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如想到不日就要與橋泱泱分離,十分的不舍。

她挽著橋泱泱的手,晃了晃:“泱泱姐,我好舍不得你。”

橋泱泱:“無事,我們救回了公主,就到京城找你們。不過這一走,不知道要多久才回,到時候說不定你們連娃兒都有了呢。”

蘇婉如與沈雁白被賜婚,婚期就定在一月之後。

因蘇婉如認秦王府當娘家,所以皇帝賜下的嫁妝,也是直接運到秦王府裏,

等成親時,再從秦王府送至沈雁白的將軍府。

橋泱泱原本是想在秦王府為蘇婉如送嫁,

但現在出了公主這檔子事,

估計等婚禮舉行時,

她人已在去龜寧的路上了。

龜寧路途遙遠,一來一回有所耽擱,估計是趕不上參加他們的婚禮了。

聽她這麽說,蘇婉如大大方方道:

“姐姐你放心,我們若有了孩兒,定要認你當幹娘!”

沈雁白也道:“若是能你與王爺做幹爹幹娘,那可是我們孩兒將來的福氣!”

橋泱泱笑了:“好,福氣不嫌多,你們多生幾個!你們可要多加努力!”

一番話,又把蘇婉如說紅了臉。

眾人說笑一番,橋泱泱便準備出府,回宮。

畢竟阿洛還在養傷,此時還在清涼殿等她回去。

她此番會出宮來王府,也是因為皇帝將聖旨傳到了王府,

因為蘇婉如是把王府當娘家的,將來要在王府出嫁,所以按禮是在王府接旨,

而橋泱泱作為王府的女主人,自當代辛洛打理這些庶務。

“阿洛過幾天就能好了,到時候再與你們道別。”橋泱泱囑咐道:“這幾日,你們就準備婚禮的事吧,不用再進宮來了。宮裏有鄭劍、小四他們看著,人夠使的。”

沈雁白與蘇婉如忙答應下來,又將人送到門口。

宮中的轎攆正等在王府的門口,

珠玉金頂,鸞鳳織錦,這是王妃的規格,

橋泱泱雖沒過門,但卻早已經享用了正妃的儀仗。

見她出了府門,早有嬤嬤候在轎前,趕緊地為她打起轎簾,

橋泱泱正要上車,而這時,斜刺裏忽然有個人影,從花影後滾到了轎前。

“裴郡主,請留步!”

來者是個女子,頭發散亂,衣著狼狽,形容急切,

由於動作過於急促,被橋泱泱身邊的侍衛當作了刺客,二話不說就被強行按在原地。

“何人如此大膽,膽敢冒犯郡主?”

“休動!再動,就別怪我等刀下無情了!”

侍衛們氣勢洶洶,那女子嚇得驚聲尖叫,

高聲道:“別動刀!別殺我!我是來找裴郡主的!我是她的故人,她認識我,我是吳雲緋啊!”

“吳雲緋?”

有侍衛眼界寬的,想起這似乎是前任禮部侍郎的千金之名?

於是,強行抬起她的頭來,

橋泱泱定睛一瞧,喲,可不正是吳雲緋麽?

這位吳小姐,說起來還是禮部侍郎的千金,

不過前次烏蘇潛入於府企圖謀殺於清戈,被橋泱泱他們抓了個正著。

而事後,烏蘇也承認,他當晚之所以能順利潛入於府,能準確地找到於清戈的臥房所在,就是因為有人給了他一張於府的地圖,

至於那張地圖,則是吳侍郎幫忙繪製的。

辛衍得知此事震怒,

下旨革了吳侍郎的職,

又抄了他的家。

吳小姐作為吳府千金,本是要與其餘女眷一起入奴籍的,但她有一個忠心的奶娘,為了救她,用自己的女兒頂替小姐,將她偷偷換了出來。

吳小姐僥幸逃脫了為奴為婢的命運,但卻隻能在奶娘的家中暗中藏匿,再也沒了從前的風光。

她躲了幾日,就有些受不了了,又聽說父親在近日要被斬首,於是冒險前來,想向橋泱泱求情。

“裴郡主,求求你大發慈悲,放過我父親吧!他並不知道芳蘭是故意陷害於小姐的,他隻是聽公主的話行事,他是被連累的,求求你放過他吧!”

吳雲緋當街吵鬧,惹來旁人圍觀,

橋泱泱製止了侍衛:“你讓她說。”

吳雲緋掙脫了侍衛,趕緊道:“我父親真的是無辜,他隻是聽信公主的要求,為她新修的江南苑,取一張圖紙而已。”

“江南苑?”橋泱泱微愣:“江南苑是什麽?”

吳雲緋忙道:“公主說要在後宮的山林裏,新修一座江南苑,用於送給陛下,以賀他生辰。因為要給陛下一個驚喜,所以暫時保密。因為要保密,所以她也無法向工部要圖紙,因此才找的我父親。我父親於是去了於家觀摩,並複製了一張圖紙給她。我父親真的隻是奉命行事,根本就不知道這圖紙,後來竟落到了芳蘭的手裏,更想不到因此,差點害了於小大人的性命……”

吳雲緋匆忙說著,苦苦哀求:“裴郡主,求你了,你救救我父親吧,他真的是無辜的……”

吳雲緋哭得哀切,心裏感到很冤。

她與父親確實與公主合謀,但他們卻不知道公主的真正目的。

吳雲其實隻是想借公主的勢,登上皇後之位而已。

誰曾想,那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公主,轉眼就染上重疾,去了別苑養病,連麵都見不著,

而她的父親,也被牽連入獄,下場淒慘。

“我承認是我莽撞,是我們人心不足蛇吞象,但我們真的沒有加害小於大人的意思,真的是被蒙在鼓裏的呀……”吳雲緋哀哭不已。

橋泱泱聽罷,歎了口氣。

其實烏蘇與殷寧一事,事後都調查清楚了,

吳侍郎父女當其中,隻是個空有野心,沒有實力的跳梁小醜而已。

要說他們有多麽惡毒,倒也不是,

隻是,誰讓他們覬覦後位呢?

人一旦動了歪念,往往自食其果,不得善終,吳侍郎就是一個例子。

她道:“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但你也應該去找陛下求情。你來求我有什麽用?我隻是區區一個郡主而已。”

吳雲緋有些瑟縮:“我,我是戴罪之身,不能進宮……”

又看向她:“我知道陛下最鍾情於你,求求你,你去幫我父親求求情,陛下看在你的麵子上,一定會網開一麵的!”

橋泱泱聽了這個,終於皺起了眉。

“陛下大婚在即,我亦是秦王未婚妻,你作為戴罪之人,在這裏大肆宣揚這種鬼話,你是怕自己死得不夠快?”

吳雲緋打了個寒顫:“沒……我沒這個意思……我隻是一時失言……”

她確實是失言,因為她不想父親失去尊位,更不想過那種淒慘的逃亡日子。

如今她與奶娘的女兒換了身份,雖沒有入奴籍,但以後也隻能像個普通庶民一樣過日子。

她不甘心,所以才來求橋泱泱。

“我也幫不上你的忙,你自求多福吧!”

橋泱泱不耐煩與她掰扯,說罷,就要上轎,

吳雲緋又猛烈掙紮,想要拉住她的衣袖。

侍衛一聲怒喝:“不得靠近郡主!”

吳雲緋被撕扯開來,丟在地下,好不狼狽。

她跪在地上痛哭:“郡主,求求你幫幫我吧,現在隻有你能幫我了……”

橋泱泱:“我不是冤大頭,不會幫你。另外,如果你不想被貶入奴籍,還是快點走吧,別再來秦王府了,否則,到時候連你這個自由之身都有可能保不住。”

吳雲緋聽了這話,臉上閃過懼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