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可兒換了衣服下來,打算叫她這個新來的舍友時,突然有點怔住。

他彎身在魚缸邊,溫著笑看著魚缸裏的接吻魚,眼也不眨,似乎看的很有趣。

聽她出聲,他才回頭,笑著強調,“白斐然。”

“哦,白斐然!”鳳可兒挑挑眉,走近了他旁邊,那隻剛被開智的薩摩也萌噠噠的跟了過來。

開了智後,就分外的有眼色,懂得抱大腿。

知道跟著鳳可兒有肉吃。

鳳可兒遞了鑰匙在白斐然麵前,“拿著吧!”

白斐然低頭看看,卻沒有接過。

看著手心的鑰匙,不是他熟悉的輪廓。

看來換了鑰匙啊!

他突然心念一動,“聽說這附近最近剛出過案子,不知道這裏安全怎樣?”

鳳可兒挑眉,“你怎麽知道這附近出過案子?”

眼神灼灼的落在白斐然臉上,滿滿的質疑。

白斐然有些心虛,“……這個要來附近租房,不得先打聽清楚嗎?”

“嗯?”鳳可兒不置可否,繼續看著他。

那眼神裏寫著你有問題,白斐然突然轉開了眼神,肚子裏打著腹稿,應對鳳可兒接下來的疑問時。

問他為什麽一定要租她的房子?

可他至今,沒想到什麽信得過的理由。

白斐然遭遇前所未有的考驗。

鳳可兒卻似乎無意再問,轉回先前的話題,“是出過事,不過門窗都加固了,門鎖也換了新的,所以你可以放心。”

似乎覺得也沒什麽多聊的,鳳可兒牽著贗品薩摩就要走。

白斐然看著那個纖瘦的背影,原來真的換了鑰匙啊,忍不住開口。

“你一個人住,不怕嗎?”

鳳可兒頓住,想了想,才回頭,“怕啊,那案子裏我就是受害對象,所以我才想和別人合租,也不錯。”

那麽他隻是在合適的時間出現了,而不是因為他有多特別?

他還以為至少自己是特別的。

所以鳳可兒問都不問,就讓他住進來。

白斐然本來因為住進來還歡呼雀躍的心,瞬間消沉了。

“你自便吧,晚些時候我會把合同給你。”鳳可兒拉著贗品薩摩上樓了。

留下白斐然在魚缸邊,因為她一直沒有回頭,所以她沒看到白斐然的神情。

白斐然的眼神一直追著她,直到房門合上。

他看著那對接吻魚終於親上了,才笑著的自言自語。

你不用怕了,現在我來了。

如果薩摩斐不能保護好你,那麽白斐然可以。

————

順利簽了合同,兩人交付定金,白斐然沒有露出任何蛛絲馬跡,似乎真的是和她第一次合租一樣。

一切都照著規矩來。

然後便各自無話,鳳可兒現在貌似話少了很多,不像以前嘰嘰喳喳纏著他。

大部分時間,她都在忙著她的小說,還有照顧贗品薩摩。

當然,隻有他知道是贗品,鳳可兒不知道。

開了智的贗品薩摩,賣萌討好主人比先前的他還盡職盡責。

因為他還是放不下身為神獸的架子,而贗品薩摩可以,因為他本身就是狗,可以把狗討好主人的天分發揮到淋漓盡致。

他瞥一眼在鳳可兒腳邊臥著的贗品薩摩,低低罵一句,“蠢貨!”

然後躺在躺椅上,繼續曬太陽。

哼哼,他一點都沒有妒忌。

也沒有覺得那本來是他的獨享專利,現在卻被無情剝奪了。

嗷嗚~

好後悔為什麽要給贗品薩摩開智啊!

那家夥現在各種爭寵,吐舌搖尾巴,打滾賣萌,他一樣沒拉下,他有時真想扔他出去。

果然狗就是狗,低等生物,隻能討好主人而活。

哼!!

白斐然索性閉了眼,眼不見為淨。

直到……

“小白,過來吃飯!”

熟悉的聲音,尾音軟糯甜人,叫他從夢中驚醒,他鼻端聞到一股肉香,一個翻身而起,就向飯廳走去。

然而,有一個家夥比他的腳步還快。

嗖一下竄了過去!

然後,白斐然石化了。

看到鳳可兒端著一盆肉蹲了下來,放在贗品薩摩眼前,贗品薩摩有肉吃還不忘賣萌,在鳳可兒脖頸處拱了拱,才低頭大吃特吃。

好尷尬,原來叫的不是他!

鳳可兒溫婉含笑,揉著贗品薩摩的頭,“慢點吃,不夠還有。”

眉眼彎彎的女子,雪白如天使的薩摩,這畫麵真的太美好。

美好到白斐然一時挪不動步子。

應該真的很好吃吧。

贗品薩摩吃的哼哧哼哧的,聲音和味道極大的刺激了白斐然。

白斐然一雙眼睛盯著都要冒火了,鳳可兒納悶抬了頭,看他突然衝過來,“你有事嗎?”

“沒事!”白斐然硬邦邦的回答,眼神有些哀怨掃了鳳可兒一眼。

笨女人,以為你在叫我啊,誰知道……

鳳可兒看他沒好氣的樣子,突然有些明白,“以為我在叫你嗎?”

“沒、有!”白斐然一字一頓的,重重的強調。

但是眼神死死盯著那盆肉,已經被贗品薩摩消滅掉一半的鹵肉啊。

鳳可兒眨著眼睛看了看,才有些尷尬的招呼,“廚房還有,你如果要吃的話……”

說出來自己都覺得很可笑,她做好喂狗的,轉而招呼人。

但是看白斐然的眼神,似乎真的很想吃。

那種餓狼撲食的綠悠悠的眼神。

白斐然終於轉過來看她,有種被她氣的生要嘔出一升血來,但是卻又沒辦法發作的憋屈。

“謝謝,不用了!”他生硬的拒絕,笨女人,三年了,一直都很笨!

他怎麽會以為她變聰明了呢?

真是錯覺了。

生氣的回去開了電視,但是眼睛隔三秒就飄到那邊的贗品薩摩身上。

吃吃吃,吃死你算了!

有個大活人在這裏沒肉吃,幹嘛給狗吃啊?

白斐然眼睛轉了轉,突然開口,“我說,你給狗喂肉是不是有些奢侈?”鳳可兒是個節省的姑娘,他非要取了贗品薩摩這項福利不可。

鳳可兒抬頭眨眨眼睛,對他這種類似指控的口氣有些沒反應過來,愣了半天才回應,“可是別人家養狗也是喂肉啊!”

憑什麽就說她奢侈?

白斐然語塞,一計不成,再生一計,“那他這一頓是不是吃太多了?”

“我想他好久都沒吃了,對他好點!”鳳可兒笑的溫柔,揉著贗品薩摩,又有點感慨。

“因為那天罵了他,一直覺得過意不去。”

“……”白斐然沉默了,看她眉眼隱含愧疚,突然又說不下去了。

看來她一直都放不下那天的事啊,可他早都忘了。

打是親罵是愛嘛,他一點點都不放在心上。

突然也氣不起來了,他衝著贗品薩摩低喃,蠢貨,就把我的那份一並吃完吧。

可是鳳可兒卻突然起了身,有點發愁,“其實你這麽說,我也覺得是不是肉吃多不好啊。”

“……不好嗎?”他不覺得有什麽不好啊,他一天不吃肉就沒精神,吃了肉去跑個馬拉鬆都可以。

肉和鳳可兒,是他的最愛啊。

“可是我聽說很多狗狗肉吃多了得了脂肪肝。”

“啊,不會吧?”白斐然有點不淡定了。

鳳可兒煞有介事的點頭,“上次聽菜市場賣鹵肉的老板說的,他養的狗一天吃肉,吃的脂肪肝了,就再不敢喂肉了。”

白斐然不自覺的摸上了肚子。

“……那他家狗真是太不幸了!”

鳳可兒感慨啊,“是啊,你說人得了病可以去醫院,可以喊痛,狗得了病又說不出來,又不可能得到有效的治療,聽說脂肪肝發展嚴重了,就是肝癌!”

“肝癌?”白斐然猛地抬頭,說的太快差點咬到舌頭。

“……這有些誇張吧?”

“所謂病從口入,不能掉以輕心啊。”

鳳可兒搖頭,低頭看那隻贗品薩摩躺在地上捧著肚子,盆子裏的肉還剩好多,“小白,你不吃了嗎?”

贗品薩摩躺地上抱著肚子搖頭,那邊薩摩斐也不自覺的搖頭。

一人一狗神同步。

現在的贗品薩摩,智商堪比十歲的小孩,大致說什麽都聽得懂,當然再也不要吃肉了。

鳳可兒看他躺地上打滾賣萌覺得好笑,揉著他的肚子撓癢癢,贗品薩摩左扭右扭的,憨態可掬。

鳳可兒撲哧一樂,“你的決定是明智的,聰明的小白!”

拍拍頭,當做獎勵了。

轉頭又問白斐然,“白斐然,你也覺得小白很聰明吧?”

聰明個屁啊!

蠢貨一個!

白斐然心裏大大的不高興了,為什麽叫他白斐然,為什麽那隻蠢貨小白?

小白也是任何人都可以叫的嗎?

白斐然腦子轉了轉,走了過去,看那隻在地上扭身子的蠢貨開口,“你為什麽叫他小白?”

“這還有為什麽?”鳳可兒隨意的回他一句,白斐然有點噎住。

好吧,是沒為什麽。

“可是你知道他喜歡這個名字嗎?”

被這麽一問,鳳可兒認真想了想,“他很喜歡!”

白斐然翻個白眼,好吧,薩摩斐那時的確很喜歡小白的名字。

“可他現在萬一不喜歡了呢?”白斐然再接再厲,越挫越勇。

鳳可兒奇怪的看他一眼,看的白斐然莫名心虛,“萬一??”

“是啊,狗也會變得!要不我幫你問問。”白斐然摸摸鼻子,轉頭對著地上賣萌的贗品薩摩。

“你現在是不是不喜歡叫小白了?”

贗品薩摩一下翻身而起,狂搖頭。

不是不是,我喜歡啊,我喜歡叫小白。

可是有人故意誤導他的意思,白斐然轉頭問鳳可兒,“看,他特別不喜歡!這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是這樣嗎?”鳳可兒有點看不懂了。

贗品薩摩又狂搖頭,不是啊,主人,我很喜歡~!你不要聽他亂講。

白斐然再出陰招,“其實他可能喜歡叫毛毛呢?”

“毛毛?”鳳可兒嘴角有點抽搐,瞬間拉低了幾個檔次,低頭問贗品薩摩,“喜歡毛毛嗎?”

贗品薩摩就要搖頭,可是某人眼中閃過一抹殺氣,他暗自吞了口水。

他還是很有眼色的,知道得罪這個人,就不是沒有肉吃的問題了。

於是,薩摩毛毛改名成功,一拍定音。

毛毛跑去角落窩著去了,哀悼自己這個蠢斃了的新名字。

白斐然指著毛毛解釋,“你看,他需要一個人消化下激動的情緒。”

鳳可兒目瞪口呆,這真的是高興嗎?

有點可惜,“我小白已經叫順口了,改口……”沒等她說完,已經被突兀的打斷。

“不用改,叫我小白就好!”鳳可兒回頭,對上白斐然誠意滿滿的眼神,真摯的不容人懷疑。

“啊?”這也可以?

“反正我也姓白,不是剛好嗎?”

鳳可兒愣了愣,扯了個笑,“好!”

既然有人要跟狗搶名字,她也是攔不住的!

白斐然順利奪回小白署名權!

歐耶!

完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