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這事不好說嘛!”黃公公一本正經的說道:“正所謂術業有專攻,我雖然不是禦醫,隻是個管膳房的太監,可是我也會那麽一兩手偏房的,偏方治大病,說不定就好用了呢。”
“也是。”唐悠點頭,他知道黃公公想要做什麽,無非就是確認一下這個木桶裏泡的到底是不是唐之,於是就順坡下驢,解開了纏在唐之臉上的紗布。不過唐之臉上自然不會有什麽大傷,就是蹭的有點髒,紗布解下來幾圈,黃公公就已經確認了這是唐之本人。
躺在木桶裏的唐之臉色慘白,呼吸微弱,看著好像情況確實不妙。
“公公你看……”唐悠歎著氣說道:“看著臉麵好像還可以,可是已經昏迷到現在了,怎麽叫都沒有用。”
“我看看。”黃公公幹笑了一聲,然後伸出手來。
看到黃公公伸手往唐之臉上摸過去,唐悠心裏一緊,不知道這位想要做什麽,差點立刻出手攔住黃公公。不過一想到這樣做有可能會壞了兒子和王爺的大事,他硬生生的把這股衝動忍了下來。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黃公公把手搭在了唐之的臉上。
唐之臉上冰涼冰涼的,呼吸也很微弱,黃公公背對著唐悠,不動聲色的在唐之臉上的嫩肉上摁了一下,如果換成正常人,被這麽按一下肯定是疼痛難忍,哪怕是再能裝,也要露出破綻,起碼肌肉收縮是跑不了的。可是唐之卻毫無動靜,連動都沒有動一下。黃公公不死心,又按了一下,唐之還是沒有動靜,好像就比死人多了一口氣。
黃公公一皺眉頭,這模樣不太像是裝的,應該就是昏迷了,如果這也是偽裝,那未免裝的也太像了。
一邊的唐悠也不想讓這位再多動手了,兒子說這位是斷獄司的密探,誰知道他萬一想要做點什麽的話,自己兒子會不會出現什麽危險?
“黃公公……”唐悠在一邊開口問道:“怎麽樣?我兒子怎麽樣了?!”
“唉……”黃公公把手收了回來,長歎了一聲,“令郎的情況看起來很嚴重啊,我這點微末本事,實在是沒有辦法!對不住了,唐侍衛。”
“唉,罷了,罷了!”唐悠擺了擺手,一臉蕭瑟,“這都是命啊!到現在誰都說不出來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都說是受了很嚴重的內外傷。這都是他的劫數,能不能挺過來,就看他自己的了!”
“老唐,你放心,吉人自有天相,令郎我看不像是個短命之人,應該能挺過來的。”黃公公幹笑著說道。
“希望如此吧。”唐悠點頭。
黃公公的目的達到了,也不想在這裏久留了,隨便閑扯了幾句就告辭離開了。
等到把黃公公送出院子,大門一關,唐悠頓時長出了一口氣,臉上變了一副模樣。他伸手在自己臉上搓了搓,低聲罵了一句,“喵了個咪的,這麽說瞎話真是忒特麽累了!感覺我的腮幫子都疼了。”
接著他嘿嘿一笑,“不愧是我兒子,裝的就是像!連我都騙過去了。剛才有那麽一會兒功夫,我還真的以為這個兔崽子已經完蛋了呢。”
一邊說著,唐悠笑嗬嗬的向著浴室的方向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喊道:“行了,兔崽子,別裝了!快出來吧,那老家夥已經走了。好家夥的,剛才真是嚇死老子了,生怕露出什麽破綻來。你這小子不錯,有本事!不愧是我親生的好兒子。關鍵時刻臨危不亂,騙過了那個老家夥。行了,行了,趕緊起來吧!哎呀,也真是難為你了!這個味道我聞著都有點上頭,你還能在裏麵泡著,還一下子泡了這麽長時間!”
唐悠來到那浴室門口,死活就不進去了,站在門口喊,“趕緊出來吧,別在裏麵泡著了!”
連喊了幾聲,裏麵都沒有什麽反應,唐悠這時候開始感覺不對勁了,用紗布蒙著臉,直接就衝進了房間。進去一看,唐之還在那一桶‘藥水’裏泡著呢,臉色已經不是發白了,已經變青了,看起來好像隨時都要掛掉。
“哎呀!”唐悠驚呼了一聲,衝過去一把抱起唐之,把他從木桶裏拖了出來,直接就拖到了院子裏。
聽到外麵的聲音不對,一直躲在屋裏的幾個丫頭也急急忙忙的從屋裏衝了出來,一眼就看到隻穿了一條褲衩的唐之。幾個丫頭驚呼一聲,驚慌失措的又跑回了房間裏。
唐悠這個時候也顧不得那麽多了,用力推著唐之大聲喊道:“兒子,你醒一醒,睜開眼睛看看我啊,我是你爹啊!”
連喊了幾聲,唐之都沒有反應。這個時候,房間裏的喬絲沁顧不上羞意,在屋裏喊道:“伯父,掐人中,快點掐人中!”
“哦,對,掐人中!”唐悠也反應過來了,按著唐之的人中用力掐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果然唐之長出了一口氣,接著慢慢睜開了眼睛,兩眼迷茫的看了一圈,最後落到了唐悠身上,“爹,我,我這是在哪啊?!”
“在家呢,兒子,在家呢!”唐悠差點哭出來了,“沒事了,沒事了!”
“爹!”唐之也差點哭出來了,“剛才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兩眼一閉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後來迷迷糊糊的好像來到了一座河邊上,對麵架著一口大鍋,一個老太太正在那裏熬湯呢!”
“沒事了!”唐悠拍著唐之的頭,“都是幻覺,那都是幻覺!別想那些了。這都是怎麽了啊?!你往那個木桶裏放了什麽啊?把自己都熏暈過去了?!”
“別人給的調料。”唐之哭喪著臉說道。
“調料?!調料還能有這個作用?!”唐悠頓時炸了,“這是誰幹的?這不是害人嗎?!我說你剛才怎麽一動不動的,原來是真的暈過去了!你和爹說,到底是誰給你的調料!爹去找他去,一定要和他理論理論?!”
“吳師……”
“哈?!”唐悠一愣。
“吳師給的!”唐之都要哭了,“說是要讓我補補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