作,暴雨傾盆。

北方的雨與南方不同,冰冷的雨打在身上像冰碴子,凍得人渾身哆嗦。

黑衣人留下了兩人在門口值守,其餘人全圍到破廟裏升起篝火,燒水取暖吃幹糧。

食物的香氣飄散在空中,越發顯得籠內兩人饑寒交迫。

車籠雖有一層毛氈遮著,但冷風還是從縫隙往裏灌,過了一個時辰,氈子濕透了,橋泱泱和裴衍的衣服也被打濕。

“好冷。”裴衍打著抖,使勁往橋泱泱身邊貼。

橋泱泱摸了摸他的額頭:“你好像發燒了。”

“不礙事。”裴衍:“刀傷引起的,回頭吃幾副藥就好了。”

橋泱泱有點憂慮,讓他靠著自已休息一下。

又過了一個時辰,屋裏的人吃飽喝足,各自抱著劍,找地方睡了。

門口兩人,也有一人去裏頭吃飯了。

裴衍的咳嗽聲越發大起來,橋泱泱驚慌道:“裴大哥?裴大哥!你還好吧?”

裴衍癱在籠裏,艱難地喘氣,好像要把肺都咳出來了。

橋泱泱連忙搖晃鐵籠:“有人嗎?快來幫幫忙,裴大哥他發燒了!快不行了!”

門口那人聽到動靜,頂著風雨朝馬車走來。

他掀起氈子看了一眼:“怎麽回事?”

橋泱泱:“裴大哥他發燒了!求求你救救他!”

黑衣人皺眉查看,裴衍確實臉頰發紅,像是重病的樣子,於是趕緊解開了身上的鑰匙:“先把他挪到屋裏!”

黑衣人打開門,探頭來搬裴衍,但裴衍手裏的繩子卻突然鬆脫了。

黑衣人愣了一下,而這時,橋泱泱忽然暴起,一手勒住他的脖子,一手捂住他的嘴!

裴衍翻身爬起,抽出早就藏好的匕首,猛地朝黑衣人的胸膛紮過去!

嗤的一聲,鮮血飛濺,黑衣人吃痛,張嘴怒吼,但吼聲盡數被橋泱泱堵在指尖。

但可能裴衍太過緊張,那一下竟沒紮中要害,匕首卡在黑衣人胸骨裏,拔都拔不出來。

黑衣人忍痛飛起一腳,踹中裴衍胸膛,裴衍飛撞出去,撞在鐵籠上,發出一聲巨響!

“怎麽回事?”

“老七!”

屋內響起嘈雜聲,不好,被發現了!

橋泱泱急得大吼:“裴衍!快殺了他!”

裴衍撞得眼冒金星,吐出一口鮮血,爬起來,再度撲上前來用力拔匕首。

嗤,卡在胸骨裏的匕首終於拔出來了,黑衣人胸口頓時鮮血狂噴!

他發出一聲痛吼,咬破了橋泱泱的手掌!

橋泱泱不再捂他的嘴,而是改為用盡全力使勁勒住他的脖子:“殺了他,裴衍,快!”

裴衍舉起匕首,再度和身朝黑衣人衝過去:“你去死吧——”

嗤!

這下正中心髒,黑衣人抽搐了兩下,終於不動了。

而外頭,剩下的九名黑衣人已經衝了出來!

橋泱泱丟下黑衣人的屍體,踢開籠門,翻身上馬。

裴衍拿匕首割斷了馬兒的韁繩,兩人同乘一匹,縱馬向黑夜狂奔!

“他們逃了!”

“快攔住他們!”

“上馬!”

後頭響起紛雜的馬蹄聲,橋泱泱凝神在黑夜裏狂奔,專挑樹林密布的地方走。

裴衍附身在她身後,急喘:“他們追上來了!”

橋泱泱:“別怕!想法子甩掉他們!”

她一邊跑,一邊冷靜觀察前方情況。

路過一條狹窄小道時,她看到頭頂一根樹枝被雷劈斷,懸在半空要掉不掉。

她道:“拿匕首把它挑下來!”

裴衍立刻照做。

他飛身而起,將樹枝劈斷。

嘩啦,樹枝掉了下來,正好砸在緊追而至的一名黑衣人身上,將他掃下馬去!

“嗷!”黑衣人發出一聲痛呼,掉在馬下。

另一人急隨而至,馬跑得太快,沒有看清樹枝,也被絆倒在地上。

這下兩人兩馬摔作一團,一下子堵住了小道,後頭七人趕到,隻得紛紛勒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