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麽厲害的藥水呢?!”黃公公對此表示十分驚訝,“我還是頭一回聽說!”

“別說你了,我也是頭一回聽說。”唐悠歎了口氣,“不過現在我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除此之外,難道還有什麽好辦法嗎?!”

“倒也是。”黃公公唏噓道:“說起來,老唐你也是夠慘的。其實以我看,小唐他也不是一個壞人,就是年紀小一點,貪玩了一點,其實這些也算不了什麽,時間長了也就改過來了!”

唐悠也是演技上線,這一瞬間好像找到了組織一樣,伸手一把拉住了黃公公的手。

“你,你幹嘛?!”黃公公也是被這位嚇了一跳,心驚膽戰的問道。

“謝謝,謝謝你啊!”唐悠用力搖著黃公公的手,“公公你果然是慧眼如炬,一下子就看出了我兒子的本質!你說的對,他就是年紀小了一點,貪玩了一點,這麽大點的孩子哪有什麽壞心眼啊?!”

“對對!”黃公公連忙點頭,拉著唐悠的手一個勁的安慰。

唐悠就好像是情緒崩潰了一樣,在院子裏磨磨唧唧的訴了半天的苦,黃公公也沒有什麽好辦法,隻能老老實實的聽著,一直到最後實在是有點受不了了,黃公公才忍不住說道:“唐侍衛,咱們兩個就不要在這裏繼續聊啦!我是來看看小唐的,你帶我去看看他,我看完了還要回去呢,你看,時間也差不多了,禦膳房那邊還有一大攤子事等著我呢。”

“哦,是了,是了!”唐悠連忙點頭,“光顧著和你在這裏訴苦了,把這麽重要的事情都忘了。你說的沒錯,王府那邊還等著呢,公公您可是大忙人,這種事情耽誤不得的。不過犬子現在看起來不太好,請您不要見怪。”

“那是自然!”黃公公點頭,“可以理解。”

唐悠帶著這位唐公公走進了那間浴室,兩個人邁步進門,然後互相對視了一眼,動作整齊的轉身就跑,一溜煙的衝到了院子裏。

“這,這是個什麽味道?!”黃公公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苦著臉說道:“好家夥的,頂的我腦殼疼!”

“我,我哪知道啊!?”唐悠苦著臉說道:“明明剛才還沒有這個味道來著,難道說……”

“怎麽了?!”

“是藥效上來了?!”唐悠說道。

“呃,好像是有股子草藥的味道,但是又不太像,這味道實在是……”黃公公咂了咂嘴,那個味道吧,有點香,有點甜,有點酸,有點臭,還有點苦,實在是說不上來那是股子什麽味。

“依我看,要不就算了?!”唐悠說道:“你看,現在裏麵這個情況,也進不去人,公公你的心意到了就行,也不用非要進去看兩眼。”

“那怎麽行?!”黃公公一聽這話,立刻搖頭,“做事情必須要善始善終!我來都來了,怎麽能不進去看看?唐侍衛放心,我頂得住!”

“你頂得住啊?!”唐悠看著黃公公,“可是我有點頂不住了!”

“啊?!”黃公公沒聽清。

“哦,我是說啊,這樣實在是太失禮了!”唐悠一本正經的說道。

“無妨,無妨!”黃公公擺手,然後自己掏出一塊手絹來,遮住了自己的麵孔,“這樣進去應該就沒什麽問題了!”

“嘖,您也是真夠死心眼的!”唐悠一臉無奈,“行吧,您要是舍得死,那我就舍得埋!進去吧!呃,等一下,我也準備一下!”

唐悠轉了一圈,也找來一塊布把臉蒙上,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帶著黃公公走進了那房間。

屋裏的味道還是一如既往的嗆人,不過好在這兩位已經有所準備,雖然好有點難受,可是已經不像是剛才那樣反應激烈了。

隻見屋裏放著一個大木桶,唐之腦袋上纏著紗布,癱在木桶裏,動也不動一下。木桶裏的水黑乎乎一片,散發著奇怪的味道,一看這眼色就知道不簡單,不是補身體的良藥,就是毀身體的劇毒,要不就是鹵肉的調料。

唐悠站在木桶旁邊,對著唐之喊道:“兒子,兒子,黃公公來看你了,這是你爹的朋友,你睜開眼睛看一眼啊!兒子,兒子!”

連喊了幾聲,唐之動都沒有動一下,整個人就和死人差不了多少。

“黃公公,您看……”唐悠麵容悲戚,“從抬回來之後就一直這樣,剛才我把他整個人放到水裏的時候都沒有反應。唉,我老唐就這麽一個兒子,現在變成了這樣,這可怎麽辦啊!”

“是啊,可憐見的!”黃公公歎了口氣,嘴裏安慰著唐悠,不動聲色的站在木通邊仔細觀察著唐之的樣子。唐之整個人都浸泡在黑水裏,下麵是什麽樣子看不到。不過臉上被紗布包的和個粽子一樣,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看情況似乎的確是不妙。

換成其他人看到這裏就算完了,但是黃公公是誰,這可是斷獄司留在六王府的秘諜,潛伏了那麽多年都沒有被人察覺,心思細膩並且狡猾。他仔細觀察了唐之半天,發現有點看不清麵貌,於是向唐悠問道:“老唐,你兒子這臉?”

“臉倒是還好。”唐悠也想好了說辭,“老劉和老孫雖然下手狠,不過也知道打人不打臉,給我留了那麽一點點麵子,沒有對著臉上下手。這張臉傷勢不如身上那麽重,還算是能看吧。唉,還好臉上沒大事,不然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泡藥水都泡不到,把臉泡進去,那豈不是直接就淹死了?!”

“是是!”黃公公點頭,“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那,我能看看令郎的情況嗎?”

“啊?!”唐悠一愣,看著黃公公問道:“公公,你這是……”

“哦,你別誤會!”黃公公幹笑著說道:“我雖然是管膳房的,不過也學過一點醫術,想給令郎看看有沒有什麽問題。”

“沒有用的。”唐悠歎了口氣,“連禦醫都說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