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仇殺本已多,是非恩怨難明了,隻求於心無愧,於己無愧,於心無愧足矣。
一個巨大深坑,整座山都塌陷了,那個被挖空的洞窟實在太大了,他們在洞窟之內呆了一段時間,卻也沒有仔細的查探清楚,眼下目睹整個塌陷了的深坑,才突覺它的巨大。
十二個人,十二種缺陷,天殘十二缺站在這片廢墟上,望著眼前的一切,百感叢生,都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江湖中知道天殘十二缺的人並不多,他們的手段毒辣,一向不留活口,知道他們存在的人寥寥無幾。
雖然很多人都知道有人無故失蹤,有人很離奇,很古怪,很殘忍的死去,卻沒一個人知道這是天殘十二缺做下的,知道的人懼於他們的武功又都不敢前去拚命,更不敢四處宣揚,誰也不希望成為他們下一個**的目標。
“老大,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卻無人回答,他正沉浸在最後的一戰之中,他至此還是不太明白自己是怎麽敗的,本以為比內力自己可以穩贏,可事實上到後來才發現,伊歡的內力連綿不絕,似乎永無枯竭之時,而自己的內力反而不夠用了。
他的內力陰柔,武功狠毒,招式毒辣,陰狠,碰到伊歡,居然變得毫無用處,無論是武功,內力,還是劍法,伊歡都超過他太多,伊歡的武功深不可測,似乎還沒用最高的,最厲害的招式。
他有這種感覺,當他擊出一劍之時,已經罩住了伊歡,伊歡的一切都被他掌控了,他以為自己必殺的一擊,可以馬到功成,可以一擊致命,一劍擊殺伊歡於自己詭異陰狠的劍招下。
他的出手速度非常快,直追閃電,可他還是慢了,伊歡的出手簡直比閃電還要快上無數倍,就在他以為他已經成功了,就在最後自己的劍離對方咫尺之遙的時刻,伊歡出手了。
可他卻沒有看到伊歡的劍是從何而來的,更沒有看清楚是怎樣發招的,等他發現的時候,一切已經太遲了,光芒乍現,已經遲了。
恰如自九天之外,破碎虛空而來,無跡可尋,無隙可循,如流星般劃過天空,光芒散射,卻隻有一道,隻有淺淺的一道光,光影憧憧,似乎可以撕裂星空,撕裂所有,破碎一切阻礙。
傲氣十足,孤傲並存,伊歡的劍法深具孤傲的神韻,破碎虛空,破除一切的一劍,伴隨而來的劍光,迅速瓦解了所有的攻勢,一往無前之勢,還在繼續的深入,繼續著破碎,繼續著撕裂。
可出乎預料的事情發生了,光芒最盛,威力最強之時,卻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光芒消失了,光線黯淡了,一往直前之勢土崩瓦解,化為無形,破碎虛空的一劍,歸入虛無飄渺,撕裂的破碎,也在頃刻之間消失無蹤。
這個時分,恰恰是劍氣穿透所有,達到他身前,將要刺穿他的身體,撕裂他的五髒,破碎他的肉體,把他消滅的無影無形中之際,卻在這個時候,一切都已停止了,所有的攻擊瞬間堙沒。
看著破碎虛空的劍氣**滌,他以為自己已經完了,徹底的完了,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雖然他還不想死,還想繼續活著,可是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這一劍根本就不是他能抵禦的。
這一劍無人能夠抵禦,也根本無需抵抗,因為這一劍絲毫沒有殺氣,伊歡的人更沒有殺機。
等到這一切全部消失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而伊歡也還在原來的地方,似乎根本就沒有挪動過,也沒有出過劍,更沒有這驚險刺激的交戰,似乎這一切都是自己想象而來的。
迷惑不解,還沒弄明白是怎樣一回事情,他就感到身體開始變化,自己的身體突然之間失去了所有,沒有了任何的力量,整個人突然之間就萎縮下去了,就好像皮球突然焉了氣,並非一下子全失,而是慢慢地被
抽離而出。
精力就好像一根根的絲線,被人拉著線頭,不斷地拉扯,不斷地被抽離而去,這種感覺簡直無法想象,說出來也無人會相信,天下居然會有這種武功,他實在想象不出,這些是怎麽做到的呢。
直到現在,站在這一片廢墟邊上,他依然無法得出任何的結論,他依然還是一無所知,連自己是怎麽敗的,連自己是怎麽發生變化的,都一無所知,這如何不讓人泄氣,怎能不讓人倍受打擊了。
越是不懂,越是不明白,越是要去想,越是想要弄個明白,弄個清楚,明明白白的死,也好過稀裏糊塗的活著,人總是徘徊在這樣的糾結之中不能自拔,不願自拔。
那一聲問話,久久沒有得到回答,天殘十二缺的心情極度失落,他們從未有過如此慘敗,還沒一次跟頭栽的這麽大,這麽狠的,最為莫名其妙的事情,就是每一個人知道失敗的所在。
瞎子突然說道:“我想到了一個人,也隻有他才有這個本事,這個能耐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令我們毫無還手之力”。
眾人用迷惑的眼睛看著瞎子,期待他繼續說下去,瞎子卻是看不見他們期待的眼神的,他在思索,卻沒有再說下去,並非成心吊人胃口,他不是會開玩笑的人,隔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二十多年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龍禦天,隻有他的武功才是這樣的,也隻有他才能夠做到”,瞎子說道。
他們相信瞎子的話,卻不相信擊敗他們的年輕人,會是龍禦天,誰也無法相信,雖然他們並沒有見過龍禦天,卻也知道那絕對不是,絕對不可能,龍禦天二十多年前就已經墜入深淵了。
可他們突然想到了一個人,江湖中聲名狼藉,卻武功很高的年輕人,江湖中能夠有傳言,說他就是龍禦天的徒弟,伊歡,他們終於想到這個年輕人就是伊歡了,如果這個人真是伊歡,那麽,江湖傳言並非空穴來風,隻怕是八九不離十了。
曉風輕拂,空****的衣袖飄舞,沒有雙手的人;缺少了半條腿,拐棍杵在地上,陷下一個個小窩窩;發梢飛揚,撩起兩側的頭發,空空如也,隻有耳朵眼裏灌進了風;半個嘴唇都沒有,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風吹滿嘴涼。
一雙眼睛大大地,卻全無光澤,跳動的眼皮,也隻是跳動而已,天生就無法看到這個世界的魅力,瞎子雖然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內心卻還是希望能夠見到光明,自己明知這是絕無可能的,也隻是在心中如此暢想一下。
天殘十二缺懷著複雜的心情,離開了這個地方,對這裏,他們也不知是該感高興,亦或者該難過,聯袂十二人,卻是孤寂的,沒有絲毫的希望,連一點點都沒有。
想起導致這件事發生的原因,原本也隻是一件非常小的事情,可他們早就摧殘別人習慣了,凡是有人招惹了他們,必定不會有好結果,已經很久沒有人惹他們了,也很久沒有發泄心中罪惡的靈感了。
秦劍,盧漸離和破浪偏偏無巧不巧的遇上,偏偏又毫無所覺的惹上了他們,天蠶十二群可是群煞星,怎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秦劍三個人也不是易於之輩,脾氣上來了,可不管你是誰。
天殘十二缺居無定所,四處飄**,來到此地,見到了洞窟,對黑漆漆的洞窟,還有周圍的一切,也是大感興趣,進去逛了一圈,沒有什麽特別的發現,隻好怏怏不快的離去。
走在半路上就遇到了三個人,這三個人自然就是破浪三個,兩幫人擦肩而過,本來也不會發生糾紛的,是因為見到這些人每個都有缺陷,秦劍和盧漸離都覺得好奇。
大為好奇,盧漸離低聲地說:“這些全都有殘缺,不知道那兩個人缺的是哪裏”?他指的當然是瞎子,和那個最陰冷的閹人。
在背後討論別人
的缺陷,這可是件很不地道的事,秦劍有所顧忌,一看動作,就知道這些人個個武功高強,本不願多說,也勸盧漸離不要多說,沒必要惹這麻煩。
“有什麽好猜測的,大不了就是缺眼睛和那玩意”,破浪這本是句無心之言,沒想到恰恰說到點子上了,很不幸,這句話剛好被對方聽到了,而聽到的人偏偏就是瞎子,和那個天閹。天殘十二缺原本已走得遠了,但偏偏瞎子的耳朵特別靈敏,任何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朵,就連茅草叢中跳動的蛐蛐,蠕動的蚯蚓,和爬行的蛇,發出來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破浪那句話正中他們的軟肋,那可是他們的痛處,他們最能容忍別人這樣議論,破浪的話剛剛說完,隻覺一陣風襲來,便是臉上一痛,臉上立即出現出個鮮明的巴掌印,火辣辣的痛。
瞎子的速度實在太快,根本來不及反應,何況三個人全無戒備,也幸虧破浪不怕挨打,要是換做別人,一巴掌早就被打暈了,可無緣無故被人打了一耳光,麵子上也過不去,當然不服氣了,這一下子,情況就大不妙了。
天殘十二缺的其他人也紛紛趕了過來,教訓人的時候,他們一向非常齊心,十二個人把秦劍三個人包圍起來,三個對十二個,他們很明白討不到,秦劍還想解釋一番,消除誤會。
天殘十二缺是什麽樣的人,怎會聽信秦劍的解釋,他們解決問題的方式,一向都是用拳頭解決的,實力才是說話的權利,拳頭才是硬道理,誰的拳頭硬,誰就有理,即便沒有道理,也會變得非常有道理的,這就是道理。
眼看對秦劍的解釋根本無動於衷,盧漸離拉退了秦劍,他知道這全是白費力氣,還不如真刀真槍的對決一番,贏了便是一切。
他們三個武功都很不錯,可是一動起手來,才發現對方的武功遠遠超出估計,瞎子的輕功神出鬼沒,天閹的武功更是陰狠毒辣,招招都是要害,招招都要人命。
再加上其他十個,一出手即把他們唬住了,身體突然不受控製,被對方吸了過去,還沒到人跟前,身體早被另一個人攔腰抱住,被他一抱,全身的骨頭都散架了,自己都快不是自己了。
破浪的刀夠長夠霸道了,可那個大個子的刀,更長,招式也霸道,沒幾個回合,破浪已經招架不住了,縱橫天下的刀法,霍然劈出,威猛霸道,猛烈,足矣碎裂巨石,對方一刀殺來,刀氣縱橫,四散激**,兩兩相抵了。
破浪還待發出第二招,背後被人狠狠地拍了一掌,立即拍散了破浪全身集合的內力,內力一消,破浪再無招架之力,嗖嗖幾下,便被對方擒住了。
這時,破浪才發現秦劍也在閹人的攻擊下,苦苦的支撐,眼看也支持不了幾個回合了,更何況,攻擊秦劍的不止他一個,另外還有好幾個,一路強攻,秦劍也被擒住了。
瞎子的輕功高的出奇,穿梭在眾人之間,身形行雲流般飄逸,灑脫,招式卻又狠又毒,時不時的給盧漸離來上一招,盧漸離正麵對著別的人,哪還有防禦之力,也敗下陣來。
三個人對視一眼,相視苦笑,做夢也沒想到,半路上會遇到這群煞星,就因為這麽一句話,三個人成了階下囚,看著對方一個個笑得陰測測的,他們的心不斷地下沉,暗想:這回跟頭算是栽大了。
天殘十二缺整人的手段,那可是花樣百出,鬼把戲層出不窮,秦劍三人落到他們的手裏,哪會還有好果子吃,正在想方設法地折磨他們一番,折磨人還不能人折磨死掉,若這般便宜的弄死了,可就沒得玩了。
半邊鼻子的人,缺少了半個鼻子,盧漸離很好奇,他的半個鼻子遇到下雨天,該咋辦了,不回是拿鼻子對著天,接水喝吧,想著想著,自己都不覺得泛起笑臉,他的眼睛死盯著那半個鼻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