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鹵肉還有很多,你要不要一起吃?”鳳可兒在飯廳擺好一盤鹵肉蓋飯,香噴噴的味道,勾的人饞蟲大動。
尤其是客廳看電視的白斐然。
可是白斐然還是忍痛搖頭,這個脂肪肝什麽的,他還是不要了。
鳳可兒也不強求,端著飯歎口氣,“這麽多我也吃不了,送給樓下的流浪狗吧。”
邊說就要裝袋子的時候,一個人影已經快速出現在她眼前,手快的搶了盤子過來,“喂狗太浪費了,還是給我吧。”
說著已經埋頭大吃特吃起來。
這家夥,什麽時候過來的?
她怎麽一點都沒發現?
肥瘦適宜的鹵肉大大的嚼在嘴裏,肥而不膩,滿口留香,白斐然好久沒吃過了,心情簡直好的爆棚了。
脂肪肝什麽的,先不去想了吧。
他是神獸,要生病還遠。
白斐然吃的起勁,不經意的對上鳳可兒的眼神。
那種充滿疑惑和探究的眼神。
白斐然不自覺的停了下來,幹笑一下,“怎麽了?”
鳳可兒在她對麵坐了下來,皺皺眉,“我覺得你很眼熟……”
“眼熟?”白斐然一瞬間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鳳可兒是不是記得什麽?
他緊張到拿著筷子的手微微顫抖,看鳳可兒看著他左看右看的,指著他似乎就要下一刻喊出來的意思。
他竟然有些害怕,害怕麵對即將的一刻。
他希望她想起來,又很害怕她想起來。
這個中複雜的情緒,根本沒人能懂,沒人能說。
如果鳳可兒想起來了,他要不要就此坦白,然後求她原諒自己?
坦白吧?
白斐然,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她會原諒你的。
不會,她會恨他丟下自己,會當即將他趕出去。
白斐然此刻很糾結,可是鳳可兒沒讓他糾結下去。
“沒什麽”,鳳可兒搖頭,也開始吃了起來。
輪到白斐然眨巴眼睛了,甚至有點瞪著鳳可兒,有這樣的嗎?
“什麽叫沒什麽?”白斐然有點磨牙。
“嗯?”鳳可兒塞了滿滿一大口,臉嘟成個包子。
“說話說一半讓人很難受你知道嗎?”白斐然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了,她不記得也最好,為什麽自己現在又覺得失落的不行。
這種感覺,真是該死的不好!
鳳可兒納悶的看他一眼,似乎對他這種突然轉變的口吻有些奇怪。
白斐然瞬間變成轉為天使般的微笑,“……我是說,你覺得眼熟,是為什麽?我很好奇。”
鳳可兒眨眨眼睛,搖頭,“其實沒什麽。”
“說說看?”
“……你真的想知道?”
“真的不能再真了!”白斐然這兩個真字咬的那個清晰啊,基本是擠出來的。
鳳可兒抿著嘴有些樂,又正了神色,“我說了你可別生氣。”
“說吧!”你不說我才生氣。
“我覺得你跟小白,唔,就是毛毛,吃肉的神情好像啊~”
白斐然風中淩亂……
唉,還能說點啥?
對鳳可兒就不能抱太高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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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了,兩個人各自忙活。
鳳可兒坐在沙發上抱著筆記本瘋狂碼字,那隻毛毛蜷在沙發腳下,打著小盹。
白斐然就……就有些無事可做。
以前的他,在陽台上能夠旁若無人的睡一下午,不管鳳可兒做什麽,都不能影響他的休息。
而今就不一樣了,他在躺椅上,一閉眼就總想看看鳳可兒在幹嘛,在做什麽。
雖然做薩摩斐的時候也看可以這樣看,但是用白斐然的眼神,可以這樣看她,他還是很激動的。
比如此刻,他偷偷睜眼,看見她的姣好的側臉,陽光度上一層暖黃的光澤,每一根毫毛清晰可見。
她長長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層暗影,偶爾眨眼間,睫毛的顫動像刷在白斐然心上。
她在家裏還是有些不修邊幅的,長發偶爾散落下來,她嫌擋眼睛,隨手拿了隻手邊的鉛筆將長發一盤一繞,將鉛筆插了進去,幹淨利落,又帶著隨性灑脫。
白斐然莫名想起發尾草的那個夜晚,她濕漉漉的發尾也垂在耳邊。
眼前的女子,眉眼依舊清麗逼人,卻又脫了些稚氣,多了幾分沉穩。
但是這樣,似乎也沒什麽不好。
不對,隻有一點不好。
以前她碼字的時候,都會時不時抬頭看看他,找找他的眼神,現在他都在這半天了,她連眼神都沒往這邊掃一下。
神獸大人被冷落了,神獸大人很失望。
神獸大人決定主動引起注意。
他溜達到魚缸邊,一邊喂魚一邊自言自語,但是聲音有點大,“你們兩個一天追來追去有意思嗎?”然後注意著身後的動靜。
後麵隻有啪啪的鍵盤聲。
白斐然再接再厲了,拿著魚撈對這其中一條,“你真傻啊,人家又不搭理你,你還在後麵追個起勁!”
依舊是鍵盤聲,甚至更密集了。
白斐然撇撇嘴,沒意思的放下魚撈,冷不丁一看,他一聲輕笑,“終於親上了!”
衝鳳可兒招呼,“你看你看,親上了!”
鳳可兒此時才平靜的掃了一眼,然後低頭繼續碼字,白斐然徹底覺得,太沒意思了。
聽起來是合租,感覺跟一個人沒兩樣嘛。
鳳可兒你能不能分一點點注意力給我。
白斐然正鬱悶呢,鳳可兒突然出聲了,“那不叫親吻,那是在打架。”
“打架?”
鳳可兒點頭,將筆記本轉過來,百度的頁麵,關於接吻魚的百度百科。
“他們在用嘴攻擊,不是接吻。”
啊哦~
白斐然摸摸鼻子,“原來如此。”又丟人了,真尷尬啊。
神獸大人也不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啊,他決定原諒自己這一點無知。
不過她理我了,她終於搭理我了。
神獸大人打算不恥下問這個接吻魚如何用嘴攻擊的時候,鳳可兒又轉回了筆記本,繼續碼字。
看來是無意聊下去了。
好尷尬,白斐然歎氣,以為住進來就萬事皆宜,誰知道還不如薩摩斐呢?
他瞪了一眼,正在拱鳳可兒小腿的毛毛,突然很懷念當薩摩斐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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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洗澡了!”鳳可兒在樓梯上,衝著在陽台上追尾吧追的開心的毛毛喊。
正在看電視的白斐然習慣性的就要起身,突然反應過來,手快了摁住了腳邊的毛毛。
“他叫毛毛,你又忘了!”
鳳可兒無可無不可的點頭,“毛毛,快來洗澡了!”
“洗澡?”白斐然揚了聲音。
毛毛一下甩開了白斐然,搖著尾巴就衝樓梯上去了。
洗澡啊,鳳可兒的手會幫他全身按摩,想想就好幸福啊。
哼哼,小白你就沒有吧。
他回頭衝小白吐舌頭做鬼臉,看白斐然眼神一瞬間有些陰沉,立馬轉了頭。
不服你來打我啊!
白斐然拳頭緊了緊,心頭一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
鳳可兒給毛毛洗澡,不是給薩摩斐洗澡。
那是他的專利,專利啊!
他忍不了了,白斐然擼了袖子,有點磨刀霍霍的意思,殺上樓去。
鳳可兒開了花灑,毛毛已經站定在花灑下,萌噠噠的等著,就聽洗手間的門一下開了。
白斐然叉著腰笑的格外的陰測測的。
毛毛不由自主的有些瑟縮,往鳳可兒懷裏躲了躲。
蠢貨,還敢揩油,是不是想死?
白斐然這樣想著,臉上卻笑的人畜無害,“我想想我也沒事,不如我幫他洗吧。”
“哎?”鳳可兒有點驚訝,拒絕的話還沒說完,已經被白斐然拉開推了出去。
然後,浴室裏一陣雞飛狗跳。
毛毛內心是崩潰的,主人,我好怕怕,快來救我,這個人是壞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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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程有點驚悚,結尾有些搞笑。
洗手間門一開,鳳可兒一回頭,忍不住笑了。
一人一狗,跟從水裏撈出來一樣,濕噠噠的。
鳳可兒樂了,“你這是給他洗澡還是自己順便也洗了?”
白斐然狠狠瞪了一眼毛毛,毛毛也是有狗脾氣的,死命一陣甩水,甩的白斐然滿臉的水珠子。
白斐然忍耐的閉了眼睛,再睜開,打算抓了毛毛過來大卸八塊時。
卻聽見鳳可兒的聲音,“給!”
白斐然一愣,鳳可兒手裏抽了一張紙巾,笑著等待。
笑的眉眼彎彎的,看的他心頭雀躍不止。
他走了過去,微微低頭,等待。
一分鍾後……
“你不要嗎?”鳳可兒將紙巾搖了搖,看白斐然低著頭一動不動的,似乎不太明白他這動作。
白斐然瞬間尷尬了,原來不是要幫他擦啊?
為什麽可以給薩摩斐擦嘴嘴,卻不能給他擦臉?
鳳可兒,你對人和對狗差別也太大了吧?
白斐然內牛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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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睡覺了!”鳳可兒洗完了澡,一邊擦頭發,一邊倚著欄杆找毛毛。
這剛才吹完毛還在,怎麽一瞬間又不見了。
正想著下去找找呢,毛毛踏著歡快的步子,蹦躂出來了。
鳳可兒一笑,“看你洗的這麽幹淨的份上,今晚讓你上|床床!”
毛毛瞬間歡欣雀躍,幾步竄了上來,有點撒歡。
然後鳳可兒一關燈,看窩在旁邊的毛毛一眼不眨的看著她,黑溜溜的眼睛像是最亮的星星一樣。
眸子笑意盈盈的,像是半個月亮。
鳳可兒忍不住一笑,揉揉他的腦袋,“晚安!”
然後徹底陷入安靜。
一人一狗睡得香甜。
隻有一處不安靜了。
一樓臥室裏,毛毛被關在屋子裏,死命撓門,撓門,可惜沒人理他。
嗷嗚~
腹黑白,竟然冒充他去睡主人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