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綣縮著身子,臉色鐵青,他抬起頭道:“鳳陽派樹大招風,早已被官府所忌,如今才……”
我突然一怔,扶著牆踉踉蹌蹌向前挪步,那棺木中的臉早已青紫,心中是止不住的後怕和恐懼,隨之轟然癱倒在地,不停念叨著:“一定不是真的,父親沒有死,怎麽會死呢?”
他立即爬到我身前,抓著我的手腕,一臉悲傷之色道:“二小姐記住,我之前交給你的東西,絕不能讓旁人知曉!”
我方才回神,不可思議的盯著他,這樣的話他已經說了幾回,我猜不透到底有何深意。
他赫然起身,走到門口回過身來打量著我,無比嚴肅道:“既看過了就回去吧,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二小姐!”
相顧無言,我略有些遲疑的看向他,暗忖著又有大事降臨。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尚有深信之感,便立即起身追趕。
回到鳳陽派時,他也隻是回過身異常冷靜道:“晚些時候我再來找二小姐,二小姐先去歇息吧!”
轉眼天色昏暗,我在屋內坐立不安的等著,一聽到門響就站起身來將門打開,見他手裏捧著東西便順勢接過,他也隨之進門來。
我一臉好奇道:“這是什麽?”
他微微歎了口氣,將盒子打開,拿出裏麵的冊子遞到我麵前。
我猶豫片刻才接下,打開後不由得驚訝出聲:“是薛家地契?”上麵赫然還留著父親的筆跡。
雙手止不住的顫抖,冊子遺落在地,我不解的望著末尾的署名,錯愕的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他撿起地上的冊子,細細整理後放入盒中,麵色沉鬱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瞞二小姐,掌門的意思是讓你嫁給薛公子,以薛家地契為聘,如此二小姐在薛家也能說的上話,定能安穩度日。”
我拉著他的胳膊,厲聲質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會讓父親答應這門親事,他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他眼神移向別處,任我泣不成聲,隻是低沉應道:“既知是難言之隱,二小姐就不必再追問了。”
我死死的盯著他,怒嚎道:“父親死的不明不白,又突然間改了主意讓我嫁給他,怎能叫我不問?!”
他側過身悄然抹淚,半晌才道:“大小姐未能盡孝,如今二小姐也不能全了掌門的遺願嗎?”
我頓時無話可說,站在原處淚如雨下,終究不能為自己辯駁。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我與掌門相處多年,不是親人勝似親人,我早已把鳳陽派當成了我的家,你和大小姐是我看著長大的,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我不會害你的,更不會辜負掌門的信任。”
我沉默了許久,望著他竟有恍如隔世之感,心中的怨憤和不甘仿佛凝固。
“如今鳳陽派風雨飄搖,已到了存亡之際,二小姐可知身上的重擔,如今隻有你一人扛起了。”他撇過臉去,抹了一把淚,轉過身就要出門去,卻微微一頓,繼而道:“當務之急我先去安排掌門的後事,至於二小姐的婚事之後再行商議,可好?”
“那,隻要我嫁給薛公子就好嗎?”我還是期待的等著他的回答。
他頭也沒回,淡淡道:“二小姐自己想。”
我蹲在地上抱著雙臂,久久沒有明白他此話的含義,難道鳳陽派真的到了需要借助旁人之力才能苟活的地步了嗎?我嫁給他這真的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