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鳳可兒定定看了半天，沒好氣的強調，“我這裏沒房可租！”
二話不說就要關門，白斐然吃了幾次閉門羹以後，也算是長記性了，手快的將門摁住，硬是將門推開了些。
鳳可兒眉頭皺的死死的，白斐然知道，這是發怒的前兆，趕緊利索的開了口。
“你是不是丟了狗？”
鳳可兒轉了轉眼睛，才平靜回應，“你要是覺得，拿個假消息來騙我，就可以租房的話，你還是趁早打道回府吧。”
她一直在找小白，也有很多人來提供小白的線索，有渾水摸魚的，也有真的提供消息的，但是最後她都失望了。
其實也不能怪人家，畢竟這狗都長得差不多。
她經曆了很多次失望以後，已經對這種上門提供提供線索的人，能夠淡定自若了。
所以醜話說在前頭，要有其他企圖的，就免開尊口吧。
白斐然眨眨眼睛，隻覺得鳳可兒現在真是伶牙俐齒，聰明了很多，正了神色，“是真是假，聽我說完再決定。”
“說吧！”鳳可兒環著肩膀，靠在門框上，冷冷等著。
白斐然又眨眼，“你不請我進去坐坐？”
“等你說完再考慮要不要請你進去坐坐。”鳳可兒繃著俏臉，聲音冷然。
白斐然心裏失笑，重逢以後，鳳可兒對著他，好像總是冷冰冰的，沒有一次好臉。
忍不住有些難過，對狗也比對他好啊。
收留一隻流浪狗那麽容易，花錢租房她卻不願意。
實在是有些差別對待。
摸摸鼻子，白斐然認命的點頭，“他叫小白……”
“這個誰都知道！”
白斐然準備好的詞也懶得開口了，直接拿了手機出來，遞到鳳可兒眼前。
“是他吧！”
“別隨便拿薩摩的照片來糊弄我！”鳳可兒看都不看，這些日子，隨便拿薩摩來的人太多了，可是她的小白，她一眼就認得出來。
“你看了再說。”白斐然直接將手機塞到她手裏。
鳳可兒這才低頭仔細一看，的確是小白，那眼神，那脖子裏的項圈。
“……是吧？”白斐然睨著鳳可兒表情幾變，知道她信了。
這是他自拍的，反複拍了幾百張，挑了一張自認為很帥的，要有問題就有鬼了。
“是！”鳳可兒點頭，抿著嘴角壓抑著自己。
“他在哪？”
白斐然看她有些激動，心裏五味陳雜的，雖然她也是為他急的，可他還是很吃醋薩摩斐。
為什麽對薩摩斐這麽緊張，他這麽一個大活人在這裏，她看不到啊？
“……在我這裏。”
“帶我去！”鳳可兒沒多廢話，轉身進屋穿鞋拿鑰匙，就要出門，似乎恨不得飛過去。
白斐然冷眼看著她，卻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怎麽了？”鳳可兒看他不若剛才那麽和氣，有些冷意，心下突然明白了。
“你要多少報酬？開個價！”這年頭沒有雷鋒，主動找上門來的，必然是來要錢的。
“別誤會”，白斐然搖頭，溫聲開口，“我不要錢。”
“你真是好人！”鳳可兒吃驚了，難不成真有活雷鋒。
白斐然失笑，伸手打住，“別誤會，我還沒說完，我可以把狗給你，但是卻有一個要求……”
還沒說完，鳳可兒有點沒耐心了，直接拉人下樓，“不用說，是什麽我都答應你！”
哦哦？
白斐然看著小龍卷風將他已經扔在了副駕駛上，然後開車打火踩油門，一氣嗬成。
他一時有點感慨萬千，三年了，鳳可兒還是雷厲風行，風風火火的性子。
這麽的在乎薩摩斐嗎？
他簡直有點妒忌了，可是他明明知道，他妒忌自己有點無聊。
————
“你真的那麽喜歡小白嗎？”白斐然試探著問，看鳳可兒開著車，風帶起她的長發。
她眉眼透著堅毅果斷，以及迫不及待。
“什麽意思？”鳳可兒頭也不回，專注開車。
“你也不聽聽我什麽要求，就答應我了？”白斐然說這話又有些胡思亂想，如果今天是別人拿了小白向她提要求，她是不是也這樣一口答應，完全沒有考慮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拒絕你？”三年不見，鳳可兒說話也開始拐彎了，白斐然竟有些摸不清鳳可兒的心思。
“那倒不是”，怕鳳可兒看出他的試探，他幹笑了一下，“萬一我要提出什麽非分的要求，你也不後悔嗎？”
鳳可兒此時才回頭看了他一眼，平靜的眼神讓白斐然有些莫名冷汗，她專注開口，淡然回答，“我隻是覺得，聽不聽都無所謂，我為了小白，不在乎什麽，再說……”
再說什麽？白斐然看著鳳可兒，想從她嬌俏的側臉上，讀出她的情緒。
她頓住，一腳踩了刹車，在紅綠燈交替的時候，回頭定定看著他，“再說你會嗎？會提過分的要求嗎？”
這樣的質問，白斐然竟然有一瞬間怔忪。
他不會，是的，他不會。
他一向伶牙俐齒心思活絡，在簡單的像一張白紙的鳳可兒麵前，竟然首次被說的無言以對。
三年時間，到底賦予了鳳可兒什麽？
他以為抹去了鳳可兒的記憶，鳳可兒還是會和以前一樣過得沒心沒肺，簡單天真，而現在他發現，好像不是。
時間賦予她的是淡定自若，從容穩重。
談笑間灰飛煙滅的氣定神閑。
這樣的她，他竟然有些看不懂了，他在想，好像即使他不在，她也把自己保護的好好的。
不再是三年前那個雨夜裏，孤單無助的小女生了。
現在的她，像是有一層無堅不摧的鎧甲在身，足以抵禦各種攻擊。
這個發現，讓他再一次沉默了，他感覺很不好。
明明前幾天還被那個入室行竊的人差點迷|奸，還是靠他救了她，可他竟然覺得，他在她身邊，很多餘。
甚至沒有薩摩斐來的那麽重要。
————
白氏清潔公司。
不太顯眼的牌子，出現在一家居民小區裏，一間房門外的牆上。
隻有電話。
連門都是關著的。
鳳可兒跟著白斐然領著她進去，有點訝異，“這是你開的？清潔公司？”
這個跟他的氣質很違和好不好？
白斐然似乎看出她的想法，“很奇怪嗎？”
“還好。”鳳可兒撇嘴，明明非常奇怪好不好？
“你在小區開清潔公司，也沒個門麵，沒個牌子，有人相信你嗎？”這簡直有點無照經營啊。
白斐然彎了慧黠的眸子，神秘兮兮的開口，“我開的可不是一般的清潔公司。”
吆喝，這有點玄機啊，鳳可兒瞪大了眼睛。
“我清潔的都是不幹淨的東西。”
不幹淨的東西？比如……？鳳可兒突然想到很不好的地方去了。
白斐然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
“敢情你還是個捉鬼大師啊”，鳳可兒眼神有點複雜，有點不可置信，還有點質疑。
白斐然失笑，認真的糾正，“準確的是風水師，我平常沒事幫人看看風水之類的。”
哦，鳳可兒點頭，覺得人不可貌相，這人哪哪可都不像風水師了。
她不在多說，“小白呢？”
白斐然走到了裏間，牽了一隻薩摩出來。
鳳可兒看著，卻沒有湊上去，眼神跟薩摩一對上，她就開口，“這不是小白。”
白斐然摸摸鼻子，指著他的皮項圈，“這不是你家的名牌嗎？”
鳳可兒走了過去，摩挲著名牌，那隻薩摩有些不安分，動來動去的，她想了一會才開口，“名牌是我的。”
名牌背麵有一處劃痕，她認得清楚。
“那不就得了！”
“可是這不是小白。”鳳可兒篤定開口，白斐然驚訝了。
“哪裏看的出來？”他找了很久，才找了這麽一隻看起來跟他很像的，難道鳳可兒還認得出來，連他自己都要相信這就是薩摩斐了。
鳳可兒也懶得賣關子，“眼神不對，你的這隻，看起來比較蠢。”
比較蠢！
直言不諱，白斐然暴汗。
看來薩摩斐太聰明，也不是好事，他上哪找一隻跟他一樣智商情商的薩摩去啊？
鳳可兒，你真是聰明的用錯了地方，我就是薩摩斐啊！
唉，真是被她打敗了。
白斐然無奈的蹲了下來，假裝摸那隻薩摩時，手中銀光浮動，勉強幫這隻薩摩開智吧。
估計這狗以後做個三位數的加減乘除都沒問題了。
他站了起來，對這鳳可兒說，“也許好久沒見你，有些緊張吧，你再看看。”
鳳可兒挑挑眉，又仔細看了看，剛才不安分的薩摩瞬間乖了，看她看過來立馬露了個標誌性的笑臉。
“你說吧，你的要求是什麽？”
白斐然轉瞬明白了，鳳可兒這就等於認了，跟他要兌現了。
白斐然瞬間笑的有些為難，“這個還不好意思說……”其實他沒想好，這找個怎樣的理由，鳳可兒才會相信，剛才鳳可兒的咄咄逼人，他感覺沒有合適的理由，很難叫她相信。
哎呀，找個什麽理由說好呢？說自己沒地方落腳，但是有地方開公司？
說就是看中她那的環境了？
好像都沒有說服力啊。
白斐然很糾結。
“不用說了，你要租房，我一樓可以租給你。”鳳可兒輕飄飄的一句，白斐然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看著她牽著贗品小白離開的背影，他一下開口。
“你答應的這麽容易，不怕我對你……”這話他問出來，覺得似曾相識，忍不住失笑，三年前他也問過。
這回鳳可兒也會揉著手腕威脅他，你可以試試看。
可是出乎意料的，鳳可兒腳步一頓，轉身淡淡看著他反問，“你會嗎？”
白斐然再次當機了。
他愣了半天才摸著鼻子開口，“我隻是說笑！”鳳可兒卻這麽認真的反問，要他怎麽回答才好？
怎麽可能是說笑，他對她的人，她的心，都有非分之想。
那種想法，已經侵入骨髓，銘心刻骨。
三年不曾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