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 血濺碼頭
“好。住這裏沒問題。”平頭笑著說:“絕對保證你們的安全。”
財神走了。走時叫上了平頭。盧鋼估計他們是上樓商量去了。
“他們不會不同意吧。”盧葦問耿子堂。
“不知道。等他們下來了就知道了。別急。”耿子堂說。
“我想他們不外乎就是怕家人受累。”老者喝了一口茶說。
盧鋼問師父:“要是他們不答應。又該怎麽辦。”
老者說:“事在人為。人各有誌。總不能勉強他們吧。”
“強人所難的事千萬不能做。順子政委說過要耐心的做工作。要攻心。要感化他們。”盧葦說。
“你還真有一套啊。葦妹子。要是他們下來說不同意。你去他們的工作。看能不能起些作用。”盧鋼笑道。
“我想平頭那裏沒有問題。主要是財神那。他有老婆。”老者說。
說著話。喝著茶。大概過了一碗茶的功夫。他們下來了。看上去臉色比先前更嚴峻多了。盧鋼對著老者說道:“完了完了。看他們的模樣。八成沒有商量好。不想和我們幹了。”
老者沒有說話。光顧著自己喝著茶。神情凝固。
“盧葦。就看你的了。”耿子堂笑著說。
盧葦聽了站了起來就朝平頭那裏走去。笑著說道:“張隊長。你們商量好了。”
平頭和財神沒有理他。徑直朝老者走去。坐在了他的對麵。平頭給老者添了些水。說道:“對不起。”
老者抬起頭笑著望著他。
“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剛才和財神商量了。”還沒等平頭說完。盧葦過來了。說:“是不是不同意。看你們的臉色有多難看啊。哪來的這麽個嚴峻模樣呢。”
“葦妹子。你不是搞政治工作的嗎。怎麽能這樣說話呢。到一邊去。”盧鋼拉住她對她說道。
盧葦還想要說話。耿子堂把盧葦叫了過去。對她說:“別急。慢慢來。”
平頭平靜地說道:“你們不要說了。等我說嘛。”
“那你快說。買什麽關子咯。”盧鋼看平頭不急不慢的樣子。他倒是急著催他了。
“我們同意了。”還是財神說出了口。他依然沒有笑。神情還是那樣凝結。他確實不想這樣。真應了老者的猜想。不想連累到家人。後來經平頭一說。他還是答應了。平頭說的那句話中聽。他聽進去了。動了心。平頭說:“把這裏的鬼子消滅了。就過江去。馬幫主不是被打死了嗎。你還是可以回去重整旗鼓。那裏沒有牽頭的。你就不想這樣嗎。”
有了平頭這句。他決定孤注一擲與盧鋼合作。他沒有再板著臉孔了。笑著對老者說:“馬幫主一死。我看那裏也沒有一個領頭的人。你看。等打完城裏鬼子。我還想回去繼續我的葦子生意。您看如何。”
“好啊。那裏正要一個主心骨。我沒意見。事情搞定後我會幫你去遊說的。哈哈哈。我看那裏還真得有一個象你一樣的人來維持秩序。沒問題。我沒意見。堅決支持。”老者說。
聽了這個消息。盧鋼他們自然是高興。隨即便談起了具體的事宜。約定了策應時間、地點。分配了任務。然後除了幾個放哨的外。平頭將手下人召集過來。鄭重地宣布反水。打鬼子。
見他們聽了平頭的決定後。下麵的人議論紛紛。交頭接耳地說著些什麽。
盧葦見狀。馬上開口說起了話:“我們堅決擁護張隊長的決定。兄弟們。聽我說二句。打鬼子。不光隻是我們新四軍八路軍的事情。是全國人民的事情。是每個有民族感。有良心的。有複仇之心。有正義感。有血性的中國人的事情。包括你們這些兄弟們。你們想想。鬼子在我們中國殺了多少人。也許你們不知道。或許也知道一點點。我可以告訴你們。兄弟們。在我的家鄉。我就是親自看到過日本鬼子在那裏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的父母我的鄉親一個一個地都倒在了日本鬼子的屠刀下。弟兄們。慘絕人寰啊。”
說著說著。她的淚水就湧了出來。
“兄弟們。還有什麽要猶豫的。跟著我們幹吧。把鬼子殺死。給這裏一片安寧的靜土。早日回到自己的家鄉。過太平的日子去吧。”耿子堂也**滿懷地對著那些同樣被盧葦一席話感動了的皇協軍說道。
“我們不能再猶豫了。再不能給鬼子當奴才。當漢奸了。弟兄們。誰幹就站出來。不要說話。站到我這邊來。”盧鋼也煽情道。
“是中國人就都站到那裏去吧。”老者也勸說道。
皇協軍個個群情激奮。都站到了盧鋼那邊去了。
“張隊長。這裏怎麽這麽熱鬧啊。”外麵傳來了一個聲音。平頭一聽知道是山田來了。
他們不免有點緊張。盧鋼示意他們保持冷靜。千萬不要慌了神。說著說著。山田已進來了。看著這麽多人在這裏。還有一個老者。一個女人。和不熟悉的耿子堂麵孔。他好生奇怪。問平頭:“張隊長。他們是誰。”
“哦。太君。他是我爹。她是我妹妹。他們倆是我表哥哥。來看我的來了。”突如其來的山田並沒有讓久經江湖的財神慌神。他急中生智笑著上前搶著回答道。
平頭連忙笑著稱是。
山田聽了。看著盧鋼他們這些人。在盧鋼的臉上望了好久。突然問道:“那天抓殺人嫌犯是不是你。”
“不明白。太君。您說的是什麽啊。”盧鋼鎮靜地望著山田笑道。
“太君。您弄錯了。真的。那天跑去抓殺人犯的二個人都跑了。我派人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到。那天您不是來過了的嗎。”平頭解釋著說。
“跑了。沒抓到。”山田將視線從盧鋼的臉上移開了。他在極力想著那天去抓人的那二個人的麵孔。但總是模糊的。麵前這個盧鋼沒有穿軍裝。與上次看到的盧鋼看上去還是有點不同。
“張隊長。竹下君叫你和財神去他那裏。有事要說。”山田沒再追究這件事了。他沒有忘記自己來這裏的目的。
大夥的心稍許安定了下來。平頭和財神跟盧鋼他們打了一聲招呼後懷著忐忑不安心思隨著山田走了。
直到快下半夜的時候。他們才回來。告訴盧鋼說竹下就隻找他們聊聊天。大多是武漢那邊的事情。
第二天。盧鋼他們出城回去了。
沒想到。盧葦嘴巴不穩。在一次集合報名參了軍的人做訓練休息的空隙中。與猴子和小林在一起說話時。不經意中將平頭和財神他們反水的事情告訴了他們。正好被李拐子不小心聽到了。如一聲霹靂在耳邊炸響。
這還了得。財神和平頭都在。還都一起回來了。就在江那麵的城裏。還有帶著隊伍。隨時都可以打過來。要真是讓他們回了山。成了這裏的主。那自己還有什麽好日子過。不對。是根本沒有日子過了。不殺了自己才怪。想起那次與馬幫主一起謀害他的事情也有他的一份。平頭放跑了財神。平頭也跑了。他就後怕。後怕哪天平頭會突然地出現在自己的麵前要了他的命。
不行。這裏不能呆了。對。他們不是要反嗎。不是要跟日本人對著幹嗎。去找日本人告他們去。也不行。馬幫主投了日本人不照樣是被盧鋼他們給殺了嗎。李拐子處在了極為痛苦的心理糾結中。
難道要在這裏等死。等著財神他們回來把自己宰了。李拐子可不是傻子。躺在**翻來轉去的他。心一橫。過江去。想著也許在日本人的庇護下能多活一天算一天。總比要在這裏等著財神他們回來遭受他們的報複要強。好狗不如賴活著。心中這樣想著。他起了床。
乘著外麵下著小雨。漆黑一團。他偷偷摸摸地來到了葦子裏。那裏有一條小劃子擱在那裏。是他安放在那裏的。就連馬幫主和瘦子他們都不知道。誰也不清楚那裏還有一條船。這條劃子是他專門用來進城去販運一些貨品的。貨品是他背著馬幫主私藏下來的。今天還真是派上了用場。心中暗喜:“幸虧留下了這一手。天佑我也。”拖了船出了葦子。李拐子消失在茫茫的江麵上。
直到第二日天快蒙蒙亮的時候。李拐子終於靠上了碼頭。一上碼頭。便慌慌張張地對著站崗的鬼子說著話。要找他們的長官。鬼子聽不懂。正好山田過來了。問是怎麽回事。李拐子說要找這裏的最高長官。
山田看了他一眼。手一揮把他帶到了自己的住處。他說竹下君還沒有起來。不方便打攪他。有話就說。
李拐子心有餘悸。對麵前的人不放心。怎麽日本人也會說中國話。他搖著頭不說話。他怕被騙。他不放心山田。擔心他是冒充的。
山田也沒有逼他。到廚房給他拿了二外卷子。給了他。讓他先吃著。自己出去了。不一會兒。他把李拐子叫走了。說是長官請他。李拐子來到了竹下房間。向他說了知道的一些事情。
聽李拐子這樣一說。竹下的眼睛瞪得好圓。連聲問道:“這是真的嗎。說。是不是真的。”
李拐子發誓說是真的。還說江那邊的領頭人是盧鋼。還有一個老先生也在其中作梗。專門為新四軍幹活。竹下聽了氣得罵道:“八嘎。山田君。調集隊伍去碼頭上。把張隊長和財神的人全部都集中到那裏去。你。”他又指著李拐子說道:“給皇軍的作證。”
李拐子一聽要讓人除證。急了。說:“太君。我就不用去了吧。他們看到我就會要殺我的。”
“敢。我在那裏。誰敢動。隻要你說的這些是對的。你就是大大的良民。”竹下陰陽怪氣地說道。
李拐子無奈。硬著頭皮跟著竹下他們去了。
平頭和財神感到很突然。一大清早山田就把他們從被窩裏轟了出來集合到了碼頭。還不準帶槍。正猜想著發生了什麽事。預感到將有大事要發生時。竹下叫了一聲張隊長。叫他過去。
平頭笑笑應酬地問道:“太君。今天這是唱的哪門子戲啊。大清早就把我們叫到這裏來。是不是發現了新四軍要過江來。”
“我問你。你是不是與新四軍有聯係。”竹下嚴厲地問道。
“這哪門子的事啊。沒有啊。太君。今天您怎麽啦。”平頭平靜地回答道。
“張隊長。我問你。昨天來的那些人究竟是些什麽人。”山田君突然想起昨天遇到的那幾個人。跟著問平頭。
“我親戚啊。”財神這時也說話了:“不是昨天就告訴你了嗎。”他注意到今天的氣氛有點不對。鬼子已團團地把他們圍在中間了。難道他們想與新四軍合作的事情這麽快就泄密了。誰告的。正思緒遊離中。竹下又說道:“你們看。這是誰。”
李拐子被鬼子推了出來。平頭和財神一看心中一緊。他是什麽時候來的。
“你說。是不是他們想謀反。要背叛我們皇軍。”竹下指著平頭和財神對著李拐子問道。
李拐子不敢看平頭和財神他們。他點了點頭。
平頭一見。不能冷靜。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他就要去抽身上的槍時。山田手中的槍早就響了。
這時。財神一見平頭倒地而亡。連忙叫道:“狗日的李拐子。你不得好死。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說完要抽槍。可已經晚了。鬼子的機槍響了。
財神手中的槍掉落在地上。倒在了鬼子的槍口下。
子彈朝著站在碼頭邊上的皇協軍飛去。頓時。人群亂了。到處朝四周跑去。被鬼子一個一個的全部打死在碼頭上。有的逃到了江中或草地或樹林中。也全部被鬼子的槍擊倒。鮮血染紅了碼頭。草地。
李拐子看著這種場麵也被嚇呆了。站在那裏張著嘴。半天都不敢張開眼看著眼前的血腥場麵。
“難怪西島君不願意讓中國人來相助。這些中國人還真不可相信。今天。我總算明白了西島君的心。”竹下用那把西島的刀將一個還在痛苦中掙紮的皇協軍補上了一刀後。對山田說道。
“幸虧有了他。我們才沒有了今後的隱患。竹下君。怎麽安排這個人。”山田的眼裏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竹下望了李拐子一眼。抽出槍來對著還在心悸中的李拐子開了數槍。說道:“中國人都死了。還留下他又有什麽用。就算我們不打死他。那些江那邊的新四軍也不會放過他的。再說把這樣的人留在身邊是危險的。”
李拐子連哼都沒有哼倒在地上死去了。隻怕到死都不知道他的下場會來得這樣快。
“山田君。天氣越來越冷了。我們這些人守在這裏。維持著這座城鎮的治安。守護著這條江的安寧。責任重大啊。可惜。兵力太少。要不然。等到了大雪封山之前的時候。我非得要過江去把新四軍全部給消滅掉。”竹下恨恨地說道。
“竹下君。我們還是可以向上麵要求增派援軍的。”山田說。
竹下搖搖頭沉思了一會兒。聲調低沉地說道:“難啊。如今戰事吃緊。在中國的各個戰場。兵源以及運輸是最大的問題。就連橫山勇將軍與大本營不合。自身都難保。隻怕再也顧不上我們了。山田君。我們就等在這裏等待上峰的調遣吧。我還真想上戰場去殺敵。窩在這裏真的要成了窩囊廢了。”
“竹下君。難道我們真的要在這裏窩在這裏嗎。”山田問。
“叫人把這些人都埋了。”竹下吩咐著山田。臉色陰沉。獨自走了。