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茗回到小廚房,小醫官剛好將藥煎好。
他把藥端給秋茗,還囑咐:“這藥要放得溫涼,加上蜂蜜為藥引喝下,才會發揮最好的功效,姑姑記得跟郡主說。”
秋茗忙答應著去了。
端著藥回到內殿之前,她找了個拐角,見四處無人,就悄悄打開那個瓷瓶,將蠍魔酒倒進了藥水裏。
之後,她又將瓷瓶打碎,丟到了院外的排水青磚之下。
做好這一切,她重新將藥盒蓋上,放回食盒裏。
藥水是黑色的,混進深紅的蠍魔酒,根本看不出來。
她把藥送到了橋泱泱的手上。
裴卿:“這個藥,須得三分熱,配以蜂蜜飲下。”
橋泱泱忙把藥放好,又喊秋茗:“再去取點新鮮蜂蜜來。”
秋茗答應一聲,又去取蜂蜜,之後,她就安靜地垂首等候在內殿之外,等著隨時的傳喚。
她這一來一回,藥也差不多溫了。
她聽到了內殿隱約傳來橋泱泱的聲音:“王爺,該起來服藥了……”
又過了片刻,殿內忽然傳來一聲脆響,接著是郡主淒厲的呼喊:“王爺!你怎麽了——”
然後,整個王府內殿都兵荒馬亂起來。
鄭劍領著王府侍衛匆匆趕來,就聽得橋泱泱出來,指著秋茗道:“來人,把她給我抓起來!”
鄭劍領命,一把鉗住了秋茗,
秋茗心跳如鼓,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問:“郡主,奴婢是做錯什麽了麽?”
橋泱泱臉色陰冷,走過來猛地踹了她一腳:“狗奴才,枉費本郡主信任你,你竟敢在王爺的藥裏下毒!”
秋茗腹部一痛,差點癱倒在地上——這郡主真是個鄉野丫頭,腳上也太有勁了!
她眼淚汪汪道:“什麽?藥裏有毒?那不是裴太醫讓奴婢去取的藥嗎?”
“你還敢攀咬裴太醫?”
“不是,奴婢冤枉,奴婢也不知藥有問題,那藥確實是從小醫官那兒取來的呀,奴婢是清白的——”
秋茗開始做戲,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畢竟這會兒太後還沒有來呢,她得先拖延時間保住自已的性命。
橋泱泱懶得聽她解釋:“來人,把這賤人給我拉去砍了!”
秋茗頓時渾身一抖。
然而,這時鄭劍為她求情:“殿下,還是先搶救王爺要緊吧!更何況,這毒是誰下的還未可知,現在殺了秋姑姑,很可能就斷了線索,揪不出那幕後之人了呀!”
橋泱泱似乎冷靜了點,終於被勸住,喊道:“小四,你去給宮裏送信!鄭劍,你把秋茗關押起來,封閉王府,府中所有人都不準進出!再細細去查秋茗這些天接觸過什麽人,一旦有發現,立刻來回稟!”
說罷,她就急匆匆跑回了內殿。
很快,鄭劍就召來了王府所有下人,由親衛們守著,全都跪在了王爺寢殿之外。
秦王府本沒有多少仆從,除了那十名跟著阿洛出生入死的親衛,剩下的就是太宮硬塞進來的十二名宮女,以及後來由鄭劍親自采買來的十來個粗使下人。
這二十多人跪在寢殿之外,也是烏泱泱的一片,大多數人都提心吊膽,等著郡主的發落。
他們都在祈禱王爺沒事,否則,隻怕皇上和太後一怒,就會殃及池魚。
其中,那芹姑姑倒是神色淡定,偶爾與單獨跪在另一邊的秋茗對視一眼,投以撫慰讚許的眼神。
看到芹姑姑如此平靜,秋茗也跟著冷靜下來。
內殿裏,裴卿始終在搶救秦王,而秦王中毒的事,也被趙小四快馬加鞭送到了王宮。
消息傳到宮裏時,正好是早朝時間。
趙小四神色匆忙,顧不得別的,就在朝堂上稟報了此事。
“秦王竟再次遇刺?”
這消息,就像一道驚雷,在朝堂上炸開了鍋,頓時文武百官都悚然失色。
趙小四哭喪著一張臉,跪在地上,對辛衍說道:“陛下,求您給我們王爺作主啊!我們王爺為了誅殺奸臣,受了多重的傷啊,卻沒想到這宵小之輩,竟三番五次地加害於他!上一回在芙蕖苑,王爺本就受傷很嚴重,這一回又有人在他的藥裏下毒!我們王爺這回怕是真的不好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