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外麵響起了敲門聲,是秋茗帶著宵夜回來了。

橋泱泱放她進來,果然見她端著一個大托盤,盤中放著熱氣騰騰的餛飩燕窩這些東西,香氣四溢。

“郡主,奴婢給您們送宵夜來了。”

“行,放那吧,正好我也餓了。”

秋茗手腳利索地擺好桌子,橋泱泱邀請裴卿共同用餐。

裴卿拿起一碗燕窩嚐了嚐,又仔細聞了聞,這才朝橋泱泱點點頭,意思是食物沒有下毒。

橋泱泱便放心地跟他一起吃了起來。

就這樣,秋茗開始了秦王內殿伺候的日子。

許是因為王府裏人手不夠,侍女更是稀少,所以秋茗還挺得郡主的信任。

這向日,她都宿在內殿附近,並且有些重要的事,郡主也開始交由她來辦了。

比如這天淩晨,天還沒亮,裴卿就起來給阿洛煎藥。

橋泱泱見裴卿還打著哈欠,目光一轉:“這種事,交給下人辦就行。秋茗,你替裴大夫跑一趟小廚房吧,那兒有小醫官守著呢,你拿方子去煎藥就行。”

“這……”裴卿有點躊躇。

橋泱泱一把將他按在了椅子上:“裴大人,你先休息一會兒,不然回頭王爺沒醒,你又累病了,我可沒法給皇上交差!”

裴卿隻好寫了方子,讓秋茗去了。

秋茗拿著藥方,激動得心呯呯直跳。

看來經過這幾天,自已已經完全得到了郡主的信任。

給王爺煎藥這麽重要的事,她都交給自已做,豈不是上天親賜的良機?

秋茗想到這,生怕裴卿反悔,趕緊拿著藥方跑了。

她來到小廚房,把藥方交給小醫官。

在等待藥煎好的空隙裏,她又以取暖爐為由,悄悄去了趟王府東南的偏僻角落裏。

這裏離外院僅一牆之隔,但是由於植被濃密,到了晚上陰森森的,鮮少有人過來。

秋茗到一棵大槐樹下站好,左右張望,見四處無人,就悄悄敲起了牆壁。

三長一短,之後,牆後響起了兩聲布穀鳥的回應。

緊接著,一道黑影從隔壁牆縱身而來,飛縱過樹冠,又悄然落在了秋茗麵前。

“芹姑姑!”秋茗忙向那人行禮。

那被稱作芹姑姑的女子,比秋茗略為年長,身材精幹,行動敏捷,是宮女中少見的有武功在身的人。

其實她才是太後最為看重的大宮女,但一直沒找到機會接近內殿,反而是一直負責灑掃的秋茗拔了頭籌。

“嗯,這幾天你在內殿侍奉,現如今情況怎樣?”

秋茗:“回芹姑姑,王爺的傷口恢複很快,除了中毒未完全解,其餘的傷快要好了!”

芹姑姑略驚:“炸藥那麽厲害的傷,他竟能好得這麽快?”

秋茗:“一是裴太醫精心診治的緣故,二是王爺有半妖之身,體質不同於常人,所以好得快。”

芹姑姑聽了,忍不住冷嗤:“裴卿倒是對秦王的傷盡心盡力,真不知他這棵牆頭草到底是偏向哪邊的!”

秋茗不敢多話,隻是道:“芹姑姑,照這麽下去,秦王很快就會痊愈。你看他上次遇刺,在毒性未解的情況下,都能悍然發動法術,萬一裴太醫這次真的把他的毒給解了,隻怕到時候對咱們的行動更加不利!”

芹姑姑聽了,麵露沉吟:“你如今已得到他們的信任?”

秋茗點頭:“是,奴婢不才,如今已經能近身侍奉,並且,他們剛才還讓奴婢給秦王煎藥!”

芹姑姑聽罷大喜:“真是天賜良機!”

說罷,就從袖袋裏掏出一個密封的白玉小瓶:“這是主子昨日送來的東西,你呆會兒趁機下在秦王的藥裏,隻要他服下這東西,這回不怕他不死!”

“是!”

秋茗接過瓶子,小心地藏好。

為了安全,她們的身上其實並沒有隨身攜帶多餘的毒藥,因為之前怕沒得到王府的信任,隨時會被搜身。

上次她用來藥馬的毒粉,還是臨出發時,芹姑姑臨時給的,用完就沒了,所以這幾日雖有機會動手,但她卻苦於沒有東西。

而眼下這瓶藥水,其實也隻有一點點,用完即棄,以保證王府事後查不出端倪。

至於這次的毒是什麽呢,秋茗心裏有些猜測。

仿佛是覺察到了她的心思,芹姑姑冷冷一笑,壓低了聲音告訴她:“這是主子給的秘藥,蠍魔酒。”

秋茗聽到這個名字,心頓時猛地跳了一跳。

蠍魔酒,那不就是專門用來治鮫人的東西?

芹姑姑:“這可是前幾日主子親自交到我手上的寶貝,你可千萬別弄灑了,也別浪費了。我在這兒等著你的好消息!”

秋茗趕緊點頭稱是,但臉色卻有點猶豫。

芹姑姑像是了解她的擔憂,說道:“你放心,鮫人一旦服下蠍魔酒就會法力盡失,武功全廢,這在以前那妖妃身上是有過驗證的。雖然到時候王爺發病,郡主免不了會遷怒於你,但太後已經保證,會第一時間趕過來力保咱們!你別擔心,有太後在,一個失去了法力和武功的鮫人有什麽好怕的?到時候隻怕這秦王府才是要大禍臨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